第30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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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在这里戛然而止,但是在韩明的大脑中,再次涌入了大片的记忆。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漆黑,紧随而至,则是周东那第一视角的人生缩影。

入眼,是一片温暖的沙滩,碧蓝的天空,漂浮的白云,以及洒落在身上的阳光让韩明好不畅快。

感受着脚下那柔软的细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韩明的心,也随着周围那美妙的环境而逐渐地放松了下去,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记忆,而且透过记忆,这景象也是有虚假的。

但,在这虚假之中,周东那平和的心情,却是真实的。

在这真实之中,韩明情不自禁地就沉入了进去,将这周东的记忆,完全带入成为了自己的记忆,安安心心地体验着这轻松而又没有的每一天。

时光荏苒,一晃一年多的时间就过去了。

在这每一天的时间内,虽然平和,但韩明却可以本能地体验到自身情绪上的变化。

从最初的和谐,再到不安,又从不安逐渐化作了焦虑。

每一种情感都在时间的酝酿中,发酵,然后变质,最终,腐败。

焦虑的情绪逐渐变成空虚,虽然每一天都过得很轻松,但在这轻松地表面,现实的沉重逐渐地压在了韩明的心头之上。

虽然只是记忆,但却因为韩明本身的心态,而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

就此这段记忆的时间内,他既是韩明,又是周东,二人因为这串记忆,在短时间内,融为了一体。

他们之间所想的一切,都因为最为真实的情绪变化,而达到了最完美的契合。

“在这么下去,终究还是死路一条啊。”

二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既是周东最为真实的表态,又是韩明内心深处的呐喊。

电脑内的世界,是美好的,但现实的世界,却是真实的,两个极端的环境依靠着周东的记忆为平台,在不断地互相拉扯在一起,促使着记忆中的周东和韩明去做些什么。

而在记忆中,也确实开始了。

从最为基础的学科开始,周东放弃了自己所有关于生物的知识,转而开始了物理上的学习,从零开始,刻苦认真。

每一个字,都从记忆芯片中,传递进入大脑中,再由大脑所产生的每一个想法,都通过自身的思维,深刻地烙印在记忆之中。

周东坚定自身可以获得突破,而韩明,更是通过这记忆,而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坚毅。

日出日落,寒来暑往,每一滴落在自己身上的露水,每一阵吹在自己身上的清风,韩明似乎都能够真真实实地感受到。

在研究终于出了成果的那一刻,韩明更是感同身受地为之感到高兴。

画面一转,眼前的美好的景色被一片赤红所代替,周东,再次回归到了现实之中。

站在建筑内的最上层,透过那厚实的玻璃瞭望远方那巨大的电脑。

失落感,将韩明所有的情绪都为之填满。

他怀念在电脑内那美好的生活,但记忆中的坚定,却强迫着他继续坚持。

失落感加剧,逐渐变成了绝望,放弃,在韩明的内心涌动。

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吧。

挣扎间,周东和韩明共同想到了这句话,目光更是遥望着桌子上那把锋利的尖刀,脑海中更是不断模拟着尖刀刺入心脏疼痛以及冰凉。

但目光继续游移到自己的身下,看着书桌上那一串串手写的计划,以及其中的批注。

力透纸背的手写字符间所充斥的可能与不可能,都在告诉着二人一个唯一的答案。

自己想活下去。

这强烈的求生欲望,更是将那处于崩溃边缘的思维,给强行拉了回来。

继续推演,继续完善计划,争取每一步都做到完美。

最终,一个可行的计划赫然出现在那发黄的纸张上,但那最终被红笔圈起来的结局,却无时无刻地拨动着心弦。

这么做,死亡是必然的。

这么做,值得吗?

自己想活下去,自己这么做出来的计划可以改变未来。

但,做出计划的人却因为计划而不得不去死。

这种欧亨利式的结局,值得吗?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记忆之中,更是陪伴着二人度过了数个不眠之夜。

看着外面那宛如地狱般的世界,最终,答案出现在了心底。

没有值得不值得,因为,他们只能这么做。

回想这个世界,有能力进行时空穿梭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并且和过去有纠结的,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座横跨一个时间裂痕的桥梁,本身的存在就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说的在自负一点,他们两个,是死亡与永生之间的一个承重点,其他人,根本没机会,更没资格做到这一切!

“呵呵,不就是死吗?活了这么久了,也该休息了啊……”

随着一声平淡的声音响起,周东这最后的记忆,落幕了。

眼前再次回归到了以往的景色,呆呆坐在地上的韩明,缓缓地从口袋中摸出了两根发霉的香烟。

点上后,一根放在了那早已死去的周东旁边,而另一根则是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深深地吸了一口,韩明从周东那最后的记忆中脱离了出来。

韩明还是那个韩明,只不过现在的他,所记住的并不仅仅只是周东那最后的记忆,更多的,则是对方的精神。

沉然间,他低着头自言自语道:“确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记忆,有时候并不仅仅只是记忆,通过记忆,我更能感受到你的精神啊……”

将嘴中烟雾缓缓吐出,通过周东这最后的记忆,韩明那心中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在他的心中,更是切身实地感受到了这个周东内心那最真实的东西。

没有对与错,有的只不过是记忆中那最深刻的理解,以及一份自我舍得的精神罢了。

“呵——”韩明冷笑了一下,但在这笑容中,并没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他将手中的烟头扔到了地上,更是看着周东身边那已然燃烧了半截的香烟,缓缓地摇了摇头后,笑骂道:“MD,你以为就你会在偷偷当地当英雄吗?”

“不就是拯救未来嘛,我做给你看就是了。”

话音落下,韩明将目光继续停留在了那用来穿梭的装置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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