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王茶、锋镝血衣、欢乐心情、njstar诸位的支持,谢谢!今天感冒了头痛的厉害,就只能更两章八千字了,抱歉!)
“孤知道你们想出战的意愿!”
李璟微笑着点头回应了结义兄弟的致礼,然后依然是笑呵呵的说道:“两万胡人杂兵正一头向我们的狩猎场撞来,各位无非都认为这些胡虏不堪一击,想来请求单独出战,是吧?”
“是的,殿下。”
这时鹰扬特战军的军主李维向前跨出半步答道,他的身材健壮高挑,比李璟还要年青两岁,且是李璟的本族从子,擅长的是特种作战和侦骑,尤其是伏击和突袭,这是他的特长。给人的印象,是充满坚韧却又总是能在关键时候爆发型的勇将。
“这些胡人已经是到嘴边的肉,不管谁出手,都能吞下他。”
李璟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清辉,徐徐的道。
“鹰扬军是我秦军的特种战,是战刃上的那点尖锋。好钢需用在刀刃上,同样的,战刃的尖锋,也一样不能随意乱用,你们需要随时保持着最锋锐的状态,而不是去对付那些土鸡瓦狗。”
李维无奈的退后一步,鹰扬军确实很得秦王看重,但他们也少有机会能打正面战,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承担着各种特种作战。
王重有些得意的看了眼李维,明明刚刚大家已经投色子决出了高低,决定由投出三个六的他率侍卫亲军三军出战,这小子居然还来抢,回头就得让他叫自己叔父,以后都得让他叫自己叔父。反正他是秦王的从子,自己是秦王的兄弟,让他叫自己叔父也没什么不对。
“秦王放心的将任务交给我们侍卫亲军吧,身为最精锐的侍卫亲军出马,担保马到成功,手到擒来,一举覆灭这两万杂鱼。”他拍着胸膛大声的道。侍卫亲军可不是一般的部队,他们与金甲胜捷军、银枪效节军、并称为上三军,军中私下又称这上三军为南衙禁军。然后将亲勋翊三卫、特勤局、侍从司这三部称为内三军,又私称为北衙禁军。
这六支部队数量不一,但都能被称为秦王的禁军,由此可见他们的精锐与重要。外三军守卫燕京外城与近郊,内三军守卫宫城,侍从护卫,职守分明。
而其中侍卫亲军又是数量最多的一部,银枪军一万步兵、胜捷军有一万骑兵,唯有侍卫亲军,却是拥有左中右三军,足足一万五千人马。而且他们平时也驻扎于宫城附近,李璟带兵出征,则必然亲随。
一万五千精锐的侍卫亲军,去伏击两万胡人乌合之众,这确实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谁知道,李璟却轻叹一声道:“侍卫亲军阵容太过强大了,你们一出马,这些胡人肯定得全军覆没。不行,不行。”
王重一口气没提上来,顿时一阵咳嗽,咳的脸都胀红了。他没有想到,秦王居然用他们侍卫亲军太强大的理由来否决他的请战要求,这究竟是赞赏,还是反话?
王重和李维的请战都先后被拒绝了,这让丘神功和玄成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可他们刚要开口,李璟却已经对他们也摇了摇头:“嗯,不,孤也不打算派你们去。”
这下诸将都愣住了,不打算让诱敌的李思安等出战,又不让他们出战,秦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璟扫视了一眼诸将,却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敲了敲桌面,道:“刘寻他们在金城大捷,耶律撒刺的五万南下兵团已经被全歼,而李嗣源这次虽塞外兵败,但却也先后击杀了胡人三万余乌合杂兵诱饵。算一算,二十万胡人还有多少?”
花和尚玄成抢着答道:“二十万减八万,还剩下十二万。”
“没错,还剩下十二万,这十二万人如今在两处,一处就是眼下这支将要撞入陷阱中的两万杂兵,还有一处就是在云州城下的十万胡人。”
公孙兰在一边补充,“据最消的消息,云州城下的耶律释鲁遭遇到了宋季荣等将军的顽强阻击,他们主动放弃了外围诸城,退守云州城,依靠着张元帅留在云州的西征行营的诸多器械物资,成功的挡住了他们的进攻。而且还给胡人们不轻的反击,到现在,耶律释鲁的十万兵马,已经不到八万了。”
李璟点点头,“好,又减了两万,不知不觉,胡人的二十万人,已经少了一半了。看看,虽然说少掉的这一半,多数是那些充数的,稍强些的都还在耶律释鲁身边,但大家应当看明白了,形势对我们是越来越有利,对胡人是越来越不利了。李克用还在河中没能如期北返参战,就连他们寄予厚望的河北成德和魏博二镇,如今也因为节帅遇刺身亡,而忙着内部相争,抢夺帅位,根本顾不上这边的情况呢。”
旁边有参谋拿着铅笔迅速在一边墙壁上按李璟所述,绘制一张明了的简易形势图。
“说说张自勉现在那边什么情况?”张自勉没有如李璟预计一样的去回援金城,致使金城差点失守,李璟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愤怒。他信任张自勉,因此在没有得到详细的情报之前,并不会轻易的下决定。这些天,他一直在等着那边的情报,他也相信,张自勉不会让自己失望。
“张元帅在金城守卫战时,并没有按军令回援,当时他表面上北撤了,但实际上却又利用夜色从新返回了雁门关外,只是派了一支小部队打了旗号,佯作撤回。而就在金城大捷的稍后,张元帅率所部两万骑在雁门关外,朔州城东南,突袭了从雁门关倾兵而出的雁门军,两万雁门军覆没,五万随军民夫归秦。现在,雁门关和忻代二州一片空虚,所有兵马全加起来都不过万,如今张元帅已经乘胜南下,一举拿下雁门镇,指日可待。”
听到这个消息的诸将无不震惊,事实上李璟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一样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想,这次的作战预期目标是击退胡人,然后拿下大同镇,却没有料到,张自勉前线违令,果然弄出了一个大惊喜。不愧是大败过王仙芝黄巢的上将。
因为这个好消息,李璟再次调高了自己的战役预期目标,他已经不满足于击败南下胡人,夺取大同镇而已了。他要将整个太原以北的代北地区通通拿下,让他的山西行省实至名归。同时,他还要彻底的歼灭这支南下的胡人军团,一个胡人也不让他们逃过阴山。
“刘寻的万胜军团三万人马正在北上,步步向云州城推进,收复外围城池,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推进到云州城下。而与此同时,云州北面的牛皮关内还有李嗣源的两万部下。先前胡人直逼云州城,见牛皮关一时难下,便绕关而过。可现在,整个云州城攻城战进展不利,胡人的形势开始十分恶劣了。他们的援军不会到来了,同时,自己损失掉了一半的兵马,然后,云州战场的一北一南两支兵马有五万人他们侧翼。”
李璟笑了笑:“若是你们是耶律释鲁,你们会怎么做?”
王重沉声道:“聚集兵力,在我们其它的援军还没到达之前,再全力进攻一次云州。若是能打下云州,那么牛皮关也就成了孤军,自然不可能再守的住。如此一来,虽然他们南下与雁门沙陀会师的可能没有了,但却还是能占据着云州的。只要他们的后路通畅,他们可以在云州和我们打下去。”
“这是一种可能,当然,几乎没有可能真的会发生。因为刘寻他们北上的速度很快,他们没机会再全力攻打云州了。同时,雁门镇丢失的消息也会传来,那时的耶律释鲁,他还敢留在云州吗?”李璟笑道。
“殿下意思是耶律狗贼要逃?”李维问。
“按现在的局势发展,他当然得逃。这还是我们一直没有亮明旗号的情况下,若是耶律释鲁知道我们这里还有一支近十万人的大军在此,军都关还将集结十万人的部队,他可能早就逃了。”李璟对于秦军的巨大优势,是十分高兴的。虽然说秦军二十来万军队的调动,规模庞大。但秦军这次动作迅速,而且放了许多烟雾弹,加上秦军加强了反间谍的行动,因此双方的战场情报是严重的不对称。这就算是主场作战的优势之一了,情报,往往能主宰战争的胜负。
不过李璟这支军队也隐瞒不了多久,时间一长,胡人也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更何况,只要雁门军覆没的消息一传出,耶律释鲁肯定也会重新考虑整个局势的。没有了雁门、成德、魏博的联合行动,损失了一半兵力的他如何敢继续在云州作战?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要全歼这剩下的十万胡人,当然,主要的是如何歼灭云州城下的八万胡人。若是耶律释鲁现在就撤,我们可能很难将他们拦截歼灭。一旦他们撤过阴山,茫茫草原戈壁沙漠,我们更难将他们歼灭了。”李璟捏了捏下巴,指着沙盘道,“因此,孤打算拿这两万杂兵来钓耶律释鲁这条大鱼。”
“怎么钓?”丘神功一张黑脸上茫然不解。若是歼灭了这两万胡人,只怕耶律释鲁会逃的更快吧。
李璟镇定自若的答道:“因为孤会率翊勋亲三卫与特勤局、侍从司以及铁骑前锋二军攻打前来的两万胡人。”
内三军这次随军来的勋亲翊三卫各有一千,特勤局和侍从司也各有一千,加上由胡骑、军校学兵和乡兵、团结兵组成的铁骑军团前锋二军一万人,总共也才一万五啊。
“殿下,这太冒险了,还是让我们为殿下出战吧。反正我们赢利胜利,也一样属于秦王。”老黑在一边劝道。
李璟听了这话,脸不由的也跟着黑了几分,他这话,说的好像李璟要出战,是因为妒忌属于功劳,想要跟部下争功一样。真是操蛋,他李璟岂是那样的人。他不让诸将出战,而是要自己出战,可不是为了争功,而是为了钓鱼。
扬扬双眉,李璟叹了一口气。
他目光扫过诸将,还好,带着那样想法的也只有丘神功这个粗汉,或许花和尚也有这种的想法,只是没表露出来。其它的诸将但是都听出了李璟的意思,秦王是要亲自为饵钓大鱼了。
“确实有些冒险了,殿下,不如由某打着秦王的旗号代替殿下出战!”一直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的观军容使张承业突然睁开双眼,尖声说道。
这个老搭挡总是全心的支持着他的,李璟对他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做戏就得做足,更何况,孤也是马上起家,早年南征北战,哪次不是前锋在前,更何况,一万五千精锐在身边护着,还怕什么?不让这些胡人看仔细了,只怕也不容易引他们上钩的。”
“想想看吧,当胡虏一路追击着李嗣源等到了这里,孤突然率着万五人马杀出来,大破贼军,然后,一路追杀胡贼,深入到了塞外深处,这时正在云州城下犹豫着是否立即撤兵的耶律释鲁,如果听到本王正率着一支孤军深入到了他的后方追杀一支胡军残兵。你们认为,他是不是会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他能围住孤,那岂不是不胜而胜?”
“殿下,洒家有一个疑惑。”玄成问。
“请说。”李璟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道。
“洒家认为,如果殿下率一万五千人马伏击两万远道而来的疲惫胡人,当可以一战全歼他们,根本不会需要孤军深入塞外追击败军。”
李璟瞪了花和尚一眼,无力理睬他。他和老黑简直是一对活宝,资历高,且勇猛,可惜却欠缺了些谋略,若非有行军司马、行军参谋还有教导使等诸副官们协助,他还真不敢让这两个家伙带一军兵马。
“可这样太危险了,若真被围了,那如何是好?”太监张承业充满担忧的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秦王你身为一国藩王,怎么能做这种以身为饵诱贼之事呢。”
“并不会有危险,孤到时在明诱耶律释鲁前来,可你们会跟随在附近,一旦耶律释鲁上钩,你们立即全围收网,又哪来的危险?”李璟自信的道,打仗从来都有风险,他去做诱饵当然有风险,可这风险很小,小到可以完全放心。
若是李璟的这个计划派任何一个大将去做诱饵,他们都不会有异议。可李璟却要亲自去做诱饵,这让诸将如坐针砧,不停的劝阻着。
半个小时后,不但没能说服诸将,反而被诸将越来越大的声音弄的有些不耐烦的李璟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在桌上:“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孤意已决,诸位都应听从孤的指挥调遣,此事就此议定,现在开始讨论一下具体的作战计划吧!”
李璟一锤定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