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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票帅们都毫不担心天平军的围剿,说实话,天平军曹濮恽济四州,除了一个天平军帅府所在的恽州,其它三州都先后被他们攻破过了。虽然天平军自夸他们先后破贼收复诸城,实际上不过是草军主动退出来而已。
再说了,现在他们虽然依然占据着济州各城,但实际上,草军的统帅王仙芝早已经把他的大营移到了诸山之间的乾封城中。而乾封城,可是在兖州。而兖州已经出了天平军的辖境,已经是属于泰宁军所属的兖海沂密四州境内了。就如同他们当初在义成军滑州长垣起事一样,最后李种率军前来,他们直接跳到了天平军的曹州,结果李种还不是到了边界又回去了。
“大将军,我觉得我们并不需要担心薛崇和天平军。我冒然开口,还请都统原谅。”黄巢的外甥,前厢都知兵马使林言声音不大,然而每当他开口,却能让再高大的人也会安静倾听。他不过二十余岁,但长的却很高大,近八尺的身高,丹凤眼,卧蚕眉,一张脸极白。和黄巢一样,他也是个读书人出身。不过,自幼兼习武艺,不但武功不错,而且文才不错,曾经取得过乡贡资格,和黄巢一起入长安参加过科举,黄巢科举不第,写下那首我花开罢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时候,他才十六岁。那次他也没有中第,然后回乡后,毅然也扔下书本,也黄巢一起贩盐。
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黄巢的心腹,他所统领的前厢一千兵马,是黄巢麾下最精锐的兵马。
王仙芝笑了笑:“林都将有什么话尽管说,都是自家人嘛,不必那么客气。”
林言的眼睛很细,总给人眯着的感觉,但却又让人感觉他似乎一直在盯着你看,看的人心烦。“薛崇如果率军来攻,那么我们直接把兵马从济州退出,退到兖州的乾封城来。按上次在义成军的经验来看,唐军各个藩镇之间,都是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只要我们退入兖州,只怕薛崇也不会追到兖州来吧?”
“我们的确可以退入兖州,但我觉得我们现在手上也有两万兵马,可谓是兵强马壮。这个时候,天下英雄豪杰们都在看着我们,我们怎么能一直见官军就逃就退呢?这会影响我们的士气,队伍越大,人心越重要。要是人心散了,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再说了,我们总不能一直退避吧?纵观各路藩镇,天平军的薛崇可谓是最草包的一个,而且天平军也是我们草军弟兄的家乡。我不愿意带着弟兄们背井离乡,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干脆狠狠的跟薛崇干一仗呢?要是这次能击败薛崇,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再杀个回马枪,把曹濮恽济四州一起夺下来。到时,咱们直接就向朝廷请封天平军节度使,以后整个天平军都是咱们自己的地盘,那样岂不更好?”
王仙芝的话很有煽动性,草军的骨干都是私盐贩,这只是一群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崇高的目标,就和王仙芝自己一样,当初不过是被官府逼的混不下去子,不得已而反。但让他们说起兵造反,称王称霸那些,他们完全没有想过的。现在王仙芝给众人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这不由的让尚君长等人都大为心动。
“诸位弟兄们,沙陀人强吧,可还是被朝廷剿灭了。我们草军虽然也打的很有声势,可我觉得咱们比起李国昌父子,比起鸦儿军还是不如的。既然打不动朝廷官兵,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早做些准备。我以为,如果我们真能如河北三镇一样,有一块自己的地盘,那就算表面上接受朝廷的封赏也算不得什么的。”
诸将听到这话,更加心动。河北三镇谁不知道,卢龙、成德、魏博,那都是拥兵割据自立的势力,朝廷根本管不到他们,他们收的税不用上交,朝廷的兵马也不能进入他们的境内。根本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如果他们也能如此,那自然比整天提着脑袋东奔西跑的强。
众人都想听王仙芝再说一些细节,可这时黄巢却已经面无表情的举起了一只手。
“大将军想要招安?”
一边说着,黄巢目光一边冷冷的盯着他,如同黑夜里的饿狼一般。
被他这样盯着,王仙芝有些不太舒服,不过觉得自己事先没有和这位副都统商量过,也有些心虚,当下讪笑着道:“都说杀人放火受招安嘛,眼下的情况来看,这大唐虽然腐朽,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是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我这,也是为弟兄们谋个退路啊。”
“招安,招甚鸟安!”黄巢突然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喝一声,震的室内一片寂静无声。
黄巢冷眼扫过诸将,讥笑着道:“大家莫不以为这杀官造反跟玩一样?就以为招安有这么的容易?想想看,六年前的徐州宠勋之乱,那时宠勋连下江淮数州之地,拥兵二十万,何等势大。屡屡击败官军,那时他不也上书想招安,想得一个武宁军节度使?可最后呢?朝廷虽然屡战屡败,可根本就不同意庞勋的招安要求,最后还不是打了几年,硬把他们斩尽杀绝了?就连后来的官军徐州的武宁军银刀兵,因为娇横,数次驱赶朝廷派下的节度使,结果当年与裘甫叛军做战,曾经三天做战八十三次,连胜八十三次的王式到任后,更是干脆的设计杀光了整个徐州武宁军的兵马,只留了三千人。”
黄巢越说越激动,“想想看,庞勋当初声势如此之在,兵马如此之多,朝廷都不肯招安,他们为何要招安我们?就算招安了,朝廷可信吗?他们连自己的官兵都能杀光一镇兵马,你们就不怕招安后也被突然杀光?远的不说,就是这天平军前任节度,如今的西川节度使高骈,你们没听说过他到任西川后,因为把前任提拔的那些三千突将重新收掉提升,引得突将起事,把他逼到了茅坑之中才逃过一劫。结果他当时恢复了突将的提拔赏赐,还说事后绝不再追究,可事实上呢?事实上是过了一个月之后,高骈突然派他带去的天平节在一个黑夜,对那些突将挨家挨户的杀过去,抄家灭门。”
王仙芝被黄巢说的哑口无声,其它将领们很多都是头一次听到这些事情。都不由的大失其色,一时间对招安之事也就兴趣大减。毕竟如果能招安是好事,可如果是这样命都难保的招安就没什么意思了。
看到王仙芝脸色变的很难看,黄巢缓和了下语气,“大将军,招安不是不可以谈,但最起码,我们得有那个实力。如果我们达到河北三镇当年那样的水平,自然就不惧朝廷,那个时候接受一镇封赏的招安,那对大将军对我们所有兄弟来说都是好事。但是在我们有那样的实力之前,如果心中一直抱着招安的念头,只怕我们大事难成。”
“我正是那样的意思。”王仙芝讪讪道。
室中一时安静,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见此情景,王仙芝只好道:“那咱们就不招安,招甚鸟安,咱们跟官军打,打到他们痛,打到他们主动来招安。招安之事我们先不提他,但薛崇现在有八千精兵在手,我以为他很有可能会出兵对付我们。况且,这泰宁军节度使李系乃是西平郡王李晟之孙,听闻此人精通兵书战策,很是不凡。李晟中唐名将,其子李愬更是曾经雪夜破蔡州,建下世人传唱的功业。先前平灭河东诸将中,昭义节度使李钧,河阳节度使李涿,都是李系从兄弟。那李钧李涿都是不错,估计此人比薛崇当强上许多。若是李系与薛崇一起 出兵,只怕我们就麻烦了。要不,咱们干脆南下杀向沂州,去江淮一带得了。”
“我不赞成这个时候南下!”出乎王仙芝的意料,黄巢居然再次反对了他的提议。这让王仙芝不由的黑了脸,莫不是黄巢今天专们来反对他的,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大将军威信有些受损,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他看到王仙芝的眼里闪现怒意,但那火光稍现即逝,转眼又变的那个总能和兄弟们打成一片的王大当家。“那黄副都统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大家听听。”
黄巢叹口气,“李系这个人不过是一个纨绔而已,比起薛崇也强不到哪去,不过是又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而已。”他当初在长安的时候,听过李系的名声,幼小时就有神童之名,兵书战策倒背如流。不过他也听说过,这个李系很多人都并不看好,不过是仗了个家世而已。李系和高骈的祖父都获封郡王,比起祖父来,李系的祖王李晟是中唐名将,有再造大唐之功。而高骈的祖父就要差上许多。但如果高骈和李系相提,则李系比起高骈来就差的太远了。
“现在我们周边,一个是草包薛崇,一个是纸上谈兵的李系,另外还有一个宋威曾经担任过左威卫上将军的湽青节度使。宋威这个人倒是很有些威名的,六年前,徐州庞勋兵变时,宋威曾担任徐州西北面招讨使,攻取萧县,为最后剿灭庞勋立下功勋。五年前,南诏皇帝酋龙第六次侵唐,时任左武卫上将军的宋威率两千忠武军救援成都,在新都大败南诏军,杀敌五千余人,更是一仗打响了他宋威的“威”名。 不过眼下宋威却还忙着扑自家后院的火,王敬武叛乱还没有平定,辖下的登州和镇国军却又被分割成了新的藩镇,这对宋威是个不小的打击,因此,短时间内他是不可能对草军赞成威协的。”
黄巢捏着已经有些花白的胡须,毅然道:“大将军刚才有一句话说的好,队伍大人,士气军心就越加的重要,如果我们一直避而不战,人心一散,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因此,我认为可以打这一仗,以重振我们草军威名,震慑官军。先灭了薛崇,然后再败李系,这河南东面十余州内,就再无人可以威胁我们了。”
“大将军,某支持你的决定。”
“多谢黄兄弟。”王仙芝道,脸上那层客气之下一阵如释重负之情清晰可见。
一场小小的争论过后,原本的已经出现的裂缝终于又修复如初。只是,表面上修复的再好,裂缝一旦出现,就始终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