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达令。”

白头发的女子，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李然心情一震，笑靥如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后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达令的姑娘们似乎遇到了点麻烦。”

李然感觉到脊背一凉，对方是怎么穿过外面的警戒的，要知道莱比锡和埃姆登可都在修理船坞里面的，可是对方却能够这么不声不响地来到自己面前。

“达令是不是在担心那几个可爱的小家伙，放心吧，虽然我很想……嘛，没什么，放心好了，我只是让她们好好睡一觉，没人会打扰到我们的。”

李然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Pachian，不对，应该叫你要塞姬吧，你到底是深海还是舰娘？”

Pachian淡淡一笑，然后看着李然以身体阻挡着自己的视线，，似乎害怕自己对房间内休息的人意图不轨，她露出了有些幽怨的表情，然后说：

“达令对她真好呢。”

李然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是向着躺在床上的平海的，他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不明白她是怎么不声不响混进来的，但是对方显然比舰娘们还要强大，不过对方明显想要转移话题，李然语气冷了下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害怕告诉我？”

Pachian愣了愣，然后轻轻笑了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抱怨着说：

“你的姑娘们这次能够从未知海域回来，为什么没有追兵，你就不好奇吗？”

李然闻言楞了一下，的确，如果是为了摆脱追兵，那么未知海域的那些敌人恐怕不可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兴登堡和纽伦堡逃跑了，除非……

“难道是你？”

Pachian叹了口气：

“是啊，人家好心好意帮你的姑娘们解决了那些讨厌的杂鱼，可是达令却一直这么对人家，真是让人家伤透了心。”

李然无视了Pachian的卖萌撒娇，沉默了半晌：

“谢谢。”

Pachian呆了呆，还以为李然会质疑的，可是对方就这么相信了自己，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达令你就这么相信我？”

李然叹了口气：

“因为你没必要骗我，更何况，我的舰娘都阻挡不了你，我除了相信，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Pachian被李然的话弄得有些茫然，她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于用了正经的语气说道：

“达令，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举动的，既然达令不相信我，那么我这就离开。”

李然看到对方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他突然感觉到脑袋微微一疼，摇了摇，那感觉又消失了。

回过神来，却发现Pachian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他下意识倒退了一小步。

没想到Pachian借势跟着自己闯入了休息室。

因为害怕吵醒平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李然只能压低音量：

“你到底想说什么？”

“达令，深海和舰娘对于你而言，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一方是必定邪恶的吗？一方又是否的必定正义的？”

李然被Pachian这么一询问，他也感觉到自己说不上来，深海和舰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玩游戏中的设定，似乎深海就是被设定为邪恶的，虽然R没有明显像C那样把深海舰娘设定成入侵世界的一方，可是在游戏中，似乎永远和舰娘是对立的存在。

不管是平时的推图还是活动，深海都是和玩家所代表的港区对立的。

但是，对于深海是否真的代表了邪恶，让李然回答，他也一时间答不上来。

“达令，人类想要征服海洋，却没有考虑海洋的想法，如果我说这是海洋的处罚，达令会不会认为我是胡说八道？”

李然一反常态的没有怀疑Pachian的话，在地球上人类就是这么做的，他沉默了半晌，默默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然后说：

“我不认为是胡说八道，只是我不知道深海和舰娘到底谁是谁非，更不用说善恶了，不过如果站在提督的立场上，深海总归是入侵的一方，而人类总归是被入侵的一方，现状如此，单单从现状看，善恶分明。”

“达令也认为那些凡人是做法是正确吗？”

“不，我知道掠夺海洋的资源是错误的，但是人类总归要向前发展，这个过程是不可避免的，我不知道人类对海洋造成了多少创伤，但是起码目前来看，我只看到了深海一次次袭击人类的船队，我经历过深海奇袭人类大型港口的事件，所以单从我经历的事情来看，我更想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考虑，并不是我想当救世主，只是我的家乡有一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我成为了提督，就要承担起一定的义务与责任。”

“义务？责任？”Pachian冷笑着看向了窗外，话语了充满了怒意：

“哪怕达令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承担这些，你也依然会坚持吗？”

李然默然了一会，然后肯定地说：

“没错，我不知道深海和人类的矛盾是怎么产生的，更不知道舰娘为何一定会和深海对立，但是这个世界的提督就是管理镇守府的，而镇守府建立的意义就是守卫一方海域的安全，至于怎么样保护海域的安全，我想就是与深海作战吧。

如果大环境不改变的话，除非我背叛了人类，否则我只能站在深海的对立面，我知道你和深海有莫大的关联，所以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正如我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深海与人类乃至于舰娘的对立一样，我想你也清楚这一点吧？”

Pachian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李然的话，又似乎望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单纯发呆，语气再次平静下来：

“我不明白，不过谢谢你，达令，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达令，我想告诉你的是，深海和舰娘的矛盾也好，深海与人类的冲突也罢，都还在海洋承受的范围内，还记得上一次我和达令你说的话吗？”

李然点了点头，看着对方纤细修长的背影，一头及腰的白发长发被外面吹进来的微风吹动着，他思考了一下说：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是啊，达令，不管是深海也好，人类也好，亦或者是舰娘也罢，都只是想要在海洋上获取资源，以获得生存的权利，而未知，却……”

Pachian正要继续说，却感应到了什么，然后急切地说道：

“貌似有人来了，达令，我想离开了。”

说完，Pachian不等李然反应，从窗户跳了出去。

李然有些担心的冲到窗边，看着对方稳稳的落到了外面的地上，然后身形左右腾挪间，消息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