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章

战争胜利后，并不不能给小夜城的人们带来一丝喜悦。他们还不习惯于没有白色信仰。圣联的组织已经消失在了城中。

虽然小夜城的居民们已经知道了，这一次拯救他们的艾莉，身穿绣有“英雄协会”的披风。也能够明白英雄协会大概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可对艾莉和这个组织，始终没办法喜欢起来。

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做些什么，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连世界都神明所创造，想逃避神明的惩罚去生活，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他们意识到自己长久居住在泥流河旁边的小夜城，的确漂浮在空中的时候，大部分居民是很难接受的。他们一直以为，云层之上乃是神明居住的宫邸；大地之上乃是凡人居住的场所；神明的使者才是处于两者之间。

连飞行都不曾想过的他们，怎么能够想象得到，这座巨大的岩石城市，会被改造成了一座浮游城市？

莱纳和艾莉穿着便服游走在城市里，可城市里的居民们还是可以认得出那头秀丽的红发，曾经的他们以这团火焰为骄傲。而现在，他们却带有惧怕。

可是，比起恐惧在家瑟瑟发抖，他们也没有时间长时间去围观这个曾经被流放的艾莉。大部分的居民们被守备军征用，投身于救援活动。因为奥克斯带着大部分的守备军在城外，并没有搭上小夜城的“船”，光靠城堡里的部队来做，实在是人手不够。

哪怕是用岩石块和粘合剂搭建起来的房屋，也因为小夜城起飞的时候带来的角度倾斜，倒塌了一些。他们日夜撬开这些石头，希望可以救出被埋藏在石头之下，却还没有放弃生存希望的人。

艾莉没有找到自己的父亲杜维·阿尔弗雷德，在小夜城里搜索了三天，依然没有其踪迹。

“你说那个老头子会不会死在这些石头底下了？毕竟手脚那么不灵活，死了也不奇怪吧？”艾莉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愉快。

她向莱纳申明了好几次，说希望找到杜维，只是为了想找他问清楚很多事情。比如是否真的渴望和圣战作战，真的是这样的话，艾莉说愿意考虑把他纳入麾下。

即便莱纳根本没有问过这些事情。

“恩，死了。”莱纳也只是敷衍艾莉。

“那把他的尸体找出来吧。说不定身上会有什么值得探索的情报。比如圣联大主教在什么时候最软弱？更容易杀死他？”

“我猜肯定是在洗澡的时候最软弱，趁着他在用浴球搓出肥皂泡沫的时候，给他来一发炙热的火焰，打他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真是个好主意。”艾莉虽然这么说，可是狠狠地瞪了莱纳一眼，她知道莱纳在讽刺自己，“话说回来，为什么我救了小夜城的居民，他们却一个个仇视我一样的？是我害死他们家人，导致被圣联认定背叛的吗？”

这和莱纳在昆塔镇所遇到的困扰是一样的，“那是因为啊，艾莉，你这个英雄做得不够优秀啊。真正的英雄，要帮他们在一瞬间铲除所有的困难，最好你可以把他们辈子所有的粮食全部种好，然后运到每家每户屋子里。然后一声怒吼，就可以吓跑所有对他们有威胁的敌人。保证他们永远的人生安全。如果你能做到这些，相信我，他们看见你就会跪下来。”

真是贪婪的人类，莱纳再一次感叹道。

“那已经不是英雄了吧？那是神明吧？”艾莉虽然不想认同莱纳所说，却无从反驳，“如果我有那么大本事，我还天天看这些白痴干什么？”

“而事实上，他们一直以来，就是相信着有这么一个神明，拥有世界上无上的力量，却要每天听着他们祈祷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希望明年做生意可以赚大钱；下个月的农作物可以有个好收成；希望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男人。我们的神明，还真的是够闲的。”

艾莉不说话，因为她曾经也相信神明，直到被神明抛弃，花了三年的时间在黑长城，才想明白这些事情。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己手上的这杆枪。因为流放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黑长城守护的边疆，所以圣联同意了不剥夺她使用烈焰长枪的资格，这大概是圣联对她唯一的仁慈吧。

莱纳并没有自己直接去驯服这些小夜城的居民，一来是因为自己手上并没有一个可以听从自己的人。施罗德的手下不光是因为在忙着救死扶伤，他们虽然是艾莉的部下，却不是英雄协会，也不可能对莱纳言听计从。很难实施这样的事情。

艾莉听从了自己的意见，把小夜城开往北方边境，莱纳也用魔法信纸通知了罗森克里斯去往那里。

莱纳会让罗森和克里斯来开化这些白痴。自己不在的这两年，想必他们对这方面的事情应该有一定手段和见解了，正好也可以见证一下他们的成长。

在那里，莱纳会兑现艾莉之前对小夜城居民的承诺，选择生活在流放的边境，还是继续生活在小夜城之中，享受着被圣联追击的逃亡生活。

其实这些不过都是骗人的而已，北方边境也同样都是英雄协会的地方，他们的选择只不过是区别在：选择在地上为英雄协会种地，还是在天上为英雄协会做饭。软弱想逃避的人，莱纳同样不会发给他们武器和英雄的称号。

只有自己愿意拿起武器的人，才会拼命去战斗，去用自己的努力换取未来的信仰。

莱纳不会告诉艾莉她父亲已经死了的事实，至少现在绝对不会，也不会去欺骗艾莉。就比如刚才回答艾莉，“恩，死了。”。这就是一句实话。

虽然小夜城的居民们没有对艾莉投来感谢的目光，可莱纳看得出，艾莉其实挺开心的，不仅仅是重新回到了这片土地之上，拯救她的人民，也是她的荣誉感所期待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的一步步，究竟该怎么走。

单纯守住北方这几个镇子的话，被圣联所清剿，不过就和剿匪一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