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酒馆中传来一阵大笑声,但幸而有符阵罩着,使得肖令雪这狂傲的笑声没有传出去,否则肖令雪这笑声是足足可以将外面的棋儿震得耳朵疼。
肖令雪倒是不知道,自己这嗓门也不知不觉间变得和鬼老一般,自己这个看起来冷漠无比的人设算是彻底崩塌了。
肖令雪本就是一个爱笑的人,但前世经历的种种事情也让肖令雪的笑容变得不是那般真切,在面对其他人时总是有一股疏离的感觉。
现在,能看到肖令雪这般笑容,对于肖令雪而言,也算是难得的了。
君墨衡看着肖令雪脸上开心的笑容,心头因为肖令雪镯子中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月竹而恼火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红娘看着肖令雪夸张的笑容,头顶满是问号,自己是,猜错了吗?但这捕兽笼里面的家伙,怎么看都是个人样啊?
使劲拽紧了拳头,红娘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根突突跳跃的青筋,为什么自己看到肖令雪这小子笑自己心里面的火就那么大呢?
自己还没摸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被人这般笑话,任谁心里面都不会生出些许怀疑。
转头看向桌上的另一个捕兽笼,红娘用手轻轻戳了几下,因为捕兽笼的压缩作用,之前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泠鸢彻底变成了一只软萌的小章鱼,看起来毫无攻击性,若是第一次看见它的话,肯定不会将这小家伙和向前的魔章联系在一起。
泠鸢被君墨衡伤到,妖丹几乎就要被捏碎,这样的重伤使得她很轻易就被君墨衡丢进捕兽笼中,然后被放入空间戒指中交给了肖令雪。
活了上千年的魔章,全身上下,可都是宝啊!
没看到肖令雪接过捕兽笼的那一刻,眼睛都简直瞪直了,护犊子一样护着捕兽笼,简直让君墨衡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小雪儿也可以像喜爱药材一样喜爱自己呢?
缓缓收敛下自己脸上的笑意,肖令雪才默默将视线移到月竹身上,伸手打开捕兽笼,月竹便飞速从里面跳出来,身形顿时变作一个普通男子的样子。
月竹一出来,整个人便朝肖令雪扑来,这死小子,竟然敢这般嘲笑自己,自己绝对要找回点尊严!
但月竹还没碰到肖令雪,前面便有人伸手拦住自己的去路,月竹恼怒,抬手就要推开来人,却在触及来人冰冷的眼神后,手上的动作猛地僵住。
在君墨衡的冷眼下,月竹还是暗搓搓地将自己伸出的手收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坐到酒桌最后剩下的一个位置上,不敢再去看肖令雪一眼,身上无形的威压和后背上的寒意才稍稍散去了些许。
有男人护着了不起啊!再怎么说,你俩也是死断袖!
看着突然坐在酒桌边上的月竹,红娘眸子顿时瞪大,周身不知何时伸出一股警惕,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捕兽笼。
“臭小子,你怎能将他给放出来呢?就算他长得像人,但终究不是人啊,在这伤了人可咋整?”
此话一出,酒馆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感情红娘是真没将月竹认出来,还要将人关会笼子里面去,这反应,溜!
前面大笑了一场后,肖令雪便也不再笑话红娘和月竹,板正脸色朝红娘郑重介绍。
“这家伙,是月竹。”
言罢,红娘僵直了身子,机械地将头转向月竹,眼眸中满是惊讶之色,月竹?那个消失已久的月竹,那个自己都以为他死了的月竹,那个,自己心中装了几年的月竹?
手中提着的捕兽笼在听清肖令雪的话后便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红娘看向肖令雪,想要从肖令雪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得到的,只是肖令雪的一个点头。
只瞬间,红娘眼眸中便蓄满了泪水,一把扑到月竹身上,月竹被红娘一扑,身子堪堪稳住,回手环住红娘的腰,也是紧紧抱住了红娘。
肖令雪脸上面无表情,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心头莫名感觉到一丝疼痛,眉头因为这抹不适感微微皱起,但也只是一瞬,这感觉便消失了去,肖令雪便有恢复了原本的表情。
君墨衡坐在肖令雪身旁,抓住了肖令雪一闪而逝的表情,心中不禁叹息一声,雪儿到底何时才能接纳自己呢?
没给两人太多时间,肖令雪很合时宜地打断了深情拥抱这的两人,开始了他们接下来的话题。
“红娘,妖无颜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叫你去干那些事?”
红娘略微停顿了下,便缓声向肖令雪几人道来。
“妖无颜具体的身份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在妖族的身份很高,似乎只听命于他口中一个叫‘女皇陛下’的人。”
“他叫我干的事情,无非都是一些杀人的勾当,但我杀的人里面,大多都是些恶人,只有少数是普通人,但,但是这些普通人,都是我身边亲近的人。”
说道这,红娘的声音便戛然而止,肖令雪也没有去催促红娘,有些事情,还是得红娘自己去想的好,杀人固然有罪,但在这个大陆上,就算你身份再怎么尊贵,死了也只是死了,别人不会因为你的死可怜你,只会因为被杀之人实力不够而唾弃这人。
而且,在大陆上,杀人根本算不上犯罪,社会结构崇尚的是实力至上,拳头永远比道理强大!
这样的世界是肖令雪所不喜欢的,虽然用拳头来解决事情比动嘴皮子容易的多,但无规矩不成方圆,一个没有制约的国度,终将走向灭亡。
就算在皇城中,有些许维护人权的规矩,但都只是贵族们保护自己的手段而已,对于普通百姓,只是给他们多加了一层枷锁。
“君墨衡,你知道妖雾情那老妖妇有几个儿女吗?”
单手抵着下巴,肖令雪转头向君墨衡问道,君墨衡这人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知道的还算不少,自己问他准没错。
听到肖令雪问话,君墨衡立刻回答,带有磁性的嗓音从樱色的两片薄唇中缓缓吐出。
“妖雾情在百年前的封神塔一战后便受了重伤,一直闭关修炼,所以她的子女还是之前那样,三子二女,但只有两人在妖界颇为出名。”
说道这,君墨衡略微顿了顿,看向肖令雪的眼神中带上一抹温柔,不用等君墨衡说下去,肖令雪也知道了接下来的事,妖雾情那个老妖妇,见到喜欢的男子便连拖带拉地将人拐回去,不管是哪一界域的人,照收不误。
因为这样,所以导致妖雾情的子女中又的就不是妖族的纯血透,人妖混血的和妖魔混血的比比皆是,没被妖雾情糟践的,恐怕就只有冥界那一班子鬼怪了。
毕竟,自己活的好好的,跑冥界去沾染鬼气作甚?找死啊?
所以,妖雾情底下,就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是妖族的纯血统,也因此,这两人之间,为了争夺妖雾情这妖界界主的位置,多少年来明争暗斗不断。
至于泠鸢,则是妖雾情与兽族男子的孩子,所以妖无颜才唤她公主殿下,论起年龄,这泠鸢的年纪比起妖雾情的女儿妖叶心和儿子妖玄都要大上半分,但同样是自己的骨肉,一个可以被人捧到高出,另一个,却可以被人踩到泥里!
泠鸢被封印在毒牙瘴气林中,必定有妖界之人的手笔,至于是谁,那就不好说了,得问问泠鸢这个当事人才能问的清楚。
听着肖令雪和君墨衡的话,红娘和月竹直感觉一脸懵,但他俩都很识趣的没有说话,有些事情,自己不变多问,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红娘,那妖无颜让除了你杀人,其他就没叫你做过了吗?”
肖令雪有些想不清楚其中的关系,既然是有人将泠鸢封印在瘴气林厉芒了,为什么又要找人来将她救出来呢?而且,之前妖无颜说的“妖心”又是什么东西?
红娘闻言,眯起眼眸微微想了想,却还是摇了摇头,妖无颜除了让自己杀人,别的,就没叫自己做过。
自己也曾想过将寒风草给他,但已经吃下去的东西,怎么给?寒风草的药性早就被自己吸收了去,把自己杀了也是无济于事。
这也是月竹为什么还以这副样子活着的原因。
涟漪怕是以为只要将身上带有寒风草的人祭献出去就可以,殊不知重要的,还是完整的寒风草,哪怕月竹身体里面还残留了些许寒风草的药性,效果也是大大减弱了的。
药性没发挥好,月竹就被这充满妖气和怨气的湖水妖化,成为这副不人不妖的样子。
见红娘摇头,肖令雪的心也彻底悬了起来,她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妖族的人会那么恶趣味地怂恿一个人去杀人,看着人族之间自相残杀,未免也太过无聊了些。
忽地,肖令雪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头抬起,直勾勾地看向红娘。
“那么,你杀的人的尸体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