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加上之后的暴晒,成功让感染瘟疫的人,病情加重。
不断有人昏迷、死亡。
如果只是这样,情况虽然糟,但是也还没有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梨县的人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上了这场瘟疫。
到最后,竟然除了君霓,梨县的人都感染上了。
这边到了最严重的地步了。
太医们,刚开始感染瘟疫的时候,还能坚持和君霓一起熬药。
但是,没过几天,他们的身体便熬不住了。
君霓让他们下去休息,重新找了一批年轻人。
这批年轻人,便是跟着穆语安过来的那一批。
护送了一大批药材来。
据说是军人。
尽管他们也感染上了瘟疫,但是病情看上去还是比别的人好了许多。
君霓猜测是军人身强体壮的原因。
同样是感染了瘟疫,年强人的症状一开始的确是要比老人轻一些。
穆语安的病情,比这些军人要严重一些,不过他也还是在和军人们一起,帮助君霓。
太医们离开后,君霓熬药明显比之前困难了很多。
因为这些人,完全不懂药理。
以前君霓只要和太医说加什么,那些太医自然就懂。
现在这些军人们,却是要君霓一一说清楚。
好在,军人的执行能力不错,君霓让他们做什么便做什么,绝不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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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的药中,君霓每天都会往里面加大量的灵泉。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灵泉也会有枯涸的一天。
虽然枯涸的灵泉,第二天便会重新蓄满,但是根本不够用。
尽管染上疫病的人都喝着君霓加了灵泉的药,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死去。
不知道是何人,提起了顾良之。
君霓的师父。
他们说他,吃了神药才能维持年轻的模样,尽管过去了那么多年。
君霓是穆语安的弟子,还是唯一的弟子,关门弟子,想来顾良之也是给她吃了那药的。
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染病了,唯有她一个人没有?
一定是神药的功能。
他们也要吃。
就这样,染病了的人,包围了太守府。
君霓这才知道百姓中的传言。
听完后,她笑了一下,还觉得他们的推理,很有道理。
只是,她很清楚,顾良之从未给她吃过什么良药。
之所以没有染上疫病,君霓觉得可能是品种不同。
没看见大街上的动物,都活得好好的吗?
她原身是狐狸,不染病,也只正常。
这是,这些她无从和这些人解释。
因为这些人,现在要吃她。
理由是世界上肯定没有那么多的灵药,但是君霓肯定吃了。
那他们吃了君霓,也一定会有效果。
荒唐又可笑。
君霓站在太守府的阁楼上,看着太守府外面那些要求她牺牲自己成全他们的人。
不说吃了她根本没用,就说吃了别人,为了让自己活下来这件事情,他们的良心,真的过的了这关么?
君霓转身,准备去继续熬药。
不管这些人怎么对她,她总要做到问心无愧。
况且,还有很多太医这样的人,等着她的药。
她总不能为了现在正在太守府外要她的命的人,就放弃其他的人。
况且,这里面还有穆语安呢。
想到穆语安,君霓就转头往他看去。
只见他正沉着那张因为瘟疫的折磨而苍白的脸,漆黑的瞳孔像是被人泼墨一般的黑。
安静得像个影子。
君霓知道穆语安见此,心里难受。
不仅仅是因为她,也是因为他被迫重塑的三观。
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单纯,再加上他一心只读圣贤书,圣贤书里面讲的都是身为读书人,理应为国为民。
穆语安大概是没想到,这些民竟然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君霓猜中了一大半。
穆语安脑海中剩下的那一小半,都想着如何去保护君霓了。
他知道,这些人堵在太守府门口,要求君霓自我牺牲,只是第一步。
到后来,如果君霓不让他们满意,他们一定会胡来的。
到时候,闯进太守府都说不定。
而他,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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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君霓熬药的时候,穆语安没去。
之后的几天,穆语安都没去。
两人除了晚上休息的时候,两人几乎都没有见面。
虽然好奇穆语安去做什么了,但是君霓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一边熬药,一边还要研制新的药出来,看看能不能有用。
因此,也一直没问上穆语安到底在干什么。
大多数的晚上,都是匆忙洗漱之后,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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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穆语安之前预测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太守府的门,被外面的人撞开了。
君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的波动其实不大。
她其实也找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不过,一群染了瘟疫的人,是怎样将太守府那粗壮的门闩,撞断的?
难道真的是发挥了潜力。
看着正在熬的药,君霓忽然没有了兴致,准备出去看看。
是怎样一个‘盛况’。
她还是往之前那个阁楼走去,因为够高,看得够远。
结果刚站上阁楼,就看见了太守府大门那混乱的一幕。
又是刀,又是剑,还有箭的。
虽然没有长阶,没有到长街染血的程度。
但是,太守府的门前,全被鲜红的血液打湿了。
这场面,算得上是单方面的掠杀。
一群黑衣人,拿着刀剑对着外面的布衣百姓们。
黑衣人们并不上前杀人,只是冲上来一个,过界了一个,他们便会出手将人杀掉。
君霓原本看见这一幕,是有些漠然的。
清澈的杏眼里,淡得毫无情绪。
直到,在那群黑衣人中,看到了穆语安。
染血的穆语安。
看着他提着剑,剑芒上还滴着血,对着外面的那些人。
君霓的视线,在剑芒上定了定。
看着剑芒上那鲜红的血滴落,滴在了太守府门前不知何时长起来的绿油油的草上。
将那草,压弯了腰。
随后,君霓的视线再次落在穆语安的身上。
她的眼中,终于有了波动。
那浓烈的情绪,是心疼。
眼前这些,都是他曾经对着圣贤书发誓要保护的人啊。
现在,他却为了她,拿着剑对着那些人。
原本读书作画的手,现在却用来杀人了。
君霓忽然,觉得他们有些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