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唔了一声,“应该是这样没错,但是宿主,我们有更便捷的方法。”
“什么方法?”君霓急急的问。
团子觉得自家宿主是关心则乱。
它开口,“我们有灵泉啊,灵泉能解百毒。只要将灵泉弄到男主的腿上,男主腿上的毒,自然就解了。”
“对哦。”如果君霓此时有手,她一定要拍拍她的笨脑袋,这个都没想到。
团子不接受自家宿主自黑,“宿主,你这是关心则乱,可以理解的。你看,先前在安虞哪儿,你不是就想到可以用灵泉换鸡了吗?”
闻言,君霓有一点点被安慰到。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宴的腿。
安宴现在对她的态度有着明显的排斥,她要怎样,才能将灵泉弄到他的腿上去?
想到她先前不小心撞到他腿上时他的表情,君霓心头一痛,他应该是极其厌恶别人碰他的腿吧。
所以,她最好不好碰他的腿。
那么,就只剩下让他自己涂灵泉的这一条了。
“我有药可以治你的腿。”她说。
听见这话,安宴落在君霓的目光微微的眯了一下,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她,十足的有压迫感。
君霓被他看得一时之间有些踌躇,这样的他,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她还是强撑着开口,“你不想治好你的腿吗?”
安宴当然想。
他现在每天看见自己的腿,都觉得厌恶。
只是,他冷笑一声,“不想死,就滚出去。”
他的腿,早就治不好了。
半年前,就已经没有知觉了。
他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在医书上看见过这样的情况。
像他这样的,就算能治,也晚了。
君霓:“……”
她有些被这样的安宴气到了。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这样不近人情了。
可她一想到安宴的经历,君霓又很心疼。
她决定,循序渐进,换个话题。
“先吃点东西吧。”她说完,只见屋内那张唯一的简陋的桌子上,出现了几片菜叶子,和一只落在菜叶子上的鸡。
安宴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翡翠鸡。
是在鸡肚里面塞八十八种名贵药材,然后蒸制而成的。
最重要是,这是皇帝才有的席面。
安宴的脸色骤冷,目光有些疯狂的落在君霓的身上。
此时的安宴,像极了反派,君霓极力忍住后退的本能,开口问:“怎么了?”
她问完,只见安宴驱动着轮椅向那张桌子靠近,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拧起君霓给的,还热乎乎的鸡,对她笑道:“哪里来的?嗯?”
这还是她到这个世界之后,他第一次对她笑,很惊艳。
只是那笑,不达眼底,令两人的距离更远了。
“让我猜猜,是皇帝让你来的?”
听见安宴这样问,君霓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在怀疑她。
她叹了一口气,“没人让我来。”
说完,君霓跳到那张桌子前,又借椅子的力,跳上桌面。
尽管上了桌,她还是得仰望他。
“你担心食物里面有毒?你大可先喂我吃一点。”
许是君霓的眼神太过诚恳,安宴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从那只翡翠鸡上撕了一块肉,扔在了君霓拿出来的菜叶子上。
连喂她都不肯。
君霓觉得她在这个世界上降安宴的孤寂值,简直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想到这里,君霓毫不犹豫的上前,将安宴撕下来的那块肉吃了。
两人安静的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君霓再次开口,“看吧,我没事,没毒,可以吃。”
安宴此时拧着翡翠鸡的右手,已经有些凉了。
他放下手中的鸡肉,转过身背对君霓,语气平静的对她开口,“你走吧。”
本能的,君霓觉得她不该此时还留在这里了。
她叹了一口气,从桌子上下来,到屋子里唯一装水的木盆前,将里面原本的水,收进了空间,然后又往里面注入了灵泉水。
安宴在一旁,目睹了她所作的一切。
“这里面的水,对你的伤有用,你自己擦一些。”她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我先走了。”
安宴坐在轮椅里,看着那只淡黄色兔子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视线在桌子上的翡翠鸡以及那盆君霓留下的水上转了一圈,随后他轻皱了一下眉,完全不管还温热的翡翠鸡,推着轮椅到了那盆水前。
莫名的,那盆水对他很有吸引力。
或许,真的像她说的,对他的伤口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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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霓离开安宴所住的冷宫之后,并没有到处乱跑,而是直接回了她先前出来的那家偏殿。
窝在宫人给她布置的窝里,叮嘱了团子一句,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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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冷宫。
仰躺在简陋的床上的安宴,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君霓小小的身影,从破烂的窗户跳进屋内。
她先是在屋内打量了一圈,见桌子上的翡翠鸡,根本没动。
尽管在意料之中,她还是叹了一口气。
又爬到了水盆前,低头看里面的水。
月光从那破烂的窗户照进屋内,照到盆子里面的灵泉上,只见灵泉清澈见底,一点被人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君霓再次叹气,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仍旧显得很低,“小小年纪,真固执啊。”
随后,她认命一般,跳上了安宴正躺着的木床。
上去了她才发现,这木床很硬很硬,安宴竟然什么也没铺的睡在上面。身上倒是搭着一床被子,但那被子看想去实在太薄了,不知道有没有现代的空调被暖和。
最重要的是,他的下半身,根本没盖被子。
许是怕弄脏被子,任由着他仍在化脓的伤口露在外面,化着浓。
尽管伤口化脓会红肿,君霓看着安宴此时的那两条腿,还是很瘦啊。
她鼻子一酸,然后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
团子见到安宴这个样子,也很难受,看见自家宿主哭了,立刻开口道:“宿主,你别哭啊。”
许是眼前这一幕对君霓的刺激太大,她竟然直接开口回答了团子,语气倔强:“我没哭。”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话音刚落,团子就听见了君霓抽泣了两声。
团子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个词,叫作‘口是心非’。
君霓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听见她的抽泣身后,僵硬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