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吐露心声，童颜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童颜回过身来看着魈，俏脸上也有了笑容，两颗小虎牙明晃晃的，模样可爱极了。
魈虽然不懂这些情感，但他知道童颜说的都是真话。
真话有时候就是心愿。
恰好，魈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人类的心愿刚好会重合的部分。
所以换个方式想想，魈或许也很擅长完成别人的心愿？
也许……准确的来说不是完成心愿，而是守护心愿，毕竟魈最擅长的其实是杀戮，而守护正是他杀戮的目的。
童颜是他的弟子，他身为老师当然要守护她。
之前出现的暗影，魈会亲手将它们清楚干净。
一个不留。
那样，童颜就算依旧弱小，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魈缓缓抬起手，然后极为生疏的落在了童颜的头上，似乎是想要学着人类的姿态亲昵的揉揉，但魈做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在给顽石打磨一样。
动作僵硬无比不说，脸上的神情让人看着便会从心底莫名的升起一丝不安。
从远处看，甚至会让人觉得魈此时正在欺负童颜。
让人联想到强手裂颅这种非常暴力且血腥的画面。
好在童颜知道魈的想法以及这种做法的用意，她缓缓踮起脚尖，然后像只乖巧求撸的小猫一样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这样的动作童颜做的非常自然，她玉手抓着魈的手腕摇了摇。
“老师～”
“你再多摸摸我嘛～”
这种奇怪的要求魈从未听过，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也是从未做过，所以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
好在童颜会自己动。
原本整理的一丝不苟的黑发因为摩擦变得有些乱了，几缕青丝垂下，魈收回了手，之后便没有了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看着身前的童颜。
童颜似乎还有意犹未尽，但出奇的，童颜竟是没有用俏皮的言语来传达她此刻想要魈继续对她做一些可以缩短两人之间距离的行为。
“我与岩王帝君定下了守护璃月的契约。”
魈的声音很好听，让童颜感到安心。
就像嵌入夜色里那不动的满天的闪烁着光芒的星辰一样。
“我也会守护你。”
魈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但在童颜听来这就是魈在向自己告白。
这不由得让童颜俏脸微红，娇羞的低下了头。
“老师，你虽然平时看起来木讷了一些。”
“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
童颜一把搂住了魈的腰，然后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身为弟子，得到老师的庇护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因为天塌了，会有高个子顶着。
魈并不高，但比童颜高。
这是童颜第一次觉得能成为魈的弟子是一件非常且值得开心的事。
童颜喜欢魈此刻的表达。
在大部分人听来，魈的这两句话是有先后顺序的，先是守护璃月再是守护你。
换做一般女子或许会非常无趣的问璃月重要还是她重要这种话。
童颜不是一般女子，何况她也并不这样认为。
守护当然是魈这两句话想要传达的主要意思，但童颜却更在意契约二字。
众所周知，璃月人民在岩王帝君的带领下极为看中契约。
身为仙人的魈自然也不例外，否则他也不会在安春死后依然拒绝了岩王帝君提出的解除契约的要求。
契约便是契约，哪怕是生死这样的大事也无法破坏。
死了只是无法继续履行契约而已，这并不代表契约就解除了。
若是有后代，便应该落在下一代。
若是无，那么契约依旧会在。
只是再也没有那个签下契约的人来实行罢了。
听着魈的表白，童颜开心极了，她两手交织在身前，小身子轻轻摇着。
“老师，以后我也会守护你的！”
童颜的声音缓缓响起，不大，但充满了坚定。
两只在摇篮里熟睡的玉兔微微动了动，就像是在对童颜的话表示支持。
“好。”
自此，童颜与魈之间的契约便算是有了雏形。
弟子与老师之间当然会有一些禁忌，而有些禁忌是可以打破的。
因为那些禁忌以普遍理性来看，是不好的，但那并不代表就是错的。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打破禁忌是对的。
无论对错，这都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需要先打破。
魈回身看向璃月港，目光先是落在了往生堂方向，接着落在璃月港身后的那座大山，最后落在了白云深处。
衣摆传来一股并不大的力量，魈偏头看去，童颜面带笑意的抓着他的衣摆摇了摇。
“老师，你这次离开，要多久才能回来看我啊？”
魈神情平静的回道：“还不清楚。”
“那我留在往生堂是不是每天都要工作啊？”
讲到工作二字，童颜蹙了蹙眉，显得极为不情愿。
看着童颜此刻流露出来的小女生姿态，魈嘴角微微上扬。
“当然。”
“啊——”
“那好吧……”
童颜鼓了鼓嘴，算是应下了，只是声音之中充满了哀怨。
“工作期间不要放下修炼。”
“我会向帝君询问你的情况，若是你的实力一直没有任何突破，便不要想着与我同行。”
魈按着童颜的手背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摆上挪开，然后向着璃月走去。
“我会努力追上老师的！”
童颜在身后大声喊着，魈没有任何停留。
童颜看着魈越来越远的背影，没有觉得失落，她快步跟上来到了魈的身侧与他并肩走着。
既然是同行，那么步调便要一致。
哪怕童颜现在的实力还很弱小，但她会努力追赶上的。
就像现在这样。
魈虽然没有等他，但却放慢了脚步，这让童颜觉得很开心，也很舒服。
“老师，我一定会尽快追赶上你的。”
“如果我追赶上了，老师你是不是会再送我一件礼物啊？”
童颜偏头望着魈，小脸上满是期待。
魈平静的先前走着，没有回答。
回到往生堂后，魈和童颜便分开了。
魈去找了钟离先生，交代了童颜的一些事宜，那之后，童颜就再没有见过魈了。
坐在那棵梅花树下，童颜撑着脸颊专注的望着天边的那片白云，似乎想要看到深处去。
白云深处，什么也看不到。
童颜知道，那里有她最喜欢的人在战斗。
不久之后，童颜会和他一起战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