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寡人罢免仲父的一系列步骤,昨日李斯刚与寡人谈过一些细节,修改了一些内容。”
嬴政将手里的简牍放到桌案上,赢子苏将简牍拿起打开粗略地扫了几眼,大概确定了内容。
如历史一样,嬴政想要在十月份罢免吕不韦的职位,但不一样的是他把吕不韦的职位罢免后,他想监视吕不韦之后的生活。
嬴政还想要时不时地去洛阳考察吕不韦,并与安插在吕不韦府上当他眼线的舍客接触了解吕不韦在府上的作为。
这些计划都很实用,李斯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份计划挺好,王上可以放心地去执行。”赢子苏接着说,“不过有一件事小的有一个建议想跟王上分析。”
“哦?请爱卿请讲。”赢子苏笑笑,“罢免仲父应该是寡人这十年的执政生涯里要深思熟虑且做事最严谨的一次。”
“他是秦国名人,也是七国名人,所以寡人一定要走好这步棋!一定不能留下瑕疵。”嬴政握拳。
“之前小的就说过了,这罢免吕不韦的相国一职需要让他心服口服,而恰好前几日相国大人找了我,并向小的咨询了一点事。”
嬴政眯起眼,“是想要如何安稳地度过被贬后的日子吧?”
“是,所以小的给了他一个建议,只要他能抛弃尊严向王上说出这些年来他所犯下的错,与哪些官员有过勾结,在用情说动王上您寻求同情。”
“听上去确实很诱人,而且以仲父的性子一定会去做。”
“是,而小的今天把这些都告诉王上您,就是想要做一场戏给相国大人看,曾经的嫪毐不就是一场戏而交代了所有真相么?”
“哈哈哈哈。”嬴政大笑,他大手一拍桌案,“好!”
“子苏卿此计甚妙!就按子苏卿说的去办,那这听证人就由爱卿与昌平君已经李斯来做吧。”
“王上,这李斯怎么说也是吕不韦府上的舍客,又是辅佐相国的长史,让他来做听证有恐不妥。”
“嗯?”嬴政诧异地看着赢子苏,“为何?李斯可是出了不少力。”
“王上的意思我能理解,但这些证据是要公示朝廷的,而我与昌平君作为听证人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李斯现在是长史,如果他出现那其他大臣会怎么想?”
“寡人明白爱卿的意思了。”嬴政点头,“那就只让爱卿和昌平君来做这听证人,寡人做这次的演戏的人。”
“那静听王上的吩咐。”赢子苏拜礼。
与此同时,洛阳吕不韦府。
李斯跪在地上且双手撑着地板,额上的汗水疯狂地滴落在地上。
吕不韦握着剑架在他的后脖上,只要吕不韦稍微使力一划,李斯就命葬在此。
“李斯,你真的以为本相不知道这一年多里你都背着本相做什么么?”吕不韦沉声道。
“大人......李斯也是为了生存。”李斯顿了顿道。
“生存?”吕不韦冷笑,“嫪毐死后王上把心思放在了本相身上,所以你是预测到了本相会有这一天?然后为了生存果断将本相抛弃对么?”
“什么为了生存,真是可笑。”吕不韦低声笑笑,“只不过是本相对你来说没有价值了,本相无法让你升官发财而王上可以。”
“所以这一年多里你充当王上的眼线监视着本相的一举一动,本相做什么你便是告诉王上什么,本相的计划也被你透露出。”
“所以本相要除掉的官员才会被王上提前逮捕到狱中,你害得本相可是害得够惨的啊!”吕不韦厉声道。
李斯用力地摇头,“不是我大人!不是我!”
“是子苏大人!是他离开秦国前给我的计划书,上面都有写着详细对付大人您的计划啊!”
“子苏......”吕不韦听到这个名字也是顿时起了怒意,“这个家伙当初王上将他带回咸阳时候就该除掉!”
“没想到啊!只是两年!两年他便是将秦国搅的天翻地覆!没除了他真是本相这一生里最重大的决策失误!”吕不韦怒道。
但很快吕不韦便是收起怒意,他眯着眼对李斯说:“李斯,本相想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你明明掩藏得那么好,但为何本相还是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
李斯的瞳骤然一缩,他咽下了一口口水。
“本相说了吧?你太急了,急到你连掩饰都不想掩饰。”吕不韦又是低低地笑。
“本相在秦国待了这么久,这咸阳宫里都是本相的眼线,那些侍卫那些侍从,他们都是本相的眼!”吕不韦舔了舔唇。
“你是长史,还是辅佐本相的长史,你不往相国府跑却天天往着秦王的书房里跑,你当本相是个傻子么!”
“李斯,没想到你也有马失前蹄的一天吧?真是可惜了你的才能啊。”吕不韦无声笑笑。
“大人,李斯知错了!李斯知错了!”李斯感受到脖子上的剑好像离开了,但他很清楚吕不韦是要做什么。
“错?”吕不韦冷哼,“晚了!”
吕不韦握剑砍下,血顿时喷射了他一脸,李斯被他砍断了头颅。
“来啊!”吕不韦红着眼喊着小人。
“将李斯的脑袋装起来,然后把这尸体拿出去喂狗了,去备热水,本相洗把脸要进宫了。”
吕不韦随意地瞥了眼死不瞑目的李斯,他把剑随手一丢,虽然他现在已经是杀不了那个叫子苏的年轻人。
但李斯,这个背叛了他的人,就该以死谢罪。
吕不韦走到一副棋盘前,他拾起一粒白子落在了一粒黑子旁,白子围住了黑子。
黑子是他,白子是嬴政,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另一边,从咸阳宫出来的赢子苏的心猛地一抽,他疼得跪在了地上面色痛苦。
“该死!”赢子苏捂着自己的胸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心会突然这么疼?为什么我会有不详的预感?”
赢子苏大口地吸了几口气才从疼痛中缓和过来,他从地上站起回身看了眼咸阳宫。
他在想最近发生的事是不是有些过于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