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大臣和王公望族把视线对焦在刘璇的身上,王上的威严震慑了大殿后,现在所有人不敢出半点声响,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位老臣身上。
刘璇润了润嗓道:“恕臣直言,我们韩国的军事力量上确实是七国中最弱的,无论是从军士的人数上还是军队素质上都是不如别国。”
“这也就是为何六国人常常欺负我们韩国,但有句土话是说狗急了都会跳墙!”刘璇环视四周眼里带着狠辣。
“我们韩国就算是弱也得拿出士气来!”刘璇突然抬高音量,震得大殿回声不绝,也震得大殿里所有人的心一颤一颤的。
刘璇派系的那些老臣应声附和着,带动了大殿里的气氛,一些中立派的官员也是轻点着头,对刘璇说的这番话引起了共鸣。
韩王安也是满意地点头,“爱卿接着说下去。”
“既然我们战不过那倒不如游说秦国大军,尝试用理劝退他们!”刘璇大声地说。
“说理?”有人失声道。
“劝退?”有人抽了个冷气。
“呵呵,刘璇大人果然是说嘴的一把好手,这话看似是用计劝退秦军,可这代价我想这大殿里的每一位大臣和望族都清楚吧?”
韩贤冷言到,这话一出其他大臣皱着眉陷入深思,而后这些大臣如恍然大悟发出惊呼声,一群人向韩贤投向佩服的目光。
刘璇愣住,而韩王安看到众臣的反应也一样的陷入深思,最后他冷着一张脸看向刘璇。
“爱卿这是要寡人割地劝退秦国大军么?”
简短的一句质问却是让刘璇额上的冷汗迸出,这个语气是带着寒意的。
韩王不久前才说了不允许再提割地求和以及向别国求援一事,在旁人眼里他这是精准踩雷啊!
刘璇急急忙忙地抬手拜礼道:“王上这是误会了,臣不是那个意思。”
“哼!”韩王安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你倒是好好说说你的意思是什么?否则......”
韩王安刻意拉长最后两个字的音,而且也没有把后面的内容说出来,但懂的人都懂。
“是是是。”刘璇抬手用衣袖擦去额上的汗水。
“臣的意思当然是不以割地来换取短暂的安逸,不然这与向别国求援有何区别?”
“臣觉得秦国此次发兵上党郡一定是耐不住寂寞想要开始实现其统一天下的野心,一年前秦国便想发兵攻下赵国的上党郡。”
“但若不是长安君成蟜临时倒戈兵变谋反,这去年赵国的上党郡就是难料生死。”刘璇的心情平复下后正式开始了他的口才表演。
“去年进攻不成,今年秦军将矛头对准我们韩国的上党那是看到韩国弱小,先取韩国反而是对秦有利。”
大臣们相继点头,因为韩国地理位置的缘故,秦国一直视韩国为眼中钉。
可先王的政策是向秦示弱,以割地和粮草换取安逸。
现新王继位,想必是秦国内部觉得此时的韩国已到了收网的时机,公然发兵上党那是对他们韩国的蔑视。
“从利弊上来考量这次秦国的发兵,是对秦有利的,加之韩国弱小,在秦人眼里,这上党郡已是碗里的肉。”
“一旦上党郡被攻下,韩国也是唾手可得,秦军只需不断往东那就是长驱直入,新郑必危!”
“秦人尚武,骨子里带着六国人不及的傲气,因此秦人对这次进攻与其说是自信不如说是自大。”
“那我们可以利用秦国这个自大的心理游说秦军统帅!我们也用利弊来阐述天下局势!”
韩王安听得内心澎湃,他呼吸沉重,不知不觉中,他的身子已是微微向前倾斜。
“爱卿说说要怎么用这利弊言论来游说秦军统帅!”
刘璇作揖,“恕臣斗胆直说,那就是示弱!”
“啊?这......”
大臣和望族们又一次炸开了锅,顿时议论声四起,大家都在小声地谈论着。
“示弱?这就是大人所说的用利弊来游说秦军统帅么?”之前那名吃了瘪的年轻官员再度讥笑道。
刘璇刚才让他颜面尽失,这次他终于是把场子找回来了一点。
所有人都在议论和讥笑刘璇,但韩王安这次却是把身子收回靠在了座椅背上,他眯起了眼心想刘璇这话可能没那么简单。
“诸位是否过于急躁了呢?”刘璇笑笑,“若是不示弱,那该如何让秦军放下上党郡这块到手的肉,而把爪牙伸向魏国或者是赵国?”
全场顿时静下,而后鸦雀无声。
这个寂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有人咳嗽一声才打破了这份宁静。
“秦军发兵我们韩国的上党郡那就是看出了韩国弱小,拿下上党反而会是轻而易举,无论是早拿下还是晚拿下,可能对他们而言就是几天的事情。”
韩王安的眼眯得更像是一条直线了。
“既然秦国早晚都能拿下上党,那为何不从利弊的权益上入手,让秦国暂时放弃上党呢?”
“赵国去年才刚败秦军,更是杀了秦国大将蒙骜。”刘璇接着说。
“据臣所知,蒙骜在秦军中很有威望,此等良将死于赵国手里,秦军心中更多的恨应该是在赵人身上而不是我们韩国身上。”
“况且赵国是我们三国中实力最强的,在七国中的军事实力更是仅次于秦楚,秦楚现为联盟状态,齐燕离秦又遥远。”
“这伐赵反而对秦是最有利的选择。”
韩王安一直眯着的眼终于是慢慢睁开,他点着头说道:“爱卿分析得句句在理,如此不用兵刃退秦反而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只是......”
“爱卿只用这几句话怕是很难劝服这次秦军的统帅吧?秦国伐赵确实合理,可伐韩却是代价最小。”
刘璇笑笑,他既然敢和王上说这些自然是带着绝对的把握。
“王上说的并无道理,秦军伐赵的代价远远大于伐韩的代价,那为何我们不降低这个代价?”
韩王安再度征住,他又是把身子往前倾斜,之前是听得入迷不知觉间的,这次是他起了兴趣。
“爱卿的言语真是充满了迷惑力,寡人很想知道这代价是要如何降低?”韩王安发出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