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买就买!废话是真多!这绸缎留了会坏么?这么好的绸缎拿来编织,那制出的衣裳绝对能让后宫里的诸位妃子喜笑颜开。”
韩贤忽然大声道也是惊到了吴大人,赢子苏则是把脸侧到两人看不见的角度暗暗地窃喜,这韩贤真是个助攻好手。
吴大人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韩贤这话无疑是将他的后路堵死了。
绣衣坊绣的是后宫的衣物,韩贤的手伸不进来,可收购绸缎这种事情便是到了韩贤的领域,那真的就是为所欲为。
“大.....大人,这库存已经饱和,现在买这么多的绸缎真的是无处安放啊!”吴大人顿了顿,而后重重地叹着气。
“这事也没吴大人想的那么困难,只要大人把之前购买的那些绸缎退给之前的商人,这不就.......”赢子苏突然开口说,却也是把话说一半。
吴大人傻住了,这商人在逗他么?这商品买了还有退货之理?
战国人这么想并不奇怪,可在现代世界里这是基本操作的好吧?不喜欢的商品支持七天无理由退货呢。
穿越过来当然得给这群古代人上一课,虽然古人的智慧不弱于现代人,可在商品交易这事上还是起步状态啊!
赢子苏重重地点头,“当然能退!”
“普通商人的交易可能退货不了,可大人是尚衣院的尚衣啊!这购置绸缎为的是王宫,这王宫代表的可是王权!”
“怎么?大人以王权的象征向商人提出退货的要求,这些商人还敢拒绝不成?”
“这.......”吴大人语塞,他见过很多商人死皮赖脸地想要做成生意,是各种手段都用尽了。
但他都一一挡住了,这些手段对他而言都是小把戏,毫无压迫感。
可赢子苏这招是什么?就好像是他多年前参进行升职考核时所有考官提出的难题他都一一克服并且完美的答出来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成功上任新职位时,考官却跟你说一句恭喜你通过了回家种田的考核。
傻了呀!毫无逻辑可言!
“荒谬!简直是不可理喻!”吴大人气得全身发抖。
“这是什么诡辩?赵商人莫非是名家出来的诡辩学者么?这张嘴还真是颇有威力啊!”吴大人讥讽道。
赢子苏在心底无奈地笑出声,好像不少人都说他有一张好嘴。
在战场上,其他将领的亲兵卫队说他是靠着一张好嘴才博得王上同情侥幸活命。
嫪毐和韩非还有韩贤也都说他有一张好嘴,这些家伙是真的以为人可以靠着一张嘴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醒醒吧,那靠的是脑子!只有脑子聪明才可以控制嘴巴将其说出来!也就韩非那个口吃会把话讲不清楚。
“身为商人要经常与人交谈,这没有一张好嘴怎么行,大人要谅解一下做我们这行的。”赢子苏眼里闪过戏谑。
“商人赚钱不易,我们可不像大人这种高高在上的官员,衣食无忧。”赢子苏将最后几个字拉长,带着一股贱贱的味道。
吴大人刚饮入一口茶水便直接喷出,他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
赢子苏淡笑地拿起茶碗小抿一口,这茶他喝得倒是挺醇香,他和吴大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要本侯说......赵商人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不如吴大人......就接受了吧?”韩贤的开口打破了这份僵局。
吴大人呆滞,他僵硬地扭着脖子看向韩贤,眼里好像是在说大人你认真的么?
“吴大人别一副委屈样子,若是用这批上等的绸缎编织出优异的衣裳,届时王后和诸位妃子们爱不释手岂不是会重赏你们尚衣院。”
“女人嘛,无非就是对漂亮且手感好的衣裳以及首饰玉器感兴趣,靠着衣裳将她们哄开心了,这赏自然也就来了。”
吴大人深深地吸口气,显然是对韩贤所说的话陷入犹豫,如果说赢子苏的话毫无震慑力,那韩贤的话他就得再三掂量。
韩贤在朝廷里是出了名的记仇,他也听过那些因小事惹得韩贤不悦的几位同僚下场都很惨,他不敢触碰这个禁忌。
“可是若是退货了可这钱......”吴大人一脸担忧,他还是想挣扎一下看能不能有周旋的余地。
“吴大人无需担心,只要你以王权的身份提出要退货,那些商人绝对不敢拒绝并将钱退还给大人您。”
赢子苏大声地说出,也是彻底打破了吴大人的最后一丝幻想。
“那便听赵商人的吧,这两日本官便会安排退货的事宜以及和赵商人的交易,大婚在即这时间耗费不起。”
“那是自然,在下待在新郑的时间也不会太久,吴大人若是愿意,明日就可以交易。”
赢子苏在心里松了口气,这笔交易终于是让他拿下了。
韩贤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得意的笑,他举起茶碗和吴大人相视拜礼后慢慢饮下茶水,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小心思。
韩贤想的是生意做成,这钱不仅很快就能拿到还能和赵商人商议1后续的计划,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吴大人想的却是将眼前这两个土匪一样的家伙问候了一遍祖宗,要不是韩贤的权势压人一等,他又怎么会让这个秦国的商人得逞。
而赢子苏想的是生意做成,韩贤已经达到了自己一半的目的,在另一半的目的前,他会更加相信自己,他的离间计划也就越容易成功。
生意说完,赢子苏和韩贤只饮了几杯茶便道别离开了尚衣院,韩贤急得想回去陪美人们,赢子苏则急得想完善绑架太子的计划。
而此时的秦国,咸阳宫里。
一名黑龙禁军火急火燎地朝着赢子的书房大步走去,他在门外通报一声侍卫后便跨入书房走到拐角旁抱拳道。
“王上,是子苏大人的急信。”
赢政停下手里的动作,他将毛笔放下并开口道:“快呈进来。”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激动,他的爱卿离开咸阳已有一个月,可这期间一直没有音讯,今天终于是让他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