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中，两道身影间隔三十米对立，如同极端的两极，相互对视的目光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冷意。

大雨倾盆而下，无数沉重的雨滴呼啸着拍打在他们的身躯上，不能让他们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告诉我，唐尼……你会流血么？”在钢铁蝙蝠衣中，传来蝙蝠侠沙哑的声音。

唐尼的眼神有些冷，他在脑海中构思了很多种可能，但真当他面对这个黑暗骑士的时候，还是未免有些……遗憾和愤怒。这是理念的冲突，一个以超级英雄自居，无法容忍自己干看着孱弱的平民去拼命；一个以引路人自居，唐尼宁可眼看着死掉很多人，也要让普通人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针锋相对且不肯妥协的两个人终究还是走到了对立面。

“外骨骼战甲的一种么……没想到你现在就能打造出来。”唐尼看着对面两米多高、全身密封的钢铁蝙蝠侠，有些意外，又有些恍然。

外骨骼战甲，简单来说就是紧紧依附在人体表面的金属战衣，很多机构都有着这方面的构想。

而蝙蝠侠的这套别名为动力战甲，是日后蝙蝠侠赫赫有名的六套超级战甲中知名度最高且出场率最高的战甲。这种外骨骼战甲因为其构造原理，可以有数种细微处不同的类型，面对不同敌人的时候可以进行细微的调整。

蝙蝠侠的这套战甲还有一个为人所熟知的名字——反超人战甲。

“我当然会流血，但让我流血的那个人不可能是你。布鲁斯，想单靠这种战甲是不可能打赢我的。”

唐尼缓步向前走去，他在这低温的天气里，就穿着一席简简单单的单衣，被雨水浸透后露出里面菱角分明的肌肉。

“你怎么会知道我……”钢铁蝙蝠侠也迈开步子，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踏在这新修好的地面上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不说而已。只在哥谭市出没，有着层数不穷的新装备新武器，有着高超的作战技巧和潜伏能力。就算哥谭市人口众多，但有钱、有权，还有学习过各种战斗技能的人，再加上去年影武者联盟袭击哥谭市，数来数去就只有你，在远东莫名消失了数年的贵公子布鲁斯·韦恩。”

“不但我知道，小丑那种人猜也能猜出来，神盾局那种机构就更别提了，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都不说而已，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身为韦恩集团这种庞然大物的所有人的你，官方机构想动都动不了，所以他们干脆就装傻。”唐尼听着那沉重的脚步，眼神微微一凝，但还是不动声色。

钢铁蝙蝠侠仍然在有条不紊地走着，哪怕听到了这种消息也没有丝毫的动摇，每一步都像是机器人一样精确，分毫不差。

“就算是这样，我也会把你抓起来……这跟我是布鲁斯无关，只跟蝙蝠侠有关，只跟哥谭有关。”蝙蝠侠沙哑着嗓子说道，“刚刚和那些贫苦的民众分别，看到他们糟糕的生活，你就不想说什么？你的内心就没有忏悔这种情绪吗？！”

蝙蝠侠渐渐奔跑了起来，步伐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沉重。

“我给了他们选择，是他们自己拒绝被动接受帮助，是他们自己决定站起来反抗！布鲁斯，一年多的超级英雄生涯，你救了很多人，但你只能给他们火花，燃烧后就什么都不剩，可我却在教他们钻木取火！方法很笨，但每一步都脚踏实地！”

唐尼也加快了脚步，最终开始奔跑，在最后几米距离的时候，整个人都如同一道闪电，风驰电掣地向着蝙蝠侠撞了过去！

一大一小两尊身躯，狠狠撞在一起！嘭的一声巨响，但很快被瓢泼大雨的声音掩盖了。唐尼和蝙蝠侠伸出手臂，毫不退缩地相互对了一拳头！

嘭！

最后结果是唐尼倒飞出去十几米！他一手抓住地面，在雨水覆盖的地表留下了一层长长的痕迹，但很快就被痕迹两侧的雨水覆盖了。

好强大的力量……

唐尼的左臂在刚才就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盔甲，在和钢铁蝙蝠侠的硬碰硬中处在下风。他隔着金属层摸着自己被震荡的轻微作痛的左臂，眉头已经悄然间皱了起来。

“好强的力量，我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千三百斤，也就是半吨多，可就从刚才来看，在力量上居然被碾压了……这具外骨骼战甲的力量指数至少是两吨起步。而且刚才接触的时候，这具战甲的材料分明是……”唐尼在心中飞速的估算着，心中开始正视这具战甲。

不可否认，唐尼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对蝙蝠侠有些轻视。他原本还以为蝙蝠侠会动用什么手段，甚至还想过蝙蝠侠会不会孤注一掷打造出一群模仿变形金刚的机器人对付他。

但没想到是这套外骨骼战甲。他不像超人一样，有着氪星石这种致命的弱点，应该也不像超人似的，对魔法的抗性指数几乎为负数，随便几个大威力攻击类魔法就能把超人干净利落地放倒。

但就在刚才接触的那一刻，唐尼明白了一些东西，猛然改变了想法。蝙蝠侠不愧是蝙蝠侠，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这具战甲是外骨骼不假，但战甲的材质真的很特殊，特殊到让一直以穷逼自居的唐尼有些眼红，恨不得抢过来自己留着用。

唐尼真的有些垂涎这具钢铁战甲。

“振金和艾德曼……布鲁斯，你居然奢侈到用振金和少量艾德曼合金打造外骨骼战甲的主体部位，难怪我的火种能根本浸透不进去，也难怪你敢跟我面对面……”唐尼的表情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但也仅此而已。这套战甲太过笨重，唐尼自己花点时间也能找到脆弱的关节处拆掉它。

再说了，如果能把这具战甲抢过来，那尼玛就发达了，这得多少钱啊……

“我了解你的一切，就算你大规模动用你的变形金刚也没用，今晚你插翅难逃。我会把你送进监狱，亲手为你打造一套坚不可摧的牢笼，你要在监狱里为死去的无辜市民忏悔。”

在夜光灯的照耀下，布鲁斯抬着头，战甲的眼睛部位散发着日渐醒目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