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看着林若薰,怒中从来,若不是有慕容飞宇在场,他非得一掌打死林若薰不可。
他上前,一掀袍摆,“扑通”一声跪在了慕容飞宇的面前。
一时间,老泪纵横。
“皇上,请为老臣作主,老臣这唯一的孙儿,满月之日,绝对不受此等污辱。”
此言一出,全席顿时安静了下来,慕容飞宇看着林若薰,突然觉得十分为难。
他是十分了解林若薰,如果是无中生有,她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难不成,这孩子真的是有问题?
他的目光停留在徐皇后怀里的皇子脸上。
那张白白胖胖的圆脸非常可爱,他才刚出月,已经落得十分壮实了,脸上总是挂着笑,同时,也是挂着涎水。
他一时间有些犹豫了,心里暗自懊恼,怎么没有让御医看看他,自己就匆匆地来封太子。
其实这孩子还小得很,正因为着这么多年来没有子嗣,他心里着急,所以一有了孩子,便是迫不及待地想拥立他。
当时,他同时也想做给其他国家的人看,他慕容室也是后继有人的。
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林若薰给他敲了一闷棍。
此时,他开始非常后悔了。
但是,眼前的徐将军和徐皇后,也将他退得后无路了。如果封了一个傻儿为皇太子,他大燕国的笑名便会流传在外了。全天下都会知道,他慕容室的皇太子是个傻子。
怎么办?
林若薰突然抑天大笑起来,她指着徐将军笑道:“徐将军,你这是想欲盖弥章吗?难道你想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着揣测的心思吗?还是说你根本就知道你的外孙有问题,想在这里糊弄皇上?”
徐将军被她这一激怒,当场站了起来,他气忿地说道:“传御医,老臣就是让全天下的都看清楚,这孩子是不是傻子。如果不是的话,老臣还请娘娘还这孩子一个公道。”
林若薰继续笑着:“让御医过来就是了!”
慕容飞宇扬了扬手,他身边的李福全便是拉长了尖细的嗓子喊道:“传御医上殿。”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便是让一直等候在外面的何御医走了前去。
何御医走到了慕容飞宇的身边,行了礼:“微臣叩见皇上。”
慕容飞宇从徐皇后的怀里接过大皇子,然后对何御医说道;“给朕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健康的。”
何御医双手一伸,指着旁边的凤榻说道:“请皇上将皇子殿下平躺下来,微臣这就为他诊脉。”
慕容飞宇抱着这个活生生的孩子,心里非常忑忐,他依言,将皇子平放在凤榻之上,徐皇后的手,紧紧地握着慕容飞宇,她的心里,同样非常害怕。这个孩子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自己也根本没有把握分辨出来,这孩子的智商有没有问题。
只是林若薰吼出这一句的话,她的心里也很慌乱,她生怕会因此失去了那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很清楚,她能拥有今天的后位,全部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皇子带给她的。
她一向也非常感激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他,她哪里来得今天的荣华富贵?
看着何御医的手,握着孩子细细的手臂,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何御医淡定地将皇子稚嫩的双手查看一了翻,这孩子的小拇指明显比普通 婴女的短一截,他的舌头也是比正常人的长。他御医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后又察看了一翻。
看完以后,他便是沉稳地在慕容飞宇的脚下跪了下来。
“启禀皇上,当初皇后娘娘怀着这个孩子,曾经被一名宫女给下过毒。当初是微臣替娘娘诊治的,微臣当初提醒过娘娘,这个孩子不能留。如果留下来的,一定是个残障,非傻即残。因为,那毒药入侵了母体的*内,将胎儿给污染了。但当时,皇后娘娘坚持要这个孩子,微臣只能尽力了。”
慕容飞宇如同当头被敲了一记闷棍,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强隐着失落,向何御医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孩子将来长大了是个痴傻?”
“回皇上的话,小殿下现在就是有些残障了。将来,微臣很难肯定,小殿下他能活过……恕微臣直言,还请皇上节哀。这是先天的,后天是无法治疗的。当初,娘娘就不该要,如今这后果恐怕很难……”
何御医已经尽量的把话说得圆满了。
可惜,他的话仍旧 是惹恼了徐将军,徐将军一脚将何御医踢了过去,大声嚷道:“庸医,庸医,这孩儿好生生的,你竟是说出此种来。把他拖出去……”
此时任徐将军怎么呼喊,众人也皆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徐皇后为了邀宠,坚持生下早已残障的皇儿,令皇室蒙羞了。
这些臣子也非常识趣地一个一个接着告辞了。
林若薰冷冷地看着眼前这极富喜剧性的一幕,然后蓦然地转身了。
这所有的一切,早就在她的计划之中了。
可惜的是徐昭仪当心的贪习造就她无法挽回的悲剧。她不尽丢尽了徐将军的脸,也慕容氏的颜面也丢尽了。
林若薰走到殿外,正碰到一脸忧色的何御医。
他被徐将军给丢了出来,正此正候着林若薰,林若薰看着四下人多,便是使了一个眼色。
林若薰避开了众人,然后揩同冬梅两个人换了便服,混出宫门。
此时的徐皇后和徐家人,怕是都沉浸在忧伤之中,没有人会顾及到林若薰了。
而此时的慕容飞宇,怕是忙着寻找更多更好的御医来替他的宝贝儿子看病了。
可惜的是,那根本不是病,而先天的缺陷,是无法治愈的。
在一条小巷子的拐角处,林若薰与一身便服的何御医相遇了。
“娘娘,微臣已向御医院提交辞呈了。反正微臣今日个惹下了大祸,御医院正是想着法子驱赶微臣呢!”
林若薰向着冬梅使了一个眼神,冬梅会意地从袖袋拿出来一张票根,塞到何御医的手里。
“这里,是一百两黄金,暂时拿出用吧!”
林若薰沉声说道。
何御医这便想拒绝。
推脱道:“娘娘,微臣再也没有办法替娘娘分忧了,微臣不能再收娘娘的钱了!”
林若薰笑道:“谁说你不能替本宫做事,这钱可是有用途的!”
何御医微愕:“娘娘请讲!”
林若薰这便细细的叮嘱道:“依本宫来看,徐夫人是个极慎重的,又报复心极强的人,你这般离去了便是一桩好事。趁着今日他们还没有动作,你收拾着能带走的细软钱财,暂时离开京城,找个亲朋好友投靠几日。京城的田产之类的先不去管他。顶天了,三五个月这后,本宫定要叫她徐氏倒下来。到时候你再回来,另外,本宫还有一件要事委托你。”
想到这里,林若薰的心里一阵隐痛。
“本宫以前曾经在辽国的云港城居住过一段时间,你过去打听打听,那边曾经有一个叫做段雨泽的神医。本宫让你去察察,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林若薰话音刚落,冬梅的心里突然一个激灵,这才明白了过来。
何御医接过票根,然后转身告辞而去。
林若薰没有再作过多的停留,转身雇了一辆马车,向着皇宫驶去。
回宫之后,便感觉到了宫中一片死寂,路上巧遇到了李福全。
林若薰上前叫住了他:“李公公,皇上他现在在哪里?”
李福全的脸上,露出极其尴尬的笑容,四下环顾一翻,这便压低了嗓音,细细说道:“娘娘有所不气,皇上今日真是气疯了。唉,遇到这种事情,谁能好过得去。对了,皇上他,他又召幸了四名美人,在寝宫之内饮酒呢!”
林若薰的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
慢慢地,你也学会了借酒浇愁啊!
林若薰林手臂上褪出一只金镯子,交到了李福全的手里,“皇上的事情,有劳公公费心了。”
李福全不动声色的收了下来,塞进了袖袋,谄媚地笑道:“瞧娘娘说的,多见外啊!娘娘的事情,奴才哪里敢怠慢啊!娘娘以后有事,尽管吩咐一声就是!”
李福全走后,冬梅有几分担心地上前一步,凑到林若薰的耳边说道:“娘娘,奴婢发现,赵将军的一双眼睛,一直盯在咱们的身上。”
冬梅的提醒让林若薰一怔,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似乎赵绰飞最近一直有注视着她。
原来不是错觉。
“娘娘,咱们以后行事要小心一些了。”冬梅提醒道。
“嗯,你放心吧,只要他敢来后宫,本宫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林若薰的眸光里充满了冷漠,一直以来的,她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慕容飞宇的动作都是徒劳,整个御医院的人都换过了,没有一个人能治好大皇子的病。
是先天的,由娘胎里带出来的,有什么办法?
而且似乎老天故意在捉弄徐皇后,自从满月一过,这孩子便是日渐现出一傻态来,常常是痴笑,无缘无故地傻笑着。正因为如此,皇太妃也是极其失望,便不再动心去看她了。
而慕容飞宇则是为此事烦恼不已,常常借口国事繁忙而不去凤仪宫。
倒是林若薰,隔三差五的,被慕容飞宇请到御书房,同他一起协商着国事,很多时候,他懒得去费心思看了,干脆由着林若薰来批阅奏折,而他自己,却是躲到寝宫,去享受温香软玉带来的快活。
这一日,林若薰由着慕容飞宇的吩咐,替他批阅奏折。
而这一本,恰好是辽边境的一战况,林若薰看得正投入,突然,有一道身影停在了她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