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已部兵马,象被杀鸡宰狗一般屠杀,此时的王屏藩面容死灰。
他大张着嘴,粗厚的嘴唇象中风了一样不停地颤抖。
没想到,所来的这股敌军的援兵,竟是如此厉害,战力如此强悍,这样看来,宜都的迅速丢失,倒是不足为怪了。
“王总兵,我军已陷混乱,不可再战,还请王总兵速速将他们召回。”
一旁护卫的尖声叫喊,让王屏藩的内心,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是啊,现在自家骑兵已溃,与其再令他们前去送死,还不如退回本阵,以求保全实力。
只是这一退,自己还能再掌控整个战局么?
就在王屏藩陷入犹疑与彷徨之时,作为守将主将的第四镇镇长曾英,见到城下的入援兵马,连番打退了吴军的进攻,再也抑制不住自已的激动心情,他脸上浮起满满的狂喜之色。
这一刻,激动不已的他,冲着手下军兵厉声大吼道:“兄弟们!咱们的援兵总算击退了狗入的清虏,这城头的吴军,也他娘的得意不了多久了!大家坚持住,与来援的兄弟们,一起里应外合,把这些狗入的清虏,给老子统统杀光!”
“是!”
曾英命令方下,三面城墙上,那守军的欢呼连绵而起,响声如雷,所有正在苦苦激战的守军士兵,无不是一脸欣喜到癫狂的神情。
不容易呀,坚持到现在,守军无论是兵力还体力,都已近耗竭。这来援兵马击退了城下吴军的胜利,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一时间,城下头的守军,爆发了极大的战斗力,人人勇气倍增,凭添力气,吼叫着与冲杀上来的吴军战成了一团。
守军士气如虹,有如打了鸡血一般之时,原本士气高涨,几乎到疯狂状态的全体吴军,却有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他们的气焰立即大为消沮,三面城墙上,皆是大显颓势,在对面猛攻的守军反击之下,已是开始步步后退。
这样城上城下的不利局面,让远处观战的吴军统帅王屏藩,恨得直咬牙。
他娘的!
打的什么狗屁仗!
现在与敌军正面对战的这两万余众兵马,已然彻底溃散,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收拾。而城头之上,守军亦是心气消沮难以再战,且又再无城下后续之兵,这场仗已是再也没有办法打下去了。
若再打下去,只怕城头这些来不及后撤的吴军,会被城上城下的敌军联系夹击,走向彻底的覆灭。
王屏藩脸色灰败,横肉直颤,在心下将那个该死的太子骂了千遍万遍,才不得不咬牙下令道:“立即鸣金,传令全军,立即退下城头,全部返回本阵,全力抵御贼兵的进攻!”
听到王屏藩这道命令,传令的护卫顿是表情一滞。
这般紧要关头,真的能后撤么?
万一在撤退之时,发生溃败,却当如何?
见到一旁的护卫兵一脸惊惧,王屏藩没好气地追了一句:“你耳朵聋了么!速速传令!”
“得令!”
鸣金大作,正南下进攻的西城吴军,不觉俱是愣住了。
他们原本想着,在前边吴军战阵已被敌军前后夹击,攻打得溃逃不止之际,要立即前进补防,却没想到,在这个紧要时节,后阵处却又传来要他们尽快退走的鸣金声。
各人十分失落,却也不敢多想,只得前队转后军,一齐向北面的本阵狂撤而去。
而已然攻入城头的吴军,听到鸣金声传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不是吧?
在这关键时节,竟然要全军退回,这,这简直是前功尽弃呀!
早知现在要全部撤走,当初拼死拼活地爬上来作战,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傻的笑话。
但耳边的鸣金声是如此清晰响亮,让城头的吴军再也无法可想,只得抑住心头的惭恨,纷纷转身退下城去。
他们互相拥挤着撤退,你推我挤,场面一片混乱。而守城的守军,见到吴军开始鸣金撤兵,自然士气如虹,绝对不会放过这追杀吴军的好机会,立即追上前去,大砍大杀。
在他们的奋力追砍之下,后撤下城的吴军,纷纷惨叫着倒地。
一时间整个长阳县城城墙之上,攻防局势全面倒转,第四镇的守城守军,士气高涨到了极点,纷纷追杀溃散而逃的吴军,这些留在城头进退唯艰的吴军,在城头被守城的守军肆意砍杀,好不容易退下城去的他们,又被从城门冲出的守军兵卒,象砍瓜切菜一般,就地杀了个干净。
在这样上下追杀的可悲境地之下,城头的吴军惊惶万丈,却亦无法可想,只得咬紧牙关,顺着攻城梯拼力往下撤走,只求能迅速逃命。
只不过,城下那些第二镇的太子兵马业已赶来,就在城下,大肆追杀从城头撤下的吴军,有如屠戮一群惊慌失措的蚂蚁。
更有甚者,甚至就此放起火来,将那些攻城梯点火燃烧,将正从攻城梯下攀爬而上的吴军,给活活烧死烧残。
见到这恐怖的一幕,城头之上很多来不及撤走的吴军,干脆就地跪下,向城头的守军哀求饶命。
只不过,已然杀红了眼的守军,此时心气高涨,又因为时间紧急,哪里肯留他们保命的机会,自然抡起手中刀剑,便排头砍去,杀得城头的吴军鬼哭狼嚎。
这样一边便的杀戮,自是极其令人愉悦,就边第四镇的镇长曾英,亦是一脸微笑与快意地大砍大杀,根本就没有半点想要阻止他们的意思。
而在城下,那些仓皇而撤的吴军军兵,已然再无战心,他们一边躲避后面太子兵马的尾追疾杀,一跑向自家本阵狂奔逃跑,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的疯狂逃命。
但是想要逃命,哪有这么容易。
后面那些尾追的步兵,一边追一边打放弩矢,对前面溃逃的吴军,进行追射狙杀,把他们杀得一路上丢盔弃甲,狼狈至极。
最终,两万余名攻上城头的吴军,仅剩一万余人,得以从守军的砍杀下射击下逃脱,得以从追兵的刀下逃命,他们象一群受惊的兔子一般,连蹦带跳连爬带滚地,窜回了数里外的吴军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