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忧心的是,对面的清军,他们在这样残酷的肉搏对战中,已然开始从胶着之态,越来越渐占上风。
一番血腥厮杀下来,第二镇的一众步兵,无论是肉搏技巧还是对战配合度,皆是不如对面的清军,故被逼得频频后退,清军则是步步上前,进一步将第二镇阵型冲击得一片混乱。
绷着脸观战的第二镇镇长冯厚敦,他心下初步估计,清军与第二镇的战损交换比,差不多可以达到一比三的程度。
也就是说,平均要战死三名手下士卒,才能换取对面一名清军的性命。
这样的交换比,真是令人无比揪心!
但是,在整个战场局面,对于第二镇的兵马越发不利之时,情况却又开始悄悄改变了。
因为在第二镇的军阵中,那些纷纷向后退去,一直在后部按捺不动的三千名辅兵,开始登场作战。
先前他们被清军箭矢压得抬不起头,又因为距离尚远,根本就无从配合打放震天雷。但现在两军对面肉搏,再无受攻之忧的一众辅兵,顿是开始重新发威。
他们身上,皆是挂着滋滋燃烧的火绳,腰间装着一堆手投震天雷,开始迅速点燃导火索,准备抛扔单兵震天雷。
对面的清军有如一群疯狂的野猪,正与自家的步兵拼死搏杀,毫无察觉后面辅兵的动作。故而自己当然不会错失良机,而要抓住机会投掷。
“预备,投!”
随着队长的一声喝喊,三千名辅兵纷纷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手中滋滋燃烧的单兵震天雷,朝对面的清军军阵,用力掷去。
总共3000枚单兵震天雷,朝清军战阵的远端,猛投而去。
“砰砰砰砰!……”
爆炸声连绵而起,在清军战阵后方,刺目的明黄色火光,在浓密呛鼻的白烟中隐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大批躲闪不及的清军军兵被炸翻。
数十步外,震耳欲聋的连绵爆炸声响成一片,几乎可以震爆人的耳膜,那刺目的金黄火光,在大团涌起的哨烟中时隐时现,空中碎肢与鲜血四处迸飞,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如同血腥地狱。
这三千辅兵这番出其不意的震天雷轰炸,可谓是对清军军兵的致命一击。
这些破片杀伤半径多达十多步的单兵震天雷,给清军军兵造成的杀伤效果十分可怕。
这三千枚单兵手掷震天雷密集投出,共有两千八百多枚顺利爆炸,至少让五百多名正在奋力搏杀的清军,瞬间毙命,而受伤倒地者,更是不计其数。
当然,因为这样的近距离投掷,误伤亦是难免,最前排的自家步兵,亦有二十多个人受伤倒地。
只不过,这样的误伤在所难免,毕竟,这样的损失,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中。
这样的当头轰炸,却是对面的清军,所突然遭遇到的最为猛烈的火器攻击。
很多清军的耳朵,已被当场炸至失聪,他们呆呆地怔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办。
一时间,他们都是呆在原地,在这个寂静无声的世界里,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应对。
而这时,第二镇的这三千名辅兵,第二轮单兵震天雷投掷,又开始了。
“砰砰砰砰!……”
数十步外,又是一番连绵的剧烈爆炸,又是人体残肢与鲜血内脏四处横飞,又是多达近千名来不及后退与分散的清军军兵,瞬间被杀。
紧接着,又是第三轮投掷开始了。
在敌军这样强横的攻击面前,在这近乎绝对死亡的暴力屠杀面前,以血肉之躯冲阵的清军步兵,在这样残酷到毫不留情的轰炸之下,在这离敌军几乎近在咫尺的地方,终于出现了大片的混乱。
许多的清军溃兵,在强力的恐怖威胁之下,纷纷扔了武器,嚎哭着转身溃逃。
他们有如一群顾不顾腚的猪,再谈不上任何组织与纪律,每个人都是拼命后撤奔跑,唯恐落在后面,就会成为敌军的刀下鬼与枪下魂。
而就在这时,停击追击清军骑兵,兜转过来的第二镇骑兵与追击步兵,终于呼啸赶来,给正在溃逃的清军战阵,来了一个凶狠至极的两面夹攻。
这样的事态瞬变,其实只发生在极短的时间里。
大批的骑兵,掉转头来,向正接连后撤溃逃的清军步兵,马蹄隆隆地横冲而去。
他们有如可怕的钢铁巨兽,以凌厉高速的态度,冲入毫无防备正在溃逃的清军之中,其冲击力达到了近乎恐怖的地步。
起码有五百多名后阵的清军军兵,被铁马冲击得有如纸片一般漫天飞舞,在空中划过或长或短的弧线后,再啪啪地掉下地来,不死即残。
而更多的清军步兵,则径直被这铁甲重骑撞翻于地,然后被那纷沓而来的粗大铁蹄,活活踩爆了头颅或肚子,地面上响起了一片可怕的爆裂声。
这些兜转背刺的骑兵,在清军的惨叫连连中,用暴力与死亡,犁出一条血肉模糊,布满碎肢残骸的血路。
骑兵一击得手,那大批蜂拥而上的步兵,亦如出山猛虎一般,向着溃退混乱的清军拼力攻击。
他们呐喊着挥刀舞剑,向着正亡命撤走的清军狠狠捅刺而去,一名又一名猝不及防的清虏,纷纷哀嚎着倒地毙命。
在这样凶猛无比的前后夹击之下,原本就在苦苦支撑的两万余名剩余清军,登时全部崩溃了。
几乎在转瞬之间,他们就变成了毫无目标四下溃散的逃亡。
他们纷纷弃了武器,哀嚎着大声逃亡,更有甚者,边跑边脱去盔甲,以求能在这场逃生大赛中,尽可能地死道友不死贫道,让自已得以逃出生天。
而后面的第二镇骑兵与步兵,则有如不停追逐猎物的野兽,对他们继续毫不留情的撕咬猎杀。
见到自家两万余军兵,竟在敌军兵马的前后夹击之下,走向了彻底的溃败,英亲王阿济格心痛如刀绞,却已然回天无力。
自已想侥幸地搏一把,最终还是输了个彻底。
他再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四下溃逃的清军军兵,被对面的太子兵马,有如屠猪宰羊一般尽情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