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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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强化了人仙武道与超能武道的古毅不同,邪帝战神虽然就根本来说,属于超能武道的技艺范畴,但是作为根基的那一丝不灭真元,却是不折不扣的真元武道产物。而邪帝战神所具备的真气与武道意志,也理所应当的要被归类在真元武道中。

对于古毅,隐世一奇只能感觉强大,而对于邪帝战神,他却能感到发自心底的震撼。邪帝战神的真气就是隐世一奇梦寐以求的先天真气,而且邪帝真气就本质而言,还要超过隐世一奇之前为自己构思的先天真气无数。

隐世一奇的先天真气构思来自《万法归源经》和典籍上语焉不详的先天武者猜想,在他看来,先天真气就是联系武者和天地母体之间的“脐带”,母体就是通过先天真气来为武者输送“养料”的。

然而邪帝战神不同,邪帝战神来自远强于目前大乾世界的真武世界,在真武世界,先天武者和先天真气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而隐世一奇所构思的先天真气架构,虽然正统,但却太过原始,除了没见识的乡巴佬,没有武者会修炼这种除了能够接力天地就没有其他任何附加威能的先天真气。

邪帝突破先天境界时,所修炼的花间真气,不但具备原始先天真气的一切威能,在灵巧玄妙上更有着独特造诣。而等到邪帝成为邪帝,将此前一身花间真气尽数化作吞天噬地的邪帝真气后,虽然以往的灵巧玄妙不见踪影,但是就霸道的破坏力和对于天地的逆反程度来说,就胜过世间一切先天真气。

如果说原始先天真气只是将自身当成了“脐带”,那么邪帝真气就是刺入天地母体之内吞噬一切养料的凶恶寄生虫。如果说其他武者只是试图回归天地母体内的幼儿,那么邪帝就是正在弑母壮大自身的逆子。

古毅自己了解到了这一点之后,也觉得邪帝这个称呼是如此实至名归,邪帝杀了多少人其实根本不重要,最关键的是邪帝的所作所为就是奔着毁灭世界这个目的去做的,任何一个稍稍具备自我意识的世界,都不会容许这种存在出现在自己体内吧。

隐世一奇原本为了将自己构思的原始先天真气付诸实现就已经耗费了半生心力,虽然看到了一丝成功的曙光,却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实现。而隐世一奇已经不年轻了,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肉身早已过了壮年,仅存的活力,不过是真气构造的假象,这种假象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会显露出狰狞的面目。虽然隐世一奇并不后悔自己将大半生放在追寻长生的道路上,但是来自内心深处的那一丝焦急,却在不断鞭策着他继续向前。

而现在,邪帝战神出现了,它毫不掩饰的将邪帝真气与外界天地的交互方式展现在隐世一奇面前。长久以来,藏在隐世一奇心底的那一丝阴霾,在邪帝战神出现后不翼而飞。

“果然,先天境界绝非前人妄语,而是真实存在的。”隐世一奇近乎贪婪的窥伺着邪帝真气的运转模式,几乎干涸的肉身,居然流淌下一线泪水。这并非是悲哀的表现,而是喜悦的显露,这一刻,隐世一奇知道了自己的追求并不是镜中花水中月,前路是可以走通的。

朝闻道夕死可矣,无边的喜悦蔓延在隐世一奇心中,原本困锁住后天真气逆反先天的无形枷锁不翼而飞。“原来阻拦我踏足先天妙境的,居然是我自己吗?”直到这一刻,隐世一奇才终于发现,自己心中所潜藏的犹豫彷徨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困顿于后天巅峰不得寸进的锁链。

天地母体的伟岸力量汹涌的灌入隐世一奇的真气,天地是如此高远,将众生一视同仁,每一个生灵都能获取到这种伟大力量,然而生灵们却囿于自己的思想,不但不能接受,反倒为自己设下种种枷锁加以阻挠。

根植于气血精元和自身精神的后天真气褪去了原有的笨重粗拙,显现出轻灵高妙的一面,这便是先天真气的本相。先天真气承载着天地伟力,缓缓渗入隐世一奇的肉身,近乎干枯的肉身仿佛经历了时光倒流,年轻的活力再一次出现在隐世一奇身上。

很快,隐世一奇恢复了自己壮年时候的面貌,而他那运转不灵的精神,也被重新加入了全新的动力,无数奇思妙想迸发,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久违的年轻时代。

“这就是先天真气,这就是先天妙境吗?”隐世一奇细细的观察着自己散发着白玉光泽的肉身,以及正在体内不断运转,将无数天地伟力转换沉淀下来的先天真气。

他从来没有那一刻,感觉到自己变得如此强大,这种强大绝非是后天境界时候的无根之木,原本那种每时每刻都在步入死亡的衰败感已经不翼而飞,天地不断将力量灌注到肉身、真气乃至精神之中,年轻的活力就像是永远存在一样。

长生这个让隐世一奇追寻无数年的词汇,再次涌入他的意识中。“打破藩篱是我辈,逆反先天得长生。”隐世一奇念出了这句话,同时将目光转向正在注视着他的古毅,“阁下久等了。”

在成就先天之前,古毅无论是人仙肉身还是磁场力量,都强大的让隐世一奇无法反抗,然而在成就先天之后,隐世一奇却能够看到,古毅的肉身虽然强韧,却太过呆板欠缺灵性,磁场力量自然强横,却少了久经磨练的圆润通透。虽然就力量强度来说,古毅依然强大,隐世一奇却感觉如果两人交手,自己也并不是毫无生机。

虽然古毅身上散发着的杀意没有丝毫消退,但隐世一奇却知道,如果古毅有什么地方做错了,那么放任自己成就先天妙境,一定是他犯下的最大错误。

而静静立于一旁的邪帝战神,隐世一奇除了觉得他依旧可怕之外,还多了一丝厌恶。这是先天真气对邪帝真气的天然排斥,更是天地母体对于邪帝真气的细微排斥影响到了隐世一奇的观感。

“真是奇特的真气,真是奇特的武学。”隐世一奇带着些厌恶,却依然称赞着邪帝战神,这是他对于武道先达者的评价。

古毅依然用一种搬砖却发现了一块金砖的眼神打量着隐世一奇:“没久等,如果你还能再进一步,让我等一天,唔,等半天都没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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