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毅为了将信件放入背包，花费了一点贡献度才将阿尔托莉雅交给自己的信件鉴定了出来，“蕴含着一丝白银级力量的信件”，这就是系统的鉴定结果。

只是当古毅从背包中把信件取出后，却发现梅林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真是神奇啊，明明没有一丝空间法术的波动....”

古毅心头一跳，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旧闻，那就是在不少公共幻想世界中，当玩家刚刚进入的时候，总是有原住民强者对于玩家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不少玩家就遭受了无妄之灾，被原住民强者当成标本研究。只是古毅在欧陆世界见过的强者，全是些脑子里面满是鲜血与杀戮的骑士，而且他又忙着积攒贡献度，一来二去，倒是忽略了这方面的危险。

而梅林盯了古毅许久，终究是摇了摇头，然后语气很是平淡的对古毅说道：“算了，你来台子上躺着吧。”

就在梅林说话的一瞬间，古毅就丧失了对于身体的掌握，只能一步一步的看着自己爬上台子，然后平躺下；“傀儡术？”古毅心中已经是绝望了，一个白银级的巫师是现在的自己无法抵抗的存在，这次，恐怕是挂定了。

梅林伸出枯瘦的手指，顺着古毅的头颅划至胸前，皮肉骨骼随着梅林的滑动直接掀开，古毅的大脑和内脏，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梅林眼前。原本遭受这种重创，古毅早就挂回了冒险之塔，但是不知道梅林用了什么法术，古毅不但没死，反而保持了清醒的意识。

但眼下这种情况，清醒的意识反而是痛苦的源泉，古毅想要放声痛呼，却发现自己连身体的任何一处都操纵不了；现在古毅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强制下线。

只是这种强烈的痛苦，却让古毅更加清醒，他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一个原住民，也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是的，古毅在极度的痛苦中，反思了自己在《无尽的大冒险》中犯下的错误。

其实在古毅接受了阿尔托莉雅的送信任务时，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他自己不过是一个进入欧陆世界不到十天的玩家，而梅林则是与阿尔托莉雅关系极为亲密的大巫师。即使阿尔托莉雅要镇压英格兰，抽不出身亲自与梅林见面，但是选一个亲近的随从充当信使，难道不比古毅适合吗？

但是阿尔托莉雅一直以来都对古毅没有显露出任何敌意，甚至对于玩家群体也是大加笼络，古毅心中虽然不安，但是却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会被阿尔托莉雅当成实验品送给梅林。比起这个，古毅更愿意相信，这是阿尔托莉雅对自己更加信任，所以才将送信任务交给了自己。

正是因为这种软弱和犹豫，古毅才始终没有在赶路过程中选择返回冒险之塔。

“生死托于人手却毫无所觉，古毅啊古毅，亏你大言煌煌，口里说着要把全世界的玩家踩在脚下，没想到心里，你还是那个不入流工作室的打工仔，还是那个被人驱使的炮灰。明明在前世，你是那么痛恨无能的自己，痛恨游戏中几乎不可逾越的壁垒，但是现在，你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啊！”古毅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

不错，把自己送到梅林面前的阿尔托莉雅和眼前的这个梅林自然是极为可恨的，但是归根结底，要不是古毅一直在安慰自己“她/他随便都能杀了我，要是对我不利我早就死了，所以他/她应该不会对我不利”，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惨境地，要知道，直到进入梅林居住的树林之前，古毅都可以直接通过系统回到冒险之塔。

而古毅的这个性格，也是在二十多年的生活中养成的，在后世的《无尽的大冒险》中，古毅虽然奋斗成白银级的精英玩家，但是在整个游戏中，强过古毅的不知道有多少，他早就有了身为弱者的自觉。

如果是后世的古毅，被不可抵抗的强者轰杀，他最多也就是咒骂两声，也不至于这样失态，但是在重生之后，古毅一直以逆天强者自居，封测中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更是让他自得自满。现在却被梅林当成小白鼠，而原因就是古毅自己一直的弱者心态，顿时给了他当头一棒，古毅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性格依然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炮灰打手。

“阿尔托莉雅！梅林！真是要谢谢你们，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弱点。为了报答你们，我一定要给你们一个最悲惨的死法！”古毅在心中暗暗发誓。

梅林自然能够感受到古毅的痛苦、仇恨甚至是怨毒，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梅林眼中，古毅的力量和一个下等骑士学徒相差不大，而一个下等骑士学徒，在大巫师面前和蚂蚁又有什么差别呢？

将古毅的皮肉完全掀开，梅林却也没有发现这个奇怪的冒险者的异常之处，皮肤、肌肉、脏器甚至是大脑，都和梅林曾经解剖的骑士学徒没有本质的区别，甚至还不如正式骑士和骑士学徒之间的差距来得大。

“这么说的话，他们的秘密应该是隐藏在灵魂中了。”梅林思考了一会儿，从满地的药水中找出了一瓶散发着淡红光芒的雾气。打开瓶盖，雾气流出直接将古毅的身体染成一片通红，古毅的魂魄也随之在半空中现形。

“首先阅读一下记忆好了。”梅林口中默念着晦涩的咒语，一道带着不详灰色的法术直接命中淡红色的魂魄。然后梅林十分惊异的说道：“怎么可能，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随后梅林先后使用了五六种药剂，法术更是变幻了不知道多少种，但是却没能从古毅的灵魂中发掘出任何信息。梅林在越发肯定冒险者的秘密隐藏在灵魂中的同时，也越来越急迫的想要知道秘密，在消耗了极为珍贵的龙源药剂依然无功而返之后，梅林终于下了决心。

梅林张口吟诵着不知名的咒语，打开了一个遥远的附属空间，重重叠叠的法术保护间，一张平常无奇的羊皮纸悬浮在其中。

“世界之书的残页，希望你们这些冒险者的秘密，能够弥补我的损失。”梅林的表情十分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