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势

血色的月光倾照，四周安安静静，偶尔微风吹动树叶传来“沙沙”声。

只是身处这种氛围，众人沐浴在比最惨烈的黄昏残照还更为浓郁、深沉几分的月色下，却是丝毫感觉不出美好和安宁，只感觉心似被烧烤的熔炉般无端生出一股躁热。

城墙下空旷的荒野上，不下百人的幢幢人影，稀稀落落，又或是三五人成群，正迈动着机械、迟钝的步伐一步步向城墙下靠近。近的离城墙已经不足五十米，居高临下清晰可见走近的“僵尸”。他们双眼空洞、衣衫褴缕，脸色苍白得不带一丝的生气，浑身上下血迹斑驳、污损不堪，双手无规则地张在身前似是想抓住什么，拖曳身体麻木地向前挪动脚步。

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僵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季冥冷静下来，可心中却是疑窦重重。

暴力突然也纳闷地说道：“镜时空是没有僵尸的啊！”

开心答道：“肯定是人界出什么事了。”

暴力疑惑地问道：“人界会出什么事啊？”

“我很好奇耶！”好奇忍不住骂道：“暴力，你是不是魔术家族出来的魔术师啊？怎么对时势一点的常识都没有啊？”

“我怎么了？”暴力伸出大手一摸后脑勺，憨憨地问道。

“我很好奇耶，你不会以为只有我们魔术家族才有魔术师吧？”好奇可气地说道。

暴力揉了揉了后脑勺，睁大眼睛天真的反问道：“不是吗？”

“砰！”听到暴力的回答，好奇胸口顿时如同被流弹击中般郁闷，险些没一跟头栽倒过去，死的心都有，直气得三神出窍、咬牙切齿、泪流满面地抓狂：“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队友啊！苍天啊，你是在处罚我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棒棒糖了，假如你可以让暴力长点大脑的话。”

“白痴！”好奇撇过头去，再也不屑跟身旁这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肉垒说话。

“啊？”暴力摸着脑袋，一脸无辜莫名地看着好奇，又望望开心，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变成白痴了？

开心感觉到暴力向他投来的目光，扭头想当作没看见，可这一扭头便又看见季冥脸上同样也是布满疑惑渴求着他的解答，他躲无可躲，只能无奈地像被击败似的微微一垂头，轻呼出一口气，复抬起头来说道：“这个我该怎么跟你们说呢？”开心犯难地直皱眉。

略是思索，开心开口说道：“简单点说，这个世界上有众多的追求力量的修行者，各有各的流派和奥义，魔术师不过是其中一种——最强大的一种。而魔术师又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魔术师的后代拥有魔术师血统的修行者。这类人具有先天的优势，加上古老的家族传承，有较大的机率可以通过修炼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术师。另一种是没有魔术师血统但感知力优异的修行者，这类人假如可以得到魔术师的指点和相应的奥义传承，通过刻苦的修炼，也可以成为真正的魔术师。”开心扭头看了季冥一眼道：“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季冥默默点头，他听明白了，自己若是想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术师，和开心他们这些人比起来，就必须要付出双倍的努力。

“一般来说，拥有魔术师血统的人都是各个古老家族的人。”开心继续说道：“经过千百年的沉淀与传承，特别是那些年代久远的家族，他们蕴藏、积蓄的力量都非同小可。”

暴力不解地问道：“老大，你说的这些跟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

开心白了暴力一眼，没理会他继续说道：“具体点说，魔术师家族就是这个世界上拥有最强大魔术师力量的一方，拿我们中夏国来说，各个家族联合在一起成立了‘魔术师联盟’，这个联盟由其中最强大的十个家族首脑组成的长老会控制。说白了，‘魔术师联盟’才是我们中夏国实质的控制者。”

“你是说我们的国家领导人都是魔术师？”季冥惊骇的心差点从胸腔蹦了出来，这是什么概念，国家的领导人竟然是魔术师？

开心断然道：“不是。”

“那你说……”季冥不解地问。

“魔术师的主战场是在镜时空，在人界，魔术师一般是不可以滥用魔术的，经过千百年来的组织和经营，一切早有规矩和定律。魔术师守则第一条：不得滥用魔术，不得扰乱人界的正常秩序。若是不遵守，违反者必将会受到驻在各个城市中的执法小队的严惩，甚至是逮捕和监禁。因为假如这种力量真的展现在正常人面前的话，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而它的破坏力对于正常世界的和平秩序，更是可能造成难以估计的毁灭打击。”

“哦。”季冥默然，对开心的话完全理解，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如果真的放任魔术师在人界随意施展魔术的话，假使两个魔术师交恶出手激斗，那可怕后果，且不说物力上的损坏，在精神上，任何一个正常人也都是无法承受。面对魔术师，正常的人充其量就是一只健康活泼的的蚂蚁。魔术的力量分分钟钟就可以一座大楼轰塌，两个魔术师的战斗等同于发生一次两支大部队对抗战争，可能睡着觉莫名地楼就塌了，自己也被压死了。试问，这种生活有哪个正常人可以承受？

“在人界，拥有非凡力量的组织或是个人，他们各自的流派和家族对他们都有约束，各有各的地盘和规矩，所以他们的存在一般都是不被正常人所知道的，这些人各有各的活动范围——自成世界。而对这个不被人知却又和正常人的世界和生活重叠的存在，我们习惯称之为‘暗世界’……”

“老大，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些又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啊？”暴力眼巴巴地听着开心娓娓道来，终于还是忍禁不住，第二次打断了开心的话问道。

“没关系？”开心不悦地拿眼一瞪暴力，质问道。

“既然没关系，那你还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暴力没听出开心话里的问号，傻傻地发出自己的不满。

“老大，这没大脑的家伙，你不要理他。”开心刚欲出口斥问，好奇已经抢先狠狠地白了暴力一眼道。

开心没理会好奇，转头看着暴力问道：“噢，你知道，那你说，‘暗世界’除了我们魔术师的‘魔术师联盟’，还有哪些同样拥有非凡力量的势力存在啊？”

“当然知道。”暴力昂头，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态，旋即低头扳着手指算起来：“‘猎人协会’，一个，‘空气阁’，‘血狱’，二个，三个，还有……”暴力忽地停下用手搔着头，仰头皱眉苦思，努力搜索着记忆里记得的那些，可一时就是想不出来了。

“嗯。”开心看着困窘的模样，微微一笑道：“你能想到这些已经非常不错了。”

“真的啊！”暴力开心地摸着头傻笑起来，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当然是假的。”开心一口否认道，然后不再理会受他这一句话打击而黯然失色的暴力，回过头对季冥继续解说道：

“暴力刚才说的还算对，这世界上除了各个国家的‘魔术师联盟’，其实还有众多拥有非凡力量的人组织起来的势力，不过，他说几个基本上都还属于魔术师的范围。但这世界上除了魔术师，其实还有其它众多通过不同的方式获得非凡力量的流派，比如人界广为人知的武道一途：剑术师，拳术师，真正达到武道巅峰的武术大师，他们的力量一点也不逊色于魔术师的力量。”

“这些跟我们现在有什么关系？”开心的话，季冥听明白了，但他和暴力一样也是感觉纳闷，不知道前者为什么突然要跟他说这些。

“当然有关系。”开心回答道：“你要知道，在众多追求力量的流派当中，魔术师的力量是最为强大的一支，一直以来魔术师都是占据了这个世界三分之二或是更多的修炼的场地和资源，而这些基本上又是被站在明面的拥有正规军团力量的‘魔术师联盟’垄断。就拿镜时空，说好听一点，这里是魔术师的主战场，但这里其实就是‘魔术师联盟’后花园，真正能进入这里修炼并由此获得种种修炼资源得以提升实力的人基本上全是‘魔术师联盟’的人——只有我们这些人才有这种资格。”

“你是说，现在发生的事可能是在人界那些组织和‘魔术师联盟’发生了冲突……”季冥被开心这么一点，把刚才开心所说的话都连贯了起来，一时终于是相通了那么一点了。

“不错，我刚才说人界发生什么事了，说的正是这个。”开心脸色凝重地说道：“对于其它不属于‘魔术师’范畴的流派来说，对‘魔术师联盟’独大的现况可能并没有太多怨言和过于明显的冲突，可是刚才暴力说的那几个组织：‘空气阁’、‘血狱’和‘猎人协会’，这几个组织其中的中坚和精锐力量都是魔术师，他们对于‘魔术师联盟’独大占据去所有资源的存在早已心存不满。随着这些年来的经营和壮大，他们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能量。而这几个组织这些年来和‘魔术师联盟’一直发生着摩擦和冲突。”

“老大，你是说，‘空气阁’、‘血狱’、‘猎人协会’和我们‘魔术师联盟’开战了吗？”暴力此刻也听明白了，惊讶地大叫起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开心吐了出一口气道：“假如这三家联合在一起，他们就真的拥有和‘魔术师联盟’对抗的实力了，但愿没有才好，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开心脸上爬满了忧虑，展现出一副完全不符合他实际年龄的那种成年人才有的表情。

“咚！”

蓦地，一股如同实质的敲击力自充满一号城的魔力空气中传来，直袭众人心脏。季冥是几人中实力最差的一个，登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季冥感觉到，这就是之前在城中那种令人窒息与震颤的感觉，只是刚才这下更为强大。

“发生什么事了？”季冥稳定住身体，怔怔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