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判官和托梦【总有些事意想不到】
秦广王所属第一殿。
红衣青年和白衣青年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盘已经渐进尾声的棋局。
一个身影悄声无息地走进大殿,来到他们身边。
“我回来了。”那是一个身着黑色戎装,墨发红眸的女子,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带着一点金属的质感,宛若机器一般。
“八奇?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在和七言下棋的九誓这才注意到这女子的存在,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嗯,”八奇径直走到一边坐下,“我感觉到了‘他’。”
八奇,十殿阎罗第三殿宋帝王手下的判官,论单体攻击能力,在目前的阴曹地府中,十殿阎罗之下,最强。
但也只是单体攻击而已,她最擅长的不是别的,而是暗杀。此人的存在感极低,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即使他站在你面前说要杀你,你也会下意识地忽略他。所以,即使综合实力要比八奇强,九誓仍然是在她说话以后才发现她的存在。
“所以呢?”七言落下一颗白子,再次堵住九誓的退路,露出一个温润的微笑,“八奇姐打算怎么做?”
八奇抬头看着天花板,殷红的眸子血光流转,似乎在想着什么,听到这话,目光平静地说道:“去找。”
“别太心急呀。”九誓笑吟吟地落下一枚黑子,不守反攻,顿时将眼下的危机解除了,“按照我说的来,要循环渐进,先想办法接近那个女孩再说。”
“太麻烦。”八奇面无表情地说道。
九誓失笑:“八奇,要有耐心啊,把你平时暗杀潜伏的耐性拿出来啊。”
“嗯,我去看五律。”八奇应了声,然后起身离开。
“唉,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九誓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棋子扔回棋盒,“不下了不下了,我真是找虐才跟你下棋,根本就赢不了啊。”
七言温和地笑了笑,收拾好棋子:“那可不一定啊。”
……
“喂喂!现在是白天,我只是午睡而已,你这个时候托梦有点不太合理吧!!”陈晓年又来到了昨天梦里的那片彼岸花海,有过一次经验的她立刻判断出这是在做梦,估计又是那个信号不好的男人在给她托梦了。
然而和上一次不同,想象中的声音并没有响起,而是突然之间,起风了。
卧槽阴曹地府还会起风?搞什么鬼?陈晓年皱了皱眉,她觉得事情似乎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风越来越大,无数嫣红的花瓣被吹起,形成了一个龙卷,而在那花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成型。
那是一个……人?
陈晓年睁大了眼睛,看着花瓣缓缓停歇下来,散落一地,而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从一开始就存在。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古袍的男人,他此刻正背对着陈晓年,极长的黑发如同一团化不开的墨,流淌在他的身后。
然后陈晓年又醒了。
“……是因为这次现身特效用了太长时间结果没时间说话了吗?”陈晓年纠结了一会,最后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果然,不分场合的装逼是会误事儿的。
陈晓年深以为然,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要从中吸取经验。
“晓年姑娘,你醒了,没事吧?”就在这时,许晴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有些关切地道。
“嗯?怎么了?”陈晓年有些疑惑地问道,这家伙为什么要问自己有没有事?躺在沙发上睡个午觉而已,还能怎么样?
“啊,是这样的。”许晴之道,“方才在下见晓年姑娘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先是被魇镇住了,所以取了张符纸烧成灰洒在晓年姑娘身边,把你唤醒过来。”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卫生间,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刚好在下……所以就离开了一会。”
卧槽原来是你干的……我说我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呢。陈晓年心说如果托梦的那男人知道了会不会想要宰了这小妮子?
然后她拍了拍许晴之的肩膀:“没事,谢谢你了,只不过下次不要再叫醒我了。”
许晴之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可魇镇之力对凡人身体有损害,会减少阳气,缩短寿命,若是不及时叫醒,甚至有可能困在梦魇里永远出不来了啊。”
陈晓年摇头:“放心好了,我没事的,再说了,就算减少寿命我也不怕啊……”
反正以后还可以打工补回来的……
安慰了一下许晴之,陈晓年回到了房间里,郑可媛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手臂下还枕着一本翻开的书,看样子是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
有些无奈,陈晓年把郑可媛抱起来,放在床上,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
话说,自己现在会不会是一睡着就能梦见那个人?
于是陈晓年果断躺下,闭上眼睛。
十分钟后。
特么的根本睡不着啊!陈晓年抓了抓头发,许晴之的那个符纸效果也太好了吧!她现在精!神!百!倍!完全没有疲倦和想睡觉的意思!
陈晓年开始后悔把许晴之捡回来,这货虽然看起来很懂事很听话的样子,但实际上比谁都能折腾事儿好不好!!!
默默地数了七百多只绵羊后,陈晓年果断爬了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安眠药,结果愣是没找到。
也对,郑可媛住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想了想,陈晓年又开始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了一包晕车药。
“就是这个了。”陈晓年松了一口,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安眠药会让人精神陷入疲倦,产生睡觉的欲望,却不知道过量的晕车药也可以,这东西里面本来就有点类似于安眠药的成分,会让人产生轻微头晕疲倦等现象。
吞下去几片晕车药,陈晓年继续躺回床上数绵羊。
慢慢的,倦意席卷上她的神经,让她逐渐失去意识。
陈晓年再次睁开眼睛,又到了那片彼岸花海。
而在她的正前方,一个墨色的人影站在那里,仿佛定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