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混沌之地？

天地初开之时，宇宙万物便是一片混沌。

看似一片灰暗的世界，实际上充满了无限可能，也许每踏出一步，都会前往一个全新的次元空间。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这片灰色的世界中行走着，每走一步，她的身形就会突然消失，然后再出现，不过一个眨眼间，看上去就像是信号不好的视屏闪了一下。

在她的肩头，蹲着一只花白色的猫，竖着耳朵似乎在听什么。

“太慢了。”身影突然停下，淡淡道。

“白璃，做好准备，我们要进入那些异域空间。”

此人正是进入混沌之地的陈晓年，外界虽然只过了一个星期，但是她在这里已经呆了半年了。

这里的空间极度不稳定，她每走一步都会被吸入一个异域空间的入口，然后靠着阻魂扇稳住身形，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行走时身形会不断闪现的原因。

虽然凶险，但进步也是很明显的，起码现在如果让她再次对上五尾天狐狐幼薇，不会被压制得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

陈晓年所修行的法力路数，来自九誓，据他所说，这种路数来自于十年。而陈晓年本就与十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很容易入门。

但是，还是太慢了，即使是在放慢时间流速的混沌之地，她也只有两年的时间。

临走之时，九誓告诉了她一些事情，外面的世界，很快就要不平静了。

所以，她决定冒险，进入那些未知的异域空间。

“是，主人。”白璃应了一声，丝毫没有觉得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妥。

陈晓年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下一秒，她的身形悄无声息地消失，却没有再次出现。

……

“擦！只是个小屁孩，怎么凶化之后这么强啊！！”李悦有些慌乱地闪躲着，而那个小男孩则抓住机会，步步紧逼，眼看就要一口咬上他的喉咙。

“哗啦——”金属碰撞的声音突兀地在空气中响起，李悦本来都闭上眼睛了，却迟迟没有感觉到应该有的痛意，不由得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

在他的上方，面目狰狞的男孩正飘浮在那里，他的四肢被几道莹白的锁链缚住，动弹不得。

“收。”林乐淡淡地吐出一个字，那几道锁链像是活过来一般，拖着尖叫的男孩收回了锁魂匣内，迅速封锁了起来。

白衣少年右手一招，落在地上的锁魂匣应声飞起，回到他的手中，像是追随主人召唤的乖巧宠物。

周围一众少年双眼闪闪发亮：“哇哦，好强大好酷炫！”

装逼不成反被踩的李悦：“……”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蠢货，”林乐侧过脸，看向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李悦，竟然难得有了点赌气的意味，“谁保护谁？”

“……你！”李悦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但偏偏事实放在那里，连反驳都没有底气。

“哈哈，前辈，别生气别生气，您的英姿我们也看到了，挺厉害的嘛……”何适见状，急忙上前安慰。

谁知听了他的话，李悦脸更黑了，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好了，我能有什么英姿啊，别管这么多了，任务既然完成，就赶紧走吧！”

林乐对此毫无异议，只是随手把林乐的阻魂扇抛给他：“拿好你的东西，回去背一下咒语。”

李悦撇撇嘴，把扇子打开，刚要离开，突然顿住。

“怎么了？”林乐立刻察觉，出声问道。

“不对啊，为何我的阴阳眼……”李悦一脸茫然，“我的阴阳按理说只能看到鬼魂，看不见活人，但现在我明显感觉到了和鬼魂不一样的生命，那是什么？”

林乐一怔，随即脸色冷了下来；“蠢货，那是妖族，快去！”

“我去，还真碰见了！先是恶灵然后是妖族，我真该去买彩票啊！！”李悦一边吐槽，一边指向了一个方向，“就是那里，我能感觉到，只有一个妖族！”

“走！”林乐转身就要前往，迈了一步之后又停下，看向那几个新人少年：“你们几个呆在这里别乱走！”

然后同李悦一起赶往妖族的方向，留下几个少年面面相窥。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吗？”何适先出口问道。

“应该吧，毕竟林前辈是这么说的……”贾设有些犹豫地开口。

“喂喂，那可是传说中的妖怪啊，我们真不去看看吗？”另一个担任实习黑无常的少年叫道，他的名字叫方定，是一群人中最不安分的一个，听到有妖族作乱，心下痒痒，恨不得立刻跑过去看一眼。

“我也这么觉得，没准还能帮上忙呢，毕竟咱们也有法宝不是？”和方定搭档的实习白无常说道，他的名字叫华宇，性子很跳脱，也只比方定安分那么一点。

何适与贾设一同陷入沉思。

一秒以后，他们两个一同点头：“好！我们去看看！”

意见达成一致，四个少年立刻沿着林乐和李悦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

“主人，要小心，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呢。”白璃此刻已经从陈晓年的肩头跳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陈晓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点了点头，道：“的确，太反常了。”

倒不是这一处异域空间的环境有多差劲，毕竟之前她连极寒之地和布满岩浆的火山脉都进入过，而是这里的环境，太好了。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跟之前的其他地方比起来，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但正因为如此，陈晓年和白璃才这么紧张——在危机四伏的地方，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

过了一会，陈晓年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

没问题，再迈一步。

还是没问题。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这个地方真的没有任何危险？陈晓年有些疑惑。

她往前走了几十步，依旧没有出什么事，便停了下来，四处望了望，在看到某一处的时候，眼神忽的一凝。

在那里，坐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墨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散落在腰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

这个人，陈晓年太熟悉了。

她在七言的那幅画上见过他，在自己的梦境里见过他，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见过他。

她能成为黑无常是因为这个人，能够认识郑可媛是因为这个人，会成为九尾天狐的目标是因为这个人，会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更高层次是因为这个人，会如此努力地想要变强也是因为这个人。

自己现在的一切，都可以说是拜这个人所赐吧。

地府百年前的第一判官，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