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孙海霖急眼了，扭扭捏捏不敢往下跟。刘明笑嘻嘻地盯着他，也不催，就那么看着。

三五秒过去，孙云鹏到底是忍不了眼睁睁看着儿子下不来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三亿五千万！”

刘明几乎没有犹豫：“十亿！”

“你是不是疯了？！”孙海霖气冲冲地拍案而起，凶神恶煞的样子将本性完全暴露了出来。此时的他哪里像是平日里那个出入高档会所的优雅人士，活脱脱一个恼羞成怒的街头混混。

和他比起来，刘明的反应则显得更加淡定和翩然：“不不不，恰恰相反，我现在很清醒。孙公子，明确告诉你，只要你敢再往下跟，哪怕只加区区一万的价，我也绝对不跟你抢，怎么样？”

“不过，你可想清楚了，整整十亿元并不是小数目，拿来跟我置气，真的值得吗？”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孙氏集团的业务会陷入一片低迷，到时候别说是十亿，就算是十千万，恐怕你都拿不出来。”

孙海霖气归气，可刘明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他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了刘明鼻子半天，也没挤出一句像样的话来反驳，倒是越发地惶恐起来：毫无疑问，若是日后孙氏企业遭遇经济危机，他恐怕就没潇洒日子可过了……

若是换在平时，孙云鹏绝对不会阻止儿子“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毕竟在他的观念里，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脸面和威严，哪怕在背地里吃泡面啃馒头也绝对不能让别人给看扁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他若是再这么杠下去，恐怕连面汤都没得喝！

孙云鹏五官气到扭曲，咬牙切齿地低低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坐下！面子又不能当饭吃，能给老子省一点就是一点！”

虽然已经预料到他爸的反应，但孙海霖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不仅不坐，反而将背脊挺得更直了，不死心地骂骂咧咧：“我呸！说的好像你小子多有钱似的，你丫能拿得出十亿吗你就瞎跟价？”

“你猜我拿不拿得出？”

刘明没有丝毫恼怒，笑得愈发意味深长，浑身上下透露出的精明意味让在场不少人都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台上，吴昊天见孙氏父子没做声，清清嗓子，一边强颜欢笑一边将观众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朗声道：“十亿元一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

“十亿元两次！”

“十亿元三次！”

“成交！”

台下掌声雷动，比先前任何一次成交都要热烈许多。

随着小锤子最后一次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明身上——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的少年，难道真的有十亿积蓄？

刘明嘿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十分欠揍地耸耸肩膀：“对不起了大家，辜负了你们的希望，其实我没有那么多钱，刚才就是跟孙公子喊来逞威风的！”

“啥？”

吴昊天苦笑不得。

他主持了这么多场拍卖会，还第一次遇到这么理直气壮拿不出钱的。

上流社会的拍卖会中，最忌讳的就是乱喊价，不仅干扰别的客人正常竞价，还会得罪主办方。用一句话概括，这是百害而无一利。除非是真的吃饱了没事儿干，否则不会有人蠢到拿自己的名声和前途开玩笑。

不过，刘明和主办方赵家的关系那么好，下场应该不至于太惨。

贵宾席上，赵父脸上带着笑意，看上去丝毫没有被冒犯到。他非常爽快地朝着吴昊天挥了挥手，随意的样子就像是在过家家：“哎，既然这位买主没带够钱，那按照拍卖会的规矩，这件极品帝王绿手镯就以流拍处理吧！”

话音落下，吴昊天半晌才反应过来——靠！这操作，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