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震惊地着死神, 却听到几个女孩儿那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扭头望去，只见阿蕾莎像只被激怒的小兽一般，双眼通红, 转身狠狠咬在为首女孩的臂上，后者疼得大叫, 没有章法地乱踢乱打。
阿蕾莎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属于萨麦尔的力量一直潜伏在体内，在萨麦尔不管寂静岭后，就一直似有若无地游走于血肉中，不时还被血雾刺激一下，此时终于爆发出来！
叶良：……你所谓的处理好, 竟然是这个意思？
处理好个屁！
叶良的指按在无光暗沉的镰刀上，轻轻一点，却仿佛重逾千斤，死神再次绷紧了脸, 不肯往后退, 却晃了晃腕, 巧妙地划过一个弧度, 收回了自己的镰刀。
女孩儿们到有年人来到，而且明显是站在阿蕾莎这边的, 不由作鸟兽散去。叶良也懒得和小孩子计较，只一把抱住了双眼通红、浑身逐渐异变的小姑娘。
萨麦尔的力量对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来说，在难以承受，哪怕阿蕾莎极有天赋。
小姑娘眼神涣散，却紧紧抓着叶良的衣领，小抚摸到那柔软的脸庞，仿佛源自本地说：“是你……你又来救我了吗？我这次没有祈祷神灵来救我, 我……自己和她们打架。”
“嗯，你是个勇敢的好孩子，我为你而骄傲，不是每个人都有像你一样的勇。”叶良温柔地称赞，淡淡的血雾从他身上蔓延到阿蕾莎周身，压制着萨麦尔暴走的力量。
“你做到了好，剩下的我来处理吧，别怕，我在这里。”男人轻抚着孩子瘦弱的脊背，阿蕾莎再次感到那股坚的安全感。
死神在旁边漠然开口：“你太宠溺她了。”
在死神来，这个人类女孩儿完全处理好刚才的事情，她身上有地狱魔王的力量，还是叶良这位强大邪神的眷者，她受到什么伤害？
这个邪神也未免太过宠爱自己的眷者，不过也轮不到他指画脚就是了。
“她才只有九岁，所有力量都不是她自己要的，而是有人拿她当祭品用。”叶良抿唇，“如果有的选，谁放弃自己平和幸福的人生，换取这种会带来不幸的力量？”
叶良说的不仅是阿蕾莎，也是他自己。
也许在旁人眼里，他从一个普通人类为了噩梦领主，从此翻为云覆为雨，那是神的通天路，但他宁愿从未离开过自己的世界。
至少那样他还陪伴在父母亲人身边，每天嘀咕着台风来了粮食会涨价，司又要裁员，部经理是个傻子，辞职后肯定了拉黑他……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满意足地将刷完视频和微信，将机放在床边充电，带着幸福的疲倦感沉沉睡去。
“……”死神沉默片刻，才飘忽沙哑地开口，“她现在已经没法放弃力量了。”
“我知。”
死神不再吭声，而叶良用血雾压制住萨麦尔力后，把事情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并从掌中凝聚出一小团血雾的力量。
“不要让克莱尔等人离开寂静岭，否则他们会死去，也要稍微盯着克蕾丝……算了，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轻信任何人，哪怕是你的母亲达利娅，等我回来。”
叶良抚摸着女孩儿柔软的发顶，发现这孩子又长高了一些，不由温柔地笑起来。
阿蕾莎本地抱住叶良，虽然对的长相和声音都不同了，但那熟悉的血雾和息都一如当初。她蹭了蹭叶良的下巴，感受着那种有人撑腰和保护的温暖。
“我会做好的。”女孩儿软软地说，“我们约定好了，你要早点回来。”
“好。”
当两位神灵级的存在准备赶路时，物理层面的时空不再具有意义。
只是那座微型小木屋邀请函上的时间还有两三天，他们既然不急着赶路，死神就再干点活儿，叶良觉得这位不该是死神，应该叫打工人神。
绝对的007福报，永生永世，无休无止的那种。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叶良着死神搞出的各种意外，把几个路车祸幸存者折腾得尖叫连连，而且死状一个比一个诡异，不由摇头，“这太折磨人了。”
“我是自然法则诞生的神灵，而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即便被污染了，我也必须遵守规则。”死神平静说，他为化作流时的动作大了点，让兜帽稍往后吹动几下，那条长长的如月光般的辫子就从衣服中划出来。
那一银光是如此皎洁、顺滑与美丽，就像从月亮上撷取一缕清辉。
叶良忍不住贱，用背抚过死神的银白长发，果然宛若冰凉的上好丝绸，发丝从指缝间散落，死神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叶良：……啊这，我不是故意的！
在是那光芒太好了一些，双有一瞬间的尴尬。终，叶良决定单面翻篇，他转过头来，再次向那几个可怜人，叹：“所以，他们一定要死？”
“他们体内的污染会不断往外扩散，到时候我要杀的人就不止这几个了。”
淡淡的血雾弥漫开来，微不可查地进入到这几个幸存者的体内，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昏迷过去，脸上还凝固着惊恐崩溃，下一刻，异空间的大打开，几条柔软的触伸出来，卷住他们的腰腹带回去。
“在确定你所说事情的真假前，这些人就先按照在我这里。”叶良温和地笑了笑，说，“至少，我保证他们逃不掉，也不会让污染扩散。”
死神了，也是这么回事，就没再和叶良争。
处理完这份工作，后暂时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早去了也是和一群邪神大眼瞪小眼，而为死神的自然法则特，他就不受任何待见，当然，他也不待见那群邪神。
叶良和对相处了一会儿，倒是稍微摸清了这位的脉，硬是从死神那张冷漠脸上出了不乐意，于是笑：“还有两天时间，为什么不放个假，轻松一下呢？”
“只有人类才需要放假，死亡不会放假。”死神平静。
“不，即便是那位耶和华上帝也知，在工作了一周后，得给自己安排一个休息日。”
死神：……
咱们两个异教神，用耶和华举例子，你觉得合适吗？
但叶良虽然嘴角带笑，眼神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虽然知杀人是死神的工作，但着一个又一个人类惊恐地惨死在自己面前，着让他有些暴躁。
要是死神继续工作下去，恐怕先受不了的就是自己。
“……好。”死神垂下眼眸，拉住兜帽又挡住了大半张脸。
和死神一起出游，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主要是这位无何时何地都在思考，如何制造完美无缺的意外死亡计划！
他们路过好莱坞，叶良突然到自己很久没电影了，结果兴冲冲地抱着爆米花进去，却到死神半点都没注意电影情节，反而眼神一直往好几个地扫。
叶良顺着他的视线过去，好家伙，全部都是这个影院的潜在安全隐患，敢情这位是在思考自己将来该如何在电影院杀人呢。
这还个寂寞？！叶良揉了揉太阳穴，爆米花都没胃口吃了，往死神里一塞，自己则冲到电影院售票处，在“顾客意见本”里将刚才所有隐患都写下来，并画了两个大大的感叹号，让对尽快整改！
死神低头，用那双璀璨星海的眼眸着焦糖口味的爆米花，后沙哑的嗓音缓缓开口：“每年吃爆米花噎死的人……”
“你闭嘴！”
我是噩梦领主，我根本不会噎死，谢谢！
至于园、旅馆、游乐园更加是重灾区，叶良远远到那个巨大无比的摩天轮，就感到浑身发毛，甚至都不用死神在旁边指指点点，他都一眼穿安全隐患。
很好，人间已经留不住他们了，再见了妈妈，我今晚就要远航。
终，当他们一起飘到云层上，着眼前巨大的月轮时，世界终于特么安静了。叶良半靠在血雾托举而的椅子上，闭着眼，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旁边的死神没有吭声，依旧持巨型镰刀，月光般的长发倾泻而下，他用沙哑的声音问：“如果你确定了我所言不虚，你会怎么做？”
“我觉得，你还是不会让我杀了那些人，你比我象得更爱护这些人类。”
“……大概为我曾经也是人。”叶良缓缓睁开双眼，慢慢捂住了口，“时至今日，这里也未曾改变。”
死神难得有了些感情波动，他挑眉：“神说自己当人，就和一个人说自己当神一样不可思议。”
叶良垂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小玩偶，这还是前从寂静岭的旅店里顺来的，他抚摸着小玩偶，话锋一转，笑着说：“你刚才问我知了真相后，会怎么做？”
“我确不会去找人类的麻烦，没有任何意义，你今天杀了那几个学生，未来还是有更多人会被污染，你的所作所为都将是徒劳。”
叶良将小玩偶抛向死神，后者微微扬起掌，一缕清风就包裹住玻璃小偶，落入他的掌中，死神听到对淡淡的声音：“我就不一样了，我会直接杀了那些惹事和入侵的邪神，再找到污染的根源，彻底清除它。”
死神沉默地着他。
叶良笑：“我知有可打不过，但总比一个神当人来得更容易吧。”
死神重新将兜帽戴上，那个玻璃小玩偶也随着掌翻飞而消失，他轻声：“众神集会就在明天，你没有邀请函，得和我一起进入，走吧。”
叶良站了起来，接着，他们从云层中双双坠落人间。
高高在上固然清静，但唯有嬉闹浑浊的人间，才是他永远的归宿。
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