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阴暗的巷子中
几名黄杉大汉伫立成团,一名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青年匍匐在地。
青年的躯体不断颤抖着,破烂的粗布长衫上的鲜血淋漓,原本柔嫩的皮肤也变得狰狞骇人。
“你去把他的指甲盖全给我翻了,凌少说了,要我们好好招待他。”
为首的大汉满脸胡茬,戏谑地朝一名黄杉小弟道。
“得嘞熊哥,这事咱最在行。”一名平头哥一脸邪笑,兴奋道。
平头哥上去一步,来到段宏涛身前,怀中掏出一根木筷,朝他阴笑起来。
段宏涛艰难地抬起脑袋,他的目光只是有些呆滞,并未有恐惧之色。
下一个呼吸,平头哥将木筷戳入他的指缝之间,猛地向上一撬!
一块染血的指甲盖飞出,鲜血淋漓的指头上只余血肉!
“唔……”
段宏涛闷哼了一声,随后就没了动静。
“有点意思。”平头哥兴奋了起来,喜道。
“熊哥,这小子有点骨气,。”
一名站在胡茬大汉身旁的男子玩味地笑了起来。
胡茬大汉闻言,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开口,静静目睹着眼前一幕。
“唔……”
“唔……”
“……”
随着一道道闷哼声响起,一枚枚染血的指甲盖也相继飞出。
鲜血遍布了段宏涛的手掌,他狰狞的十指不由自主地震颤起来。
“哎,没啥意思,跟个二愣子似的,就会哼几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平头哥见状,站起身,道。
他原本的兴致逐渐被磨灭,失去了新鲜感。
“那就赶紧把他宰了,浪费了咱们多少时间。”
“这个时间点,那陆川应该被凌少收拾了,自身都难保,应该没空来理会我们。”
“那还说啥啊,去这小子的住处,我听说……”
“你听的没错,凌少说了,他那半死不活的妹子漂亮的紧……嘿嘿。”
几名黄杉大汉七嘴八舌,议论着接下来的事儿。
“嘶……”
平头哥忽然觉得身下传来一阵痛感,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低头一看,发现那二愣子悄然爬了过来,如今正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脚腕。
“敢咬小爷,活腻歪了?你们别看着啊,帮忙啊!”
平头哥面露狰狞之色,一边踹着段宏涛的头颅,一边怒喝道。
其余几名黄杉大汉闻言,也是动作起来。
他们尽皆上前,狠狠地踹向段宏涛的脑袋。
“去你大爷的,反了天不成?还敢对咱们的人出手?”
“等着,一会儿我们会好好对待你妹子的。”
“我相信她应该不会像你一样,跟个木头似的,哈哈!”
一声声狞笑传入段宏涛的耳中,犹如靡靡魔音,让人抓狂!
段宏涛头颅不断溢血,承受着一脚又一脚。
他的脸庞早已血肉模糊,可他嘴上……仍未松开分毫,反而咬得更紧了。
“好了,我没闲工夫跟你们在这儿胡闹了,还要去开开荤呢。”胡茬大汉沉声道。
“听到了么?熊哥早就迫不及待了。”
“得嘞。”
一名黄杉大汉拾起冰冷的长刀,怜悯地注视着段宏涛,道:“小子,别怪我们,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少给老子废话,老子腿给咬得不轻,还搁着磨磨唧唧呢!”平头哥怒道。
“走好!”
那名持刀的黄杉大汉猛然一劈,长刀迅速挥下,宣告了他的死刑!
段宏涛终是松开了口,缓缓闭上了眸子,静待死亡的来临。
就在长刀即将触碰到脖颈之际……
“嗖!”
一缕青绿色剑气夹杂着尖啸的破风声袭来,轻易洞穿了黄杉大汉的眉心。
“什么?鬣狗死了!”
“熊哥,我们快走吧。”
“兄弟们,我先走一步。”
四周的黄杉大汉见同伴当场暴毙,眼中闪过恐惧之色,皆是慌乱起来。
“是谁?可知我们是天蟒帮之人?还不快快现身!”
胡茬大汉见状,心中大惊,当即环视四周,大喝道。
“安静,慌什么?我们人多势众,怕他作甚!”
胡茬男子耳边尽是噪音,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再次大喝。
他右手一拍,只见一道石墙轰然倒塌。
众人见状,皆是被震慑住了,他们将目光聚焦在胡茬大汉身上,嘈杂之音渐渐消失。
此刻,月光下,一袭白衣从天而降。
胡茬大汉终是目睹了白衣青年的面容,惊恐道:“陆……”
白虹轻划,寒芒闪过!
除却那一袭白衣,场中无一人站立。
天蟒帮之人,尽皆身亡,每一具尸体都是人首分离,并无二状。
陆川脚尖一点,随后来到段宏涛身旁,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缓缓注入内气,为其疗伤。
半炷香的功夫
陆川用碧游真气在他体内循环了几个周天,确保他五脏六腑没有大问题……无内伤之忧后,缓缓收回了手掌。
他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皮外伤……只能靠段宏涛慢慢修养了。
猛然间,陆川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探出手掌,搭在段宏涛的脉搏之上。
陆川感受到他紊乱的脉搏逐渐回归正常,体内并无暗劲残留后,这才放心下来。
“谢……谢……恩公。”
段宏涛抬起眸子,露出掺杂着血迹的牙齿,血肉模糊的脸庞挤出一丝笑容,道。
“你的内气从何而来?”陆川轻声问道。
方才陆川在探查他伤势之时,在其体内感受到了一股强大深厚的内气,正在缓缓修复着他的伤势。
虽然修复的速度缓慢,但也比普通人快上不少。
段宏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言:“内气?段……某,不知。”
陆川皱了皱眉,道:“你可知自己与别人有何不同?或者说……你觉得自己有何特殊之处?”
“以往……以往我受伤之时,感觉体内有股柔和的力量在……在抚平我的创伤。”段宏涛思索了许久,道。
陆川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怜悯同情。
看来这种欺凌之事……没少在他身上发生,以致于他能感受到体内的异样,但他应该不知是内气。
按这样的情况推测,段宏涛应该无法主动利用那股强大的内气。
只有在他受伤之时,那股内气才会分出少许,自动为其疗伤。
“那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陆川先将段宏涛扶起,随后试探道。
“特别的人?董先生吗?”段宏涛揉了揉肿胀的眼眶,喃喃自语。
“可否说说看?”陆川闻言,心中一喜,又有瓜吃了。
段宏涛眼中黯淡无光,口中沉默不语。
“罢了,不说也无妨,今日来万花楼……为何不与好友结伴而行,偏偏独自前来呢?”陆川问道。
陆川有些奇怪,上次他们与天蟒帮的人发生过冲突,有人报复再正常不过。
他陆川艺高人胆大,自然不怕报复。
可这段宏涛凭什么?自个不留个心眼……也敢独自前来参加诗词宴会?
这不是憨吗?
有几个朋友结伴而行,天蟒帮的人还会有些忌惮,不敢当众杀人……顶多就是打成重伤。
在明面上,还没人敢挑衅衙门的威严,即便是二流势力的天蟒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