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天开始, 夏凯凯身上有个官司, 上诉夏振强的。穆渊也有个官司, 是个版权官司,告的是a市广播电视台、恒远影视传媒公司, 以及在纪录片里录了面,以回忆的形式描述“小叔雨果”的夏嘉祺。
姑且不说这你来我往的官司,夏凯凯过两天去了一趟西郊墓园,买了一块风水宝地将原主留下的衣物放了进去, 一口气买了百年的管理费。
夏凯凯摸着墓碑叹气, 站了很久,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但最后偏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说到底他也是个鸠占鹊巢的反派,无论说什么都不合适,像是炫耀。
所以最后他蹲在墓碑前, 说:“安息吧, 小叔活着一年, 就会来看望你, 要是小叔走了,你也就跟小叔一起走吧,黄泉路上, 小叔给你讲笑话。”
夏凯凯离开之后,新墓矗立在墓园的最高处,眺望着远处的群山, 有风吹过,沙沙的声音好像笑声。一颗小树苗在风中摇曳,细幼的枝蔓上树叶瑟瑟,像是在对着远方挥手道别。
在树苗旁边,草地上的黑色大理石墓碑简单清晰地刻着两排字,【夏凯凯】【生于200x年三月十九号】,没有死亡日期,左下角送葬人写着一排英文,hugo、victor·raymond。
此后的每一年,夏凯凯和穆渊都会来这里坐一坐,不一定是清明节,有时间就来。于是就那么看见当初种下的树苗渐渐地长成了参天的大树,枝叶繁茂。
他们并肩坐在树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背靠在大树逐渐粗壮的树干上,就像有三个人一样,偶尔聊到某件趣事,风吹过树梢,笑声悠悠。
等到了一月份,大年三十那天,夏凯凯就带着穆渊回外公外婆家了。
穆渊在华国住的久了,入乡随俗,知道要去见家长后,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礼物,等着出发那天大包小包的,塞了两个满满的大行李箱。
一大早,拦了一辆计程车出门,到了机场大厅一人推了一个行李箱,夏凯凯边走边打电话,很快就在5号安检门外看见了小姨一家。
小姨在体育局里当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丈夫在教育局工作,这一年夏凯凯风波不断,小姨也只是打电话问候,不是薄情冷漠,只是家里有个高考生。
没有当过高考生家长的人不知道,这一年基本都是疯魔的一年。
夏凯凯打了招呼,小姨的儿子文文也乖乖地喊了人,然后视线就定在穆渊的脸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
夏凯凯说:“也喊哥就行了。”
文文点头:“哥。”
穆渊毫不犹豫,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文文,笑出一口牙齿:“新年快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文文:“……”
小姨和小姨夫:“……”
他们来的早了一点,过了安检一时没事情做,就找了一处咖啡厅,暂时休息。
一开始大家都很拘谨,夏凯凯其实和小姨一家并不熟,而且高考生的家庭都有一种特殊的紧张气场,这短短的待机时间,小姨还催促着文文背单词,然后对着穆渊尴尬笑着的时候,夏凯凯清楚地看见她眼底下浓浓的黑眼圈。
但是半杯咖啡喝下,渐渐适应过来的小姨开始诉起了高考家庭的苦,从晚上几点睡觉,到早上几点起床,再到半夜做的那些噩梦,都疲惫地说了出来。
夏凯凯问小姨:“你们打算让文文读什么大学?”
小姨叹气,见儿子在远处背单词,便压低了声音说:“现在谁能确定啊,能够考上一本就最好了,但这孩子……文化课成绩不行,体育成绩也不行,我也愁呢。”
夏凯凯想说,就是因为您压力太大了,甚至把压力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这对高考生未必是好事。
但这时,一直默默喝着咖啡的穆渊却突然开口说道:“有没有出过留学的计划?”
小姨愣了一下。
小姨夫也突然坐直了。
夏凯凯看向穆渊,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穆渊说:“我一直和米国的教育部门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与一些大学高校也有合作,如果你们有这个计划,我可以帮你们挑选一所学校……当然,可能入学也会有些考试,但是应该没有高考的压力这么大,主要是对英文的要求比较高。”
男人还算标准的华语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说完后对着两位长辈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夏凯凯,隐晦地询问他,自己这样合适吗?
夏凯凯也不知道,只能继续看向小姨和小姨夫。
小姨抬手摸上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这个……我们得考虑一下,也要问问文文的意思。”
穆渊点头笑:“决定了,无论什么答案都行,能够帮到你们我很开心。我希望能够和你们成为家人,我非常地爱kk。”
小姨抿着嘴一下笑了,之前的那些隔阂,好像瞬间就消散了一大半。
她望着夏凯凯笑,笑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但是目光欣慰。
从a市坐飞机到s市需要三个小时,春运期间机票紧张,穆渊也没能买到头等舱,最后只能委屈地蜷着腿坐在商务舱里,一脸的不高兴。
夏凯凯坐在他身边,牵起了他的手,然后将手心展开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说:“帅哥,手长的不错,我给你看看手相如何?”
“啊?”穆渊被转移了注意力,困惑地看着夏凯凯,“手相”是个生词。
夏凯凯执起穆渊的手,柔软的手指指腹徐徐地捋过男人的手指,一根根地展开,直至整个掌心完全展露。
男人的手掌很白,但血色充沛,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夏凯凯眯着眼靠近几分,煞有介事地认真看过后,说:“从命运线来看,天生亲缘薄弱,根基不牢,代表你早年容易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但后期命运线粗壮清晰,还有一条横线滑过,代表你命中有一贵人,遇之,命运如飞龙在天,荣华富贵。”
说道这里,夏凯凯抬眸去看,狭长的眼眸含着促狭地笑,却看见穆渊一脸困惑地望着他。
夏凯凯被逗笑,抿着嘴角又说:“感情线细窄且深,可惜你这辈子桃花虽然多却只是浮云照不进去,情深不悔,极容易受到情伤,所以凡事克制,量力而为。但好在姻缘线清晰可见,一段姻缘是天赐,可得一如意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完,夏凯凯又用那双眼去看穆渊。
穆渊听的糊里糊涂,一大波的华国成语向他砸过来,砸的他迷迷糊糊,直到最后几个字才听明白了。
事实上这段话啰嗦了半天,其实最后几个字才是重点吧?
穆渊见夏凯凯睨着自己笑,反手握住夏凯凯的手掌低头吻了上去。管他什么富贵良人,总之是调·情没错吧?
男人粗暴的将夏凯凯绞尽脑汁的话定了性,然后两人就开始眉来眼去,渐渐的就有点撩起了火。
商务舱相对宽松,但也有限。两人虽然并排坐着,但前后左右都是人,大庭广众下的亲吻就显得有些不雅。所以穆渊把外套往头上一罩,托着夏凯凯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黑暗并不是绝对的,耳边还能够清晰地听见乘客的交谈声,甚至夏凯凯的小姨在与丈夫谈论大学的低声细语,在眼睛失效后,清晰的被耳朵捕捉。
两人唇舌交缠,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亲昵缠绵。
有空姐推着餐车走了出来,正挨个问着:“请问您是需要水还是果汁……”
穆渊捏着夏凯凯的下巴用了一点点的劲,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合的密不透风,在那杂乱的声音中,掩藏不住的是啧啧的水声,还有缠绕在一起的空气。
“啊……他们………”有人欲言又止。
紧接着又有人,带着一点炫耀地说:“滑冰的,夏凯凯,世界冠军,身边的是他的男朋友,你不知道吗?”
“呃,啊……同性恋啊……”之前说话的人磕磕巴巴地开口。
“怎么这反应?你恐同怎么的?”
“也不是……就是有点惊讶……呵呵……”
这样的对话飘进耳朵里,夏凯凯的舌尖被穆渊吮了过去,力气不大,有些微微的麻,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克制和隐忍。
夏凯凯将外套又往下扯了一点,遮住了更多的光,反守为攻,主动探索,勾缠着与穆渊嬉戏,最后再退出来去吸吮男人的嘴唇。
下嘴唇饱满丰厚,润的软软,口感极佳。
“请问您需要水,还是果汁……”空姐的声音越来越近。
小姨的声音传来:“一杯果汁谢谢,凯凯……”话才开口,尾声消失。
夏凯凯抓住外套的手紧了些许,一用力。
光照了过来。
在推开的最后一刻,在他穆渊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然后就转头看向了窗外,将这样的烂摊子交给了穆渊。
穆渊顶着润泽的红唇,面无表情的用英语说:“给我一杯水。”
空姐的脸已经红了。
盖着外套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但也就是这礼貌的一层遮掩,好似也挡走了那份油腻,再看了过了两人的外貌,便觉得竟然有几分美好。
“先生,您的水。”
“请问这位先生,您需要……”
夏凯凯转头过来,飞机正破开厚厚的云层,明媚的阳光洒落,照亮了他染上霞云的脸,染了几分情·欲的眼眸在望过来的瞬间,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媚眼如丝。
“一杯水,谢谢。”他说。
貌美的空姐:“……”
妈的!幻肢都硬了!
……
飞机三个小时后降落在了s省,在走出通道口之前,小姨叫住了夏凯凯,将儿子的鸭舌帽戴在了夏凯凯的脸上,说:“多少也是个名人了,注意一点。”
这话算是一语双关。
小姨和夏凯凯并不算太熟,夏凯凯被渣爹弃养的时候,她在a市读大学,随后工作结婚也在a市,可以说夏凯凯成长的阶段她参与的太少。如今夏凯凯到了a市发展,她又是个高三考生的母亲,平日里来往的并不多。
因而也就缺少了教导夏凯凯的立场。
在她看来,夏凯凯这些年的坎坷经历,到了如今竟然也没有长歪,真是个奇迹,甚至还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在那份含金量极高的金牌面前,夏凯凯出柜找了个男朋友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她完全接受了自己有个外国人亲戚的现实,就是……觉得感情好也得有个限度,毕竟华国和国外不同,老百姓的接受度有不一样。
当众亲热什么的……不怎么好。
夏凯凯将帽子戴在头上,睨着小姨笑,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他转身走出去,又和穆渊并肩站在了一块儿,两人就一起继续往前走了。
一出门。
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接机的二姨夫。
二姨夫手里攥着钥匙,对着大家挥手,挨个打过招呼,最后视线落在穆渊脸上,多了几分打量,然后才说:“你好,又见面了。”
“你好。”穆渊笑。
“你呀,你呀你!”二姨夫握着穆渊的手摇,笑着摇头。
穆渊眉梢扬起。
二姨夫顺手拍了拍穆渊的肩膀,多了几分亲昵:“还真是你啊,我这看人的眼光,还是没错的。”二姨夫说完,呵呵地笑着,“一家人了?对不对?算吗?”
穆渊这一次愣住了。
“一家人。”
家。
人。
一家人。
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太陌生了,曾经他以为有他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但是印第安人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太过粗暴薄情,他早早的就被撵出了家门自己找饭吃。后来他以为有雨果的地方就是家,但是那个家成为了扎向了他心脏的一颗木桩,疼了很多很多年。如今,他觉得自己和夏凯凯终于有了真正的家了,谁知道,夏凯凯却带了一家的人过来说,我们是一家人。
感觉……很奇妙。
既不是欢欣鼓舞,但也绝不讨厌,就是觉得心里在这一瞬间塞了很多的东西,突然有点满。
在这样迷茫了几秒后,穆渊笑了一下,然后点头。
其实在穆渊迟疑,满脸空白的时候,身边除了夏凯凯以外,其他人都在看他,看他的眼睛,看他的嘴巴,等他的回答。
夏凯凯和穆渊到底在国外生活久了,有些国内的习惯,还有文化行为他们只能够看见表层,看不见深处。
其实二姨夫冷不丁的说这么一句话,“我们是不是一家人”约等于,“你和我们凯凯会不会结婚”?
穆渊点头,微笑。
然后身边一圈的人全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连文文也突然热络了起来:“哥,你还和二姨夫见过呢?什么时候?”
二姨夫说:“维克多,你现在华语好像进步很多啊。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我打电话让你们二姨去买。”
小姨笑着也说:“快走吧,爸妈估计等急了。”
穆渊莫名其妙的就融入了这个家庭。
夏凯凯一开始没明白,现在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走在后面看着穆渊被人群围着的拘谨模样,抿嘴笑了。
对于穆渊而言,突然多了个家,多了些家人,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
二姨夫开的一辆七座的suv,这是三舅家的车,三舅这两天还在上班,车借出来了,二姨夫直接将车钥匙放在了夏凯凯的手里,说在他们在s市的这些天,就开这辆车。
车直接开到了夏凯凯的姥姥姥爷家,车还没下,小楼里就涌出一群人。
夏凯凯的三舅妈、四舅妈和六舅妈、四舅和六舅,五姨和五姨夫,身边还都带着孩子,这些第三代可能有人还带着自己的伴侣,一眼扫过去,竟有二十多人。
然后人群让开,夏凯凯的姥姥姥爷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望着他们盈盈地笑。
穆渊脸都有点木了,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家人。
这群人一拥而上,将归来的亲人裹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地问候,夏凯凯的姥爷对穆渊笑着招手,将他叫到身边。在教育系统干了一辈子的老人用着地道的华式英语与穆渊交谈。
穆渊手里过过百亿的生意,还与米国的总统喝过下午茶,全世界各大艺术高校的校长都和他有一面之缘,富豪政客或或巴结他,或轻视他,但见了面都摆着一张笑意盎然的脸,做出了十足尊敬的态度。
活了这么久,见过那么多人,穆渊从来还没有见过长辈。
可怜的“舞蹈帝王”整个脑袋都锈死了,竟然真的跟姥爷说起了英语,还不忘记一字一顿地抛英文单词,偏生记不起自己完全会华语。
姥爷的英文也多是在教科书上,词汇量记得比较少,却还要绷着一张脸沟通,立誓要问出来这个老外对他们家的凯凯究竟有几分的真心。
鸡同鸭讲,沟通辛苦。
等着进了屋,各自落了座,穆渊才回过神来,讷讷地喊了一声:“姥爷,我们可以用华语沟通。”
姥爷“啊”了一声,瞪眼:“你说你这孩子,早点儿说不好吗?我这脑细胞死的,知不知道我昨晚上抱了多久的临时佛脚?”
“什么?佛教?”
“佛脚啊!临时抱佛脚。”
“临时佛教?什么临时佛教?”穆渊睁大绿色的眼睛,单纯的像个好奇的孩子。
姥爷一拍脑袋,还没开口就笑了。
夏凯凯这边的待遇也格外不一般,很多人都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打听他参加比赛的这些事,最多的还是他拿了世锦赛冠军的那场比赛,被大家换着花样的夸。
三舅妈说:“早几天你三舅就和我说,你在f国参加比赛,我半夜定了闹钟起来看直播,看到后面给我紧张的啊,胃都疼。我的天呐,你是不是知道,分数出来,主持人吼出声的时候,我那个兴奋的啊,恨不得载歌载舞。”
四舅妈的儿媳妇笑:“别说您了,那晚上我和大疆一起守夜看比赛,最后分数一出来,大疆激动的哐的就把遥控器往沙发上砸,结果遥控器弹回来,你看,你们看,大疆眼睛上的那道疤,当时就流血了,还不让我处理,在屋里嗷嗷地叫,邻居第二天还和我反应过。”
五姨抬手搂着夏凯凯,垫脚就在夏凯凯的脑门上亲了一下,说:“我们凯凯出息了,这厉害的呢,别人今天过年,咱们家世锦赛决赛那天就把年过了,我这些天心情可好了,运气也好,一会儿给你包个大红包啊!”
“对对对,我今年也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巧了,我也是。”
“三舅,你们不能偏心啊。”
“怎么偏心了?这是奖励,连着过年红包一起给。”
“给多少,给我看看好不好?”
“干什么啊你这小子!不在身上,没在身上!”
“哈哈哈……”
说道这里,干脆就有人当场就掏出了红包来发,每个人都有。s省流行包红包,上了年纪的人,过年那几天出门身上都会带上几十个红包,里面装几块钱,吃饭的时候服务员说上一声“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就发出去了。
所以龚家发红包所有人都有份,平辈儿最少,凑个喜庆,小辈儿多点儿,孝敬父母的最多。
但今天显然夏凯凯的红包更厚。
夏凯凯摆手拒绝,说:“各位舅舅舅妈们,就别给我了,这些年逢年过节找到机会就给我塞红包,说实话,我真没少花你们的钱。您看……”
夏凯凯将背包打开,抓了一沓子喜庆的红包笑:“我今年不收红包,我今年发,给所有人分分喜庆好不好?”
“那不行!喜庆我也要,给你的红包也得拿着!”
“哥!哥!有我的红包吗?”
“分什么红包?比赛那点儿奖金能有多少?你现在开俱乐部不正是缺钱的时候吗?”
大家推拒着,一人手上捏着一沓红包却发不出去,于是正在和穆渊“痛苦”交流的姥爷咳了一嗓子。
“咳!都拿着,该给的给,该拿的拿,咱们家里还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心意,都是心意。”
五姨视线落到了穆渊的脸上,捂嘴一笑,从夏凯凯手里将钱抽了出来,说:“收着收着,这小子现在有钱的呢,我是不客气了。”
很多人反应过来,视线都在穆渊身上绕了一圈回来,再看向夏凯凯的目光各异,但绝对没有嫌弃。
小姨低声对身边的人说:“刚刚李哥问了维克多,能不能成为一家人,人家点头了。”
听见的人就和身边的人说:“维克多答应要和凯凯结婚。”
听见的人再对身边的人说:“他们就快结婚了。”
话再传下去,就变成了,“等下次出国,凯凯就要和维克多结婚了。”
夏凯凯就这么听了一路的谣言变化,想要纠正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虽然没想过和穆渊结婚,但这辈子除了穆渊他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所以要真的结婚的话……这样一想,心口竟然有些热。
夏凯凯不知道穆渊都听见了多少,所以当他抬头视线撞在那片深邃浓情的绿色之后,强烈的燥热从耳后涌出,最后红了大片的肌肤,蔓延着,遍布了全身。
夏凯凯总算知道,羞到脚趾头是个什么意思了。
“都干吗呢?快来帮忙,厨房忙不过来了。”姥姥老当益壮,在厨房门口大喊。
“诶!就来。”
“妈,马上啊。”
“来啦来啦。”
能做饭的纷纷离开,在厨房里,在客厅里忙活,屋里瞬间充满了烟火气息,暖呼呼的都是食物的味道。
夏凯凯收回目光的时候,二姨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苦口婆心地说:“你呀,一定要和维克多把婚结了。咱们家人不图他财,也不图他人,只希望你有个家,安稳享乐,知道吗?”
夏凯凯眉心一蹙,暖得过分的气息从心口一路往眼睛里钻,他红着眼尾笑,点了一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觉得感情线在一起就差不多了,现在看来,结个婚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