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接近漆黑的铁锈,爬满暴露在空气之中,早就老旧不堪的钢筋铁窗横亘眼前。铁窗内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但若是要贴上去认真去听的话,你会听见一声声像溪流一般轻缓的喘息声,以及后面大海的呼吸声。
几只老鼠在铁窗下来面潮湿肮脏的地下来回跑着,它们举着长长的鼠须,上蹿下跳。
这是它们的领地,它们自然毫无忌惮地撒野。可以总有一些狡猾的家伙会悄悄溜进来。
一只老鼠从外面跑进来,它急匆匆的只想赶快回来确认自己的那份食物是否安然无恙。但是,它不知道,它即将就要成为别人的食物,在它后面一条蛇悄悄跟着它溜了进来。
老鼠看见自己的食物还在,欢呼雀跃,它胡须一颤一颤上下跳动着,吱吱喳喳和同伴们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突然,它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全身的肌肉立马紧缩起来。 就在此时,贴身在黑暗中的蛇不再迟疑,如闪电般出击,一口咬断老鼠的一条腿。
老鼠跛着腿逃开,蛇不急不忙的向前追去,但是蛇不知道的是,在它身后,一只烈性的野猫正一步一步悄悄跟着它们身后。
野猫长大了嘴巴,喵地叫了一声,随即想起细碎的脚步声。脚步走三步,停一步,他来到生锈的大铁门前停下,接着响起一串清脆地钥匙的声音。咣的一声,巨大的铁门被推开,铁窗内的房间亮起了些许灯光。
车载着我一直在马路上徘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仍旧不见任何消息传来,我不由有些焦急起来。甚至开始犹豫,我这个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口罩,冷冷一言不发,我干脆闭目养神,但是心依旧扑通跳着。
神秘的电话没有等到,忽然,另外一个陌生的电话又突然打来。
驾车人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将手机屏幕朝向他给他看,他点了下头示意我可以接听。
“你好啊,裴华盛。”电话那头同样传来经过处理的古怪声音。
“你是谁?”我意识到这通电话和之前的不是同一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见到你的妻子吗?”
我眉头一松,呼出一口道:“蒋璇?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哈哈哈。哦?是吗?”他笑完便突然挂断了电话,随即,他发了一条讯息过来。
讯息开始就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只有一把椅子,一个人,照片上的人正是蒋璇。蒋璇被反手绑在椅子上,头发凌乱,伤痕累累,之前的照片上只是隐隐约约见到是蒋璇,但是这张照片上,上面的人百分百就是蒋璇!
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呢?照片下还有一段文字:他们不会让你见到她的,他们也不能让你找到她,因为蒋璇一直都在我手上,从来都是。我还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们不仅不会带你找到她,或许还会要你的命。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在你的后面有一辆桑塔纳,接下来就看你的选择了!
该相信他吗?我朝前方的后视镜看了一眼,驾驶员也正透过后视镜冷冷注视着我,我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子,看见后面一辆桑塔纳正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通过这个位置我可以发现,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后面的视线之中。
我整理了一下领带,心中已经做下了决定,我将手机放在座位上,打开车门顺势滚了下去。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两道剧烈的刹车声音立马在耳边回荡,等我再抬头的时候,那辆桑塔纳已经打开了车门,我没有丝毫的犹豫,鱼跃而上。
身穿米黄色的司机下车查看,桑塔纳却根本没有熄火,做好了准备立刻倒车离去。
他匆匆向前追了几步,可是那里还能追上,我刚坐上车,还没适应眼前的环境,突然眼前一黑,随后就是一条湿漉漉的毛巾捂在我嘴巴之上,我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其实我并没有昏迷很久,几乎是几分钟后就醒了,车上的人并不知道我会清醒着这么早,自顾自地聊着天。
我想看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又生怕他们发现,只好悄悄睁开一条小缝儿,打量四周的环境。
车上连我一共坐着四个人,一个穿着印花短袖开着车,两个穿着汗衫一左一右坐在我两边。旁边放着我之前在商场见到过的黑色外衣。
他们似乎对自己很是有自信,根本没有察觉我的小动作,两个人身体向前倾着和驾驶座上的人聊着天。听他们的口音还是外地人。
坐着我旁边的那人问驾驶员道:“花子,你说咱打小就跟着八哥混,什么样的事都做过,但像今天这么绑人还是头一回事。你说八哥的生意好久没有开张了,是不是又有了别的什么路子了。”
花子稳稳开着车,头也不回冷冷说道:“骡子,以前咱流落街头没饭吃的时候是八哥给了我们活口,现在他有事要我们帮忙,我们就来,不该问的就别问。”
另外一个人叹了一口气说:“你说我们原本在阳通混的好好的,他非要到这东海来闯荡,听说前些天他的窝被查了,手下的人跑的跑散的散,根本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了。你说咱在以前在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好不潇洒,你说八哥非要到这儿来受罪。哎!”
骡子不屑的嗤了一声道:“还能有什么,还不是那个狐狸精教唆的。八哥走的时候说他要发一笔大财,回来了绝对不会亏待我们几兄弟的,你看现在,活的一天比一天窝囊。猴子你说是吧。”
猴子好奇问他的同伴,“是啊,自从他从国外旅游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过几天就说有大买卖要做。你说他在做什么大买卖啊,告诉你们别看他在这儿平时那个窝囊样,但是那次我们来他不是好酒好肉伺候着的。你说,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呢?”
骡子吐了一口口水,“反正不是他那个破仓库,你们说会不会是今天我们接的那个婆娘。那个狐狸精哦,不知道……”
“够了。”花子坐在前面骂道:“他有事我们来帮忙就行了,你们有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脾气,有什么事那次不是掖着紧紧的。就算我们是他最相信的兄弟他不会给我透一点风,我们只要帮他把事做好的就行了。还有,骡子,老子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撒尿到外面撒去,真是和骡子一个德行。”
骡子被他这样骂了,只是咧开嘴悻悻笑了几声,心中不爽便狠狠在我身上砸了几锤头出气,吓得我赶忙紧紧闭上眼,装出一副深度昏迷的样子。
旁边的猴子看不下去,伸手拍了下他的手臂道:“有本事你和花子怼去啊,捣鼓一个昏迷的人算什么本事。”
车开了大概十几分钟后在一个小巷子里面停了下来,见四下无人,他们便拖着我溜进一道小门里。
门里面的世界一片昏暗,花子在前面领着路,转了好几个圈儿之后,他打开最里面的一扇大门,后面是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四周围着一圈两米来高的颓圮废墙。
在院子的尽头有一扇生满铁锈的大门,大门上挂着一把陈旧,漆黑的铁锁,铁锁已经被人打开过,连着铁链挂在门把手上。
花子走上前去,一把推开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