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栋将端木庸带入另一处房间，递过一杯清茶。
“既然端木教授下定决心，我也就开门见山，我想问教授之前的实验还能进行吗？”
端木庸喝下一口热茶，热气在他脸上萦绕，“这不好说，首先要知道实验室损毁情况。”
吴国栋和温玉炎相互看了一眼。
“大致情况您已经知道了，实验室中的东西大多已经毁去，我们会尽力再造出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实验室。”
端木庸摆了摆手，“设备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L试剂是否还在？”
“L试剂？”吴国栋有些疑惑。
“就是你口中的六耳试剂。”温玉炎提醒道。
“我手中还有多少？”
“只剩下微量。”
端木庸询问清楚具体数量，叹气道：“那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难处您就说吧。”吴国栋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之前我做的报告想必你已经看过了，L试剂进入人体之后能够与人体细胞达成共生状体，从而改变人体细胞的状态，造出你们所说的无面人。L试剂的基础是一种神秘的寄生虫之类的单细胞生物，我将它称之为L细胞。然而我查阅所有文献也没有发现其母源，也就无法复制出L试剂。按照你们的要求，我开始寻找破解该试剂的路径，最后发现唯一的方法就是将寄生在人体中的L细胞杀死。”
“您成功呢？”吴国栋眼睛放着光。
端木庸又叹了一口气，“想要杀死L细胞的方式有很多种，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宿主直接死亡，或者制造出新的药物来杀死人体之中的L细胞。我之前也说过，L细胞与人体细胞是一种共生关系，一旦杀死必定会殃及与其共生的人体细胞，所以我们研制的不是解药而是毒药。就不知道你们真正的选择是什么，要是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话，那便不需要再费周折，我说的第一种方法是最有简单最有效的。”
端木庸炯炯看着吴国栋，吴国栋闭上眼，双手叠在一起，右手拇指慢慢敲击着，心中挣扎起来，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条路，只要一颗子弹，就能一劳永逸，但是他真的能这么做吗？他真的能吗？
吴国栋睁开眼，眼神十分坚定，“您肯定还有其它的办法。”
端木庸靠在椅子上，赞叹点着头，“你想要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二者之间达成一个平衡，杀死L细胞又不伤害人体细胞，但是此法有两个难处，第一，需要足够的母原体，但是我们手上的母原体的数量不足以进行实验；第二，需要充裕的时间，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第一个问题或许可以解决，那么你们有这么多的时间吗？”
吴国栋手指的敲击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着，时间的确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吴国栋的手指突然听了下来，深邃的眼眸中泛出光芒，他笑了起来，“端木教授，如果能够给您提供一些样品，比如某个人的血液或是毛发，您是否可以检测出他是无面人。”
“这……”端木庸愣了一下，“理论上是可行的。”
“好！”吴国栋大叫一声，走到端木庸面前，伸出一只手道：“欢迎你加入本次赤壁之盾行动。”
吴国栋的语气并不是在邀请，端木庸怔怔伸出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端木教授，您现在正式加入我们的行动，有些内情也该让您知晓了。三年前，我们的监测系统中突然出现异常，发现有一个新的犯罪集团活动频繁。一位同志用生命换来了重要情报，一个名叫无面的犯罪组织正在秘密实验可以变换面貌的无面人。”
温玉炎边说边拿过一份文件递给端木庸，“端木教授，这是份保密协议，您签下字。”
端木庸没有细看，便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与温玉炎的谈话上，“你是说L试剂便是这个叫无面的组织研究出来的？”
“没错。”温玉炎严肃点头，按下旁边的按钮，打开指挥大厅中的一道门。
“他们要拿这个来做什么？”
“他们想要利用无面人的能力替换政要巨鳄，达到偷天换日的目的，一旦让他们成功，这个世界就要乱套了。”
温玉炎领着端木庸打开的电梯之中，来到指挥大厅的下面。
端木庸打了一个寒颤，身子缩在一起，温玉炎关切问：“端木教授，您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听到这个真相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这次行动真正的指挥中心。”
电梯门打开，迎面仍旧是巨大的液晶显示屏，处理器直接与上面的指挥大厅相连，只是画面变了，端木庸看向其中一个，画面中是一个人的影像，这人的每一个动作被不断地重复，慢放，扩大，又与以前的相似动作比较……
“这是……”端木庸有些疑惑。
温玉炎看了屏幕一眼，“这是我们所建立的照妖镜，将一号大厅之中捕获到的视频信息汇总到这里进行分析比较，一旦出现异常，比如你现在看到的这个人，他此时的关键动作与很早之前所做的稍有不同，便会被系统标做目标人物，也就是疑似无面人的人选，系统将会继续跟踪分析。这个过程十分繁琐，系统也还只是一个雏形，是吴处长一手建立起来的。”
“吴国栋？可真是真人露相。”端木庸赞叹着。
“吴处长本事大着了，我们对无面有如此了解他是第一大功臣，对了，之前给你们研究的六耳药剂，便是他提供的。”
“他能拿到，其中肯定十分艰辛。”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温玉炎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端木教授，您可得提防一些，在这里有些禁忌，像您刚刚说的话千万不要再说。”
“为什么？”
温玉炎十分认真道：“据我所知，这次行动已经之前的所有针对无面的所有行动参与人员十分之多，但我除了吴处长以外一个也没有见到，考虑到无面的特殊性，不到万不得已相互间禁止打听联系。您不要问多余的问题，别人问起您也千万不要说，这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端木庸心中肃然，感激道：“多谢你的提醒。”
温玉炎显露愧疚，“之前我差点害您丢掉性命，这都是我该做的。”
“那我们便说说接下来要做的事吧，我觉得你们现在的时间十分焦急。”
温玉炎沉重点头，“根据近来监控的证据显示，无面组织与即将在东海举办的商海联盟有莫大关联，我们怀疑他们会利用这场会议进行偷天换日的计划。”
端木庸按着伤口在为他准备的实验室中坐了下来，神态虚弱，以他现在的状态单独进行实验恐怕困难，在他的建议下，吴国栋便将他的学生吉俊辉教授也请了过来。
安排一切后，温玉炎来到吴国栋面前，“老吴，一切都安排好了。”
吴国栋双眼死死盯住面前来回滚动的大屏幕，稳重如将，一点头，开口道：“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