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的速度十分快,我来不及反应,迎面和它撞在了一起。我的车头瞬间瘪了下来,我猛打方向盘但仍就是无济于事。强大的冲击力立马将车推移开去,马路上划出长长的黑色橡胶印。
车窗上的玻璃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冲击力,破裂成无数的碎片,一些飞到了外面,一些飞到我身上,在我脸上划拉出长长的口子,和玻璃一起飞过来的还有散落满盘的水滴。
我眨着眼,看着世界向我心口冲来。
我还是牢牢握紧着方向盘,直到我被撞到马路边上的路灯上,砰的一声,车撞到路灯上停了下来,我的脑袋也撞到方向盘上。
世界一下轰鸣起来,我短暂昏迷了一下,额头的鲜血流入我的眼角,剧烈的疼痛一下子又将我拉回现实。我眯着眼看着前面,一辆破旧的越野正在我的前面冒着青烟,被撞折的路灯断了下来,轰隆一声直接砸到越野车上,越野车冒的烟更大了。
汽油混杂着机油的气味强烈刺激着我的嗅觉,那是危险的气息,我立马一脚踹开扭曲的车门,从里面爬了出来。当我逃离出车外的时候,破旧的越野车里也是哐当一声,脏旧不堪的车门一下子飞的老远。两个头破血流的黑衣人骂骂咧咧从里面钻了出来。
“玛德,你特么会不会开车啊,你是在撞他还是在撞老子。”
旁边一个人自知理亏嘿嘿说:“别骂了,别骂了,该办正事了。”
黑不溜的夜里他们居然还带着墨镜,耳朵里别着黑色耳麦,墨镜下面是坚硬线条的脸庞,强健的肌肉将整个衣服撑了起来,一看都不是什么善茬。
雨越下越大了,豆子大的雨滴从天空落下来,砸在青石板铺就的人行道上,落在沥青马路上,滴在琉璃瓦面,撒在我的身上。雨水混着血液淋漓而下,我睁不开眼,只是模糊的感觉到四周的黑暗充满了威胁。
雨越下越快了,那两个黑衣下车后立马趟着水向我扑了过来,水中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跌跌撞撞急忙向后逃走。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他们这是要我要我的命吗?我大口喘息着,脑子一片混乱。他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们想要干什么?
我边想着视野渐渐清晰一些,我看见前面有个路口,连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后面两个人却好似不怕我逃掉,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噔噔,噔噔,噔噔,前方忽然想起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我离前面的路口越来越近,那声音离我也就越来越近。眼见离那个路口近在咫尺,心中的危机感空前强大,我身体猛地一顿。突然,前方的黑然里响起一阵破空声,我顺势立马弯下身子,一根棒球棍突兀的从黑暗里出现,与我的脑袋近距离擦过,重重砸向路旁的围栏,钢筋铸成的围栏随之凹陷进去包裹球棍。
我的前面又出现一个黑衣人,他一直在路口的另外一边等待着伏击。虽然我躲过了他的球棍的攻击,但他随即立马一脚补上,我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起来。
下雨的地上很冰冷,他们三个人已经围了上来,堵住任何一个可以逃跑的地方。我挣扎的想爬起来,一个忽然用力按住了我的脑袋,将我死死按在地上,地上的雨水蜂拥涌入了我的口鼻。
他空出了一只手拿出电击枪在我脖子上猛击一下,强劲的电流一下子贯穿整个身体,我的神经连着肌肉一齐抽搐起来,整个昏倒在地上。
幸好我还没有完全昏迷,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人是要活的,别弄死了。”
另外一个一说冷冷道:“蛇夫人要的只是这个人,管他是活的还是死的,带回去就可以了。”
蛇夫人会是谁?
最后一个四处观望的人催促说道:“货已经到手,赶快撤。”
他们便提起我的肩膀,拖着我向马路对面走去,我模糊看见在那对面停着一辆白色无牌面包车。
就在我被拖到马路中央的时候,周围忽然响起一阵警笛,警察居然出现在这里。这里虽然不算太偏僻,因为还在下车大雨时间又有些晚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他们没有想到警察居然会出现这么快。
警笛声在不远处的拐角路口慢悠悠响着,看样子只是日常的巡逻,他们立马加快了速度,几乎是冲着向前。就在他们快把拖上面包车的时候,警车终于在拐角出现。
警察的反应速度比想象的要快一些,他们看见路旁撞毁的两辆车立刻打起远光灯,直接照到面包车上。黑衣人一下急了,里面的立马推开车门,叫嚷着“快点!”
抓住我肩膀的黑衣人松开我,把我向车子里推去,但是强烈的电击并没有让我很长时间的麻痹,这时候我居然渐渐清醒了过来。
危机时刻我一把抓住车门,反身将他们推开,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跑开几米远,我冲着警车大声呼喊着,喊的是什么我自己都没有听清。黑衣人又立马向我扑了过来,但是警察没有下车,他们开车加速想面包车冲过来,试图阻止面包车逃跑。
坐在驾驶座上的黑衣人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得大声叫道:“别管他了,快走!”离我最近的黑衣人尝试着想继续抓住我,我一下子躲开了,他没有再试,面包车发动起来,他反身跳入车里,面包车立马向离弦的箭一般开了出去。
警车仍旧没有停下,他仿佛目标从来不在我一般直接追着面包车离去。
突如其来的车祸,突如其来的绑架,突如其来的警察,一切好像早就写好的剧本一样,粉墨登场。突然之间,只剩下我一个。
脑袋还在轰鸣,世界一片模糊,我茫然站在马路中央,前面闪起一声亮光,我稍微侧身一下,一辆车快速与我擦身而过。
渐渐地我听见,听见引擎轰鸣而去的声音,我也听见了雨滴落在地的声音,我又听见了这个世界的声音。我再次恢复了知觉,剧烈的疼痛全部袭来。
但是这都不及我心口的疼痛,我想我猜到了些什么,咬着牙一瘸一拐的向尚义街走去。
我离尚义街十分近,转过我刚被击倒的路口就是,我爬过那个转角,尚义街灯火辉煌,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却显得那么刺眼。
雨越下越大了,像瓢泼一下尽数落在我身上,额头的鲜血和着雨水落下,落在青石板上绽放成一朵朵鲜血梅花。血梅落在地上很快就会被冲走,伤口的血液很快也不会再流,但我的心仍旧在滴血。
我来到尚义街8号,我双手撑着透光玻璃清晰的看清里面的一切,几个服务员正在打扫着餐厅,他们小心地将椅子整齐地靠在桌子上,而在里面,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我的脑袋靠在玻璃上,头上的血水合着水汽将眼前的视线模糊,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跪了下去。
泪水忽然涌入眼眶,世界变得更加模糊了,我看不清,只听见身后警笛呜鸣的声音。一下子,我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