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波将许白山安置在一间私人医院里,医生给许白山检查了一遍,医生说许白山并没有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黄波长舒了一口气,眉语间难掩欣喜的神色。
天还未亮,我还坐在沙发上打盹儿,吴玉锋忽然杀气腾腾冲了进来,一把拎住我的衣领大声吼道:“关疯子,你他妈敢阴我。”
我朦胧睁开双眼,才发现吴玉锋正鲜血淋漓的站在我面前,我紧皱着眉头,还没未来得急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一把将我推到在沙发上,我紧紧抓住沙发就要站起来的时候,他的枪已经抵在我额头上。
“玩老子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玩老子的下场!”吴玉锋狠声叫道。
“干什么!”黄波突然大声叫道,他听见声响走了出来就看见这幅景象。
吴玉锋不理不睬,手指已经扣上扳机。
“吴兄弟,把枪放下。”黄波也将枪抵在他的脑门上,花子他们闻讯纷纷赶了进来,小六见状也将枪拔了出来。
吴玉锋冷冷扫了周围一眼,“吴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这一进来就动刀动枪的,到时候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黄波高昂着头,语气不善说道。
吴玉锋咧嘴笑了起来,摇着满是鲜血的头颅转向我,“关疯子,真是玩的一手如意算盘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盯着他,他浑身是伤,鲜血不停地在往下滴着。
“不知道?你他妈该说不知道?你他妈拿老子当枪使,叫我去佯攻姓孙的,等到警察来的时候,却躲在一旁放冷枪,让老子被前后夹击,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我豁命才逃出来。你他妈敢说不知道?老子现在就毙了你。”吴玉锋神情激动着,连手枪都开始抖动起来。
“吴玉锋,我奉劝你先冷静下来。”黄波又是一吼,将吴玉锋的脑袋都顶偏了几分。
“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做过你说的事。至于你想现在想杀我泄愤,我劝你倒是冷静一些。我想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开枪的。”我死死盯着他,冷笑站起身来,抵着枪口一分一分向他靠近着。
“你不会开枪的。”我已经与他近在咫尺,他的枪渐渐落下了。
旋即,他舔着嘴笑了起来,“你要玩是吧,我就陪你玩下去。”他靠我耳边,如同嗜血的恶魔一般在我耳边低语道:“我本来还想和你多玩儿一会的,既然如此,我要你亲眼见证,最体无完肤的失败,让你眼睁睁看着你身体上的肉是如何一分一毫被割裂下来。我要让你体会比凌迟还要残酷的苦,比那个小姑娘,死在你面前还要深的恨!”
他说完,抬手打掉黄波的枪,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瞪大了双眼,死死盯住他离去的背影。
吴玉锋走后,许白山也醒了过来,他的部众也纷纷赶来,将狭小的病房挤地水泄不通。
我本来是准备走的,黄波硬拉着我留了下来。
这次与上次不同,尽管挤满了人,但却静极了,个个凝神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于此截然不同的是,许白山却是病殃殃,尽管他强打着精神,却全然再无往昔的风采,这次的打击对他很大,让他失魂落魄只是成了一副空壳。
许白山挣扎了一下,黄波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四周,踌躇着,好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头说道:“伤我的人找的怎么样了啊。”
李瘪儿一点头,殷勤地上前说道:“山爷,动手的是史达的余孽,就那么几个人,全都在那里死光了。”
“哦。”许白山应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才小声说道:“那就是说仇的报呢?”
“我看未必。”黄波忽然高声一叫,却把许白山吓了一哆嗦,黄波自己也吓到了,但见许白山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未见愠色。黄波这才放心说道:“依我看来,史达剩下的那些虾兵蟹将还翻不起这么大的波浪,恐怕是有人从中作梗,借这刀来杀的人!”他说着,冷冷扫了一眼周围。
“你是说……”
“山爷,就是孙老蛇捣的鬼,我们现在应该立马抄了他的老窝,将他的蛇皮扒下来,一解心头之恨。”
黄波狠声厉气地说着,许白山听罢又是一阵沉默,黄波见他神色不对,便在他耳边轻声扇道:“山爷,我们得马上动手!”
“不急。”许白山忽然一扬手,止住了黄波的话头,“先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史达的余孽。”
“山爷,我们本就要灭他姓孙的,现在不动手……”
“我说,先不急!”许白山从他全身的力气一吼,这才显露出些微的怒色,却还是没有到让人胆寒的地步。
黄波闭上嘴,许白山看了周围人一眼,吩咐道:“照我说的去做。”说完,便摆手让我们退下。
黄波也被轰了出来,他有些垂头丧气,看着我摇头叹道:“山爷被这一枪打掉了英雄气。”
我看向门里面,一个护士推着车走了进去,“呦,新来的呀,长得挺水嫩的嘛。”李瘪儿调笑着,朝着护士屁股上捏了一把,护士狠狠白了他一眼,进去将门关了起来。
“呀,小妮子,脾气还挺倔的。”李瘪儿张大着嘴巴回味着刚才的白眼,周围人夹杂着荤话哄堂大笑起来。
我摸着下巴笑着,花子突然急匆匆的走了上来,俯身在我耳边说道:“封哥,大事不好了。裘老头突然带着一帮人来要裘文清了。”
裘世德?我的眉头挑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吴玉锋的动作真是好快。
我僵硬着笑容对黄波说道:“黄老大,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关老弟急什么,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我们兄弟之间也多叙叙。”黄波勾搭着我的肩膀说道。
“家里有些事儿,不得不回。”我低声道。
黄波脸色收敛了一下,“要是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尽管说。”
我心头一暖,笑道:“都是些小事,就不劳烦黄老大了。我先回了。”
辞别他们,小六开车往回赶,来到中途,我忽然感觉暗中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抬头寻找着,没能发现任何踪迹。
“封哥,怎么呢?”花子警惕问道。
“没事。”我淡然说道。
“我们还是想想,这一关该怎么糊弄过去。”花子有些疲惫地揉着额头,我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他抬起头问道:“对了,封哥,你到底将裘文清藏到那儿了。你不说,我心里也就七上八下的,什么底也没有。”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只要我搞明白了一些东西,自然不会拿她怎样,你就放心吧。”
赶回家中,裘世德正杵着拐杖坐在上堂,裘淑站在一旁。
“关老大,听说清儿到过你这里,好几天不见踪影了,她人,在哪里啊?”裘世德抬了抬眼皮,冷冷看着我,直截了当说道。
我抬头扫了一眼,裘世德带了十来个人,一字排开。看样子,今天恐怕是难善了了。
我笑道:“裘大小姐?裘老爷,您这问题可就难到我了。”
“混账,你当我真是老糊涂了还是不是!”裘世德忽然横眉一怒,拐杖冲着地板狠狠一杵,顿时凹陷下去,声响不绝于耳,情势顿时陡转直下,刹那间,周围站着齐刷刷亮出兵器,他的脸变得比翻书还要快。
“裘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我眯着眼,盯着他冷冷问道。
“哼,姓关的,你先坏了规矩,就被怪我不讲仁义。我只要清儿,你要是不交出来,今天我就踏平你这里!”裘世德高声喝道,飒白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高高扬着,威风赫赫,似是要重燃昔日之风。
我也高声一喝,指着他勃然怒道:“裘世德,你可要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裘世德干瘪的脸皮顿时跳动起来,红晕爬上整个额头,他扬起嘴角冷冷说道:“关疯子,你也可别我当做一个不中用的糟老头子。”
“呦,还挺热闹着。”
就在我们即将点燃火药桶之际,一道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愕然转过头去,之间吴君锋吊儿郎当走了进来,脸上糊满了血。
“吴君锋?你来这里做什么?”裘世德脸色一凝,眯着眼睛问道。
“呀,裘爷爷您也在啊,人挺齐整,那正好。”吴君锋摇摇晃晃走到我们中间,咧嘴舔着脸上早都快干枯的血液,身子摇晃地跟在剧烈了,他在狂笑,只是没笑出声来,“人齐了正好,我要宣布一件大事。我那个堂哥生了一场重病不治身亡了,现在吴家,由我来做主。”
他又舔了舔血,终于笑出声来。
而他的话,平地惊雷,裘世德手中的拐杖脱落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花子眯着眼退了几步。
吴君锋笑着,身体摇摆地更加剧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