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升得了伏火的东西,到了军机坊的那处由大唐刀锋严密巡逻和看守的院落之中,找来一个大竹筛子,将那东西给倒了进去,用干刷子抹平。
用肉眼看过去,就知道这里面杂质颇多。夏鸿升没用旁人,就一个助手,就是自己的忠心无比的亲兵齐勇。
两人抬着筛子开始筛,将质地细的给筛出来,那些颗粒大的杂质留在筛子里面。
筛好之后,夏鸿升让齐勇到了外面,铺开一大张纸来,然后将筛出来的那些粉末倒在了纸上。
“齐勇,去拿一根长竹片子,点着了拿过来。”夏鸿升吩咐道。
齐勇过去墙根去过竹竿,扔到地上用力一跺,那手一劈,劈出来一片竹片子来。
“公子,让小的直接过去点了就行了,何必用这玩意?”齐勇很是不以为然。
夏鸿升翻了翻白眼,冲齐勇说道:“那你过去点呗,到时候没命娶媳妇生儿子的时候,可别怪本公子没提醒过你。”
齐勇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听话的将竹片子的一头点着火,然后远远的将竹片子伸了过去,引燃了那张纸。
只见那纸张烧起,往中间卷,明火瞬间就烧住了纸上的那一片粉末。
先是浓烟滚滚而出,继而开始迸溅出来零星的火星子来。忽而,只见那火星子猛然剧烈起来,发出“嗤”的声音,哗啦一阵黑烟升腾,猛地窜出了火焰老高,继而又瞬间熄灭了下去。
齐勇吓了一跳,很是庆幸自家公子方才没让自己过去用手点着那面面儿,要不然这“嗤”的一下,只怕立刻就燎烧了脸面了。
不过夏鸿升却摇了摇头。
不行,威力太小了。
想了想,又让齐勇过去砍了一截竹筒来,又取些药面儿塞进了竹筒子里面夯实,然后又用纸卷住药面儿捻细塞进去,露出了一头来当作引信,然后又塞纸,将另一口也给封了起来。之后,夏鸿升指了指一个大坑,让齐勇把竹筒子给放了进去。
又点着了竹片,远远的伸过去,点着了引信,只听“嗤”的一阵响声,继而就听见竹筒子里面一声闷响,继而竹筒子瞬间炸裂了开来,被炸成了好几片,飞出来扎进了土里面。
“公子,这……”齐勇又是大吃一惊,跑过去捏住炸碎开的竹签子,一把,把了出来,深处指头一比划,吃惊道:“公子,扎进地下快一根指头深了!”
“齐勇,你说,若是战阵之上,将这玩意儿点着扔进敌军之中,炸了之后威力咋样?”夏鸿升看看那扎了一地的竹签子,问道。
齐勇砸吧砸吧嘴,看看地上的竹签子,又看看扎进去的一指头深,想了想,说道:“这个……公子,若是这玩意儿在敌军之中炸了,只怕一两步内的人都得受伤,三五步外的,应该没事。都穿着铠甲呢,竹签子扎不进去。”
夏鸿升看看地上的竹签子:“那若是这竹筒子换成了铁筒子,这竹片换成了铁片呢?又或是在药面儿里面混进去一些尖厉的细碎铁尖呢?”
齐勇两眼一凝,说道:“公子,那恐怕一两步之内,就没有活人了吧?……不过,公子,这东西能弄碎竹筒子,也能弄碎铁筒子不成?”
估计够呛。夏鸿升心中说道。
这东西虽是火药之前身,可究竟威力比起火药来差的太远了。只怕做成鞭炮都不够响,更别说炸开铁壳,炸碎铁片,去大范围的伤亡敌人了。
“果然不行,比例不对,杂质又多,炭的碳化程度也不够……”夏鸿升嘴里面叨念着,然后又转头对齐勇说道:“齐勇,去吧本公子准备的那三样东西带过来。”
齐勇点点头,转身便跑进了屋里,然后背出来了三个布袋来。
夏鸿升自己则去取了木板和擀杖来,弄了三个擀杖,三个木板,让齐勇将那三个布袋里面的东西往三个木板上面各自放了一些。
“齐勇,用擀杖将这东西碾碎,越细碎越好。”夏鸿升对齐勇说道,自己也拿起来一根擀杖碾了起来。
三样东西分开着,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所以夏鸿升直接擀了起来,同齐勇一起将那三样东西全都碾成了极细的药面儿,方才停下。
“赶明去弄个药捻子去。”夏鸿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说道:“齐勇,拿小称来,酒头也拿来。”
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用小称依照着比例给混合起来。用酒头,是取代酒精对混合后的药面儿进行低温湿压。将混合后的药面儿用酒头打湿润,既便于三种东西相互混融,又便于通过模具将火药压制成型,甚至再次进行打磨使之更加精细均匀,融合的更加彻底。而后晾干,酒精又容易挥发,也便于干燥。
完成了这一切,那些药面儿已经成了有些润,散发着酒气的黑色东西了——只能稍微润润的,不能太湿,否则就没用了。
夏鸿升小心翼翼的药面儿摊平在木盘上面,然后放到木架上。
“成了,保持屋里的通风干燥,等这些东西全都干燥透了,就可以试试威力了。”夏鸿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齐勇说,然后将门锁住。
出来院子,吩咐了守卫的大唐刀锋队员,绝不可让一点儿的火星子靠近这院落,夏鸿升这才结束了今日的工作。
初步制作的黑火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更不知道效果如何。
军机坊的铁匠已经照着夏鸿升画的图样,打造出来了一些用以盛入火药成为武器的东西。一些空心的铁疙瘩之类的器具。因为没有燧发装置,所以只能做成那种圆形的流出一根捻子的炸弹来,试一试威力了。
另外做出来了一些炸药包,不过是空的,里面等待夏鸿升去填充火药。
只等夏鸿升做的那些药面儿干燥了。
天冷了,空气干燥,这对于夏鸿升做火药有所帮助。不过温度太低,却也影响了火药干燥的速度。想着用煤炉子烘烤,却又担心危险,故而还是作罢,等它自然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