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徐之清的背影离开咖啡厅，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来，眼神中也露出一丝惋惜。
可以想象，在他年轻的世界认知中，徐之清这样高冷优雅的女人几乎就是只存在于梦想中，所以他一上来就被徐之清给吸引住了。
不过这也是大多数男人第一眼见到徐之清会产生的正常反应，就是我也不例外。
我笑了笑，没有点破，只是继续刚才的话题道。
“周成，我们的诚意想必你也不用怀疑了，至于我们让你去销售部应试，原因当然也是为了公司。”
“为了公司？”周成一脸不解。
“某种程度上，可以这样理解。”
我略一沉吟，说道。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对付康成还有自己的原因。
“康成的销售部虽然看似在公司的扩张过程中立下了不少功劳，但是你从财报上也能推断出销售部的问题很大，甚至可能下到职员上到康成都参与了进去，这就是一块腐朽的巨木，迟早有一天会断折，到时候整个公司都会变得岌岌可危。”
我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让你去康成的销售部，不止是让你为他做事，也是希望你能够在他手下隐藏下来，暗中找出销售部存在的问题，向我们定期汇报康成的行为，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甚至关系到公司未来的存亡，你能够明白吗？”
不出所料，周成听到这，整个人已经愣住了。
半晌后，他才一脸惊愕道：“所以，你们是要我去销售部做‘间谍’，给你们提供情报？”
虽然我能预想到周成的表现，但是心里对他是否会接受这个工作依然没有底。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不错，所以你的意愿如何？如果你现在无法下决定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明晚这个时候……”
我的本意是不想太过逼迫周成，所以给他一个仔细权衡的时间，谁知道周成没等我话说完，忽然就一脸振奋地出声打断道。
“我同意了！”
周成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似乎完全没有经过大脑考虑。
这回却是轮到我诧异了，说实话，我想过他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也许会犹豫不决，也许会一口否决，但是天地良心，我从来就没想过他能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这反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额，周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毕竟还有时间！”
我小心地问道。
周成却是一挥手，满脸雀跃道：“不必了，这种工作简直就是我儿时的梦想，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我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你们信任我。”
周成这番话把问题抛了回来，我顿时有些伤神地揉揉眉心，望着他一脸激动地神色，似乎真的很期盼这份“间谍”的工作一样。
我之前预想的所有可以说服他的理由此刻都显得有些多余，而且可笑。
“你，该不会是为了徐总监才答应下来的吧？”
我忽然想到，毕竟有时候男人做事并不是完全理性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自古以来就不少见。
周成听到我这么问，明显错愕一下，随后才有些含蓄地笑了笑。
“刘先生，我当然不是为了这个，我承认，我从没见过像徐总监这么美丽的女人，但是我会接手这份工作，跟她并没有太大关系，更多的是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份正义的工作。”
“潜伏腐败的部门之中，挖出危害公司的毒瘤，这种紧张感和正义感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如果你肯给我这个工作，我保证一定会不辱使命。”
周成说着，眼神始终牢牢地盯着我，没有任何的犹疑，显然他刚才说的这些都是肺腑之言。
我若是再怀疑什么就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点点头，欣慰地说道：“周成，我没有看错你，后续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进入销售部之前，你还需要经过康成本人的面试，不过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好的，一切听您的吩咐。”
周成说着，忽然站起来，朝我伸出一只手，感激道：“刘先生，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我哈哈一笑，伸手跟他相握。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
事情谈妥，我和周成吃了一点简餐，从咖啡厅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我先开车送周成回家。
他住在老城区的一个五层高的居民楼里，周围有很多小摊贩和小店铺，这个时候依然在耳边充斥着各种喇叭里传出的叫卖小吃的声音。
显然，这个年轻人在这里过着一种拮据的日子，就像当初我刚毕业，回到这个城市打拼的时候一样。
我心里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同情，刚下车，我就往他的账户里转了一万元。
周成收到钱后露出惊愕的神情，愣怔地看着我，问道：“刘先生，你这是？”
我淡淡笑道：“这是提前给你的一点报酬。”
周成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那您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
“不会的，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我笑了笑，淡淡道。
周成听到这话，低头沉默了一会，随后抬起头，笑笑：“刘先生，你放心吧，我会对得起你给我的报酬。”
我欣慰地拍拍周成的肩膀，点点头。
看着周成的背影消失在阴暗的楼梯拐角，我回到车上，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给赵玉莹打了个电话。
几秒后，电话通了，我刚想说话，耳边就响起赵玉莹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谁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眉头一皱，听小姨子这个口气，好像是喝了不少酒，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连话都说的不利索。
旁边还有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和喧闹声，似乎是在酒吧里面。
“小莹，你怎么回事？喝了很多酒吗，旁边还有什么人？”我沉声问道。
赵玉莹却完全不在线上，大咧咧的说道：“你管我啊，你到底哪位啊，没事我就挂了啊！？”
“别挂电话，我是刘庄，你在哪，用不用我去接你？”
我有些无奈，同时心里也有些担心赵玉莹，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姐夫，酒吧里“捡尸”一类的事情太多见了，更何况万一她是被有心人灌醉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刘庄？”
赵玉莹似乎真的神智有些不清，支吾了半晌才迷糊道：“哦，原来是姐夫啊，你刚才说什么，我跟朋友在这玩呢，你也要来吗？”
听到这话，我简直快被赵玉莹气笑了，心里一阵无奈。
我心想得了，反正我跟你姐也快要离婚了，你姐不仅绿了我，还要害我，你们一家多少也算是我的仇人了。
我没必要那么上赶着去接她，万一她是和朋友在一起，搞不好回头还惹人嫌。
“你如果是跟朋友一起去玩的，那就让你朋友送你回家，别再喝酒了……”
我刚想在电话里叮嘱她几句就完事，谁成想，下一秒，我就从电话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整个人都似乎触电一般愣住了。
“玉莹，谁给你打电话啊，这是我刚给你调好的鸡尾酒，快喝吧。”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温文尔雅，可我却明显能感觉到一种不适。
这，不正是康成的声音！
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错！
我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心底没来由地窜起一股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