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梅特塞看见抬着箱子进来的人竟然是红锦,激动地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旁边的使官按他都按不住。
这个名字一叫出来,几个的大臣们之间炸开了锅。
能让梅特塞这么激动,而且名字还叫红锦的还有谁?
自然只有慕容丞相家最不着调的小女儿,慕容红锦!
红锦的事迹在整个京都都算是赫赫有名,凡是家里有女儿的,在教导自家女儿的时候通常都会直接把红锦当做反面教材。
好好学习琴棋书画,若是不好好学习,就要变成慕容家三小姐一样的草包了!
女孩子家一定要知廉耻,与外男保持距离,不然就会像慕容家的三小姐一样沦为全城人的笑柄!
诸如此类。
而现在呢,慕容三小姐终于如愿嫁给了自己追求多年的男子,又开始做什么了呢?
乔装成太监混进乾元殿!
红锦听见梅特塞那一嗓子就倍感头痛。
她刚刚明明是低着头进来的,怎么会被那个憨憨给看见的?
看看人家云澈,人家原衡奕,一个个都是聪明人,一个字儿都没说好吗!
本来红锦想着皇上没见过她,她把东西放下就走,云澈应该是能够随机应变的。
谁知道被梅特塞这一嗓子吼破,她想走是怎么也不可能了。
红锦硬着头皮上前两步,规规矩矩地在云澈旁边的位置跪下,“臣女慕容红锦,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在一边行礼,云澈在旁边瞪着她,瞪得红锦一阵一阵地心虚。
原衡皇帝将一切尽收眼底,缓缓地开口,“原来你就是丞相屡次在朕跟前提起的小女儿红锦。”
这一句话听起来十分平淡,红锦也拿捏不住皇帝的喜怒,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道,“正是臣女。”
“这深更半夜的,宫门都已经下了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原衡皇帝的面色平静,话里也听不出一丝怒意,可是红锦却从这句话里感觉到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必须得好好处理,否则受到牵连的便不是她一个人。
红锦心中斟酌一番,正准备回答,突然就见眼前白影一闪,云澈一撩衣摆,已经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她旁边。
“回陛下,是臣的疏忽。臣自府中离家前,并未告知家妻。家妻放心不下便跟了出来,臣原本差了下人送她回府,不料却被她跑了出来。”云澈说完,淡淡地看了红锦一眼。
这一个眼神里递话的意思,红锦瞬间就看懂了。
他是在让自己配合他!
于是红锦乖乖地点了点头,“臣妾实在是放心不下王爷,前日王府中才遇袭,王爷就险些受了伤。今夜又在深夜进宫,叫臣妾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哦?澈儿,你们几日前还遭人偷袭过么?怎么朕从未听你提及此事。”原衡皇帝左瞧瞧,又看看,云澈和红锦两个人神情都十分镇定,看不出有谁在说谎。
“是。前几日有小贼趁夜偷入府上,不过被微臣发现了。微臣和其缠斗一番,未能决出高下,不料其同党竟然点燃柴房助其逃走,属实出乎微臣意料。”云澈张口便是一句瞎编的词儿,谎撒的理直气壮地,听得红锦都服气了。
不过云澈这话她怎么听着怎么觉得有点儿阴阳怪气的?
柴房的火是她不小心点着的呀,云澈这是公报私仇,当众阴阳她是小贼同党呢吧!
但是现在他们二人还是合作关系,红锦总不能拆云澈的台,只好在旁边打策应,“王爷你只说缠斗一番,可是臣妾在边上看得真真的,分明已经是殊死搏斗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小贼,武功竟然那般高强。”
“前日是云王府遇袭,今日又是梅王子御赐,天府被烧,看来这京都的治安着实是要好好整顿一番了。”原衡皇帝说道。
“天府被烧?竟然还有此事?”云澈惊讶地问。
方才就在乾元殿里的人听到云澈这么问,简直都想吐了。
你说梅王子御赐的事儿你不知道就算了吧,天府着火的事儿还能不知道的?
那火光冲天的,连皇宫万千灯火的风头都被盖过去了!
还搁这儿演呢!
红锦也觉得云澈惊讶语气实在是有点做作。
但是她还是不能拆他的台呀!
“是被烧了呀,您把臣妾赶回家之后,臣妾眼睁睁看着大火烧起来的。而且,臣妾之所以扮成太监来面见皇上,也是有要事要禀报的!”红锦扯着扯着,把话扯回了正题。
“皇上,臣女在返回之时,遇到了从天府中逃出来的侍女阿桃。阿桃说,大牢之中有人在饭菜中下毒。她眼睁睁地看着牢头吃下膳食后被毒死了,正巧牢门没锁,她便从牢中逃出来了。结果还没逃出多远,就见身后的天府起了大火。”红锦扯了个谎,三言两语地便把事件给编排清楚。
她的话里面肯定破绽百出,但是这些破绽都不重要,只要能把她们手里的关键证据给揭露出来,原衡皇帝即便不信也会相信。
“哦,阿桃人在何处?”原衡皇帝听到下毒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来了兴趣。
有这一茬,便不会有人再去追究手令上纹记的事情了!
云澈已经摘干净了,决不能再把原衡皇室给牵扯进去。
阿桃事先已经被红锦做过了功课,但是真正站在乾元殿上,还是有些紧张,低着头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奴婢阿桃,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平身。你说你是从天府中逃出来的丫鬟?梅王子,你好好看看,是不是她。”
原衡皇帝说完,梅特塞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正是阿桃姑娘。”
其实他是想说红锦是他的救命恩人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红锦刚刚转过头一直在对他挤眉弄眼,看起来大概是让他不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看来这慕容红锦说得竟然是真的。
原衡皇帝点了点头,“那箱子里装得是何物?”
“回皇上,箱子里装的,是能证明凶手的关键证物。”红锦回道。
云澈这才侧过头,给那沉重的褐漆箱子施舍了一个眼神。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都要弄进宫里来的东西,难道说……
“打开看看!”原衡皇帝干脆地说道。
阿桃起了身,和小凳子与黄祯一起,打开了箱子。
阿桃深吸一口气,撇开脸将里面的尸体用公主抱的姿势给捞了起来。
旁边的大臣一见到尸体,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连连退出好几步。
德顺见状,脸色都青了,掐着兰花指挡在原衡皇帝面前,嗓音尖细地大吼道,“大胆!竟敢将如此不干净的东西带上乾元殿!”
原衡皇帝的反应倒是没有多大,但是脸色也十分不好。
尸体他见得多了。
想坐上他这个位置,不知道要见到多少尸体,甚至其中不乏许多还是他亲手造成的。
只是,竟然敢将一具尸身瞒天过海带入乾元殿来面圣……
这慕容红锦,果真跟传言中的一般疯癫,甚至还更甚之!
“皇上请息怒。此人正是在天府之中被人毒杀的牢头。刺客本以为下毒杀掉了天府中的人,再将梅王子刺杀,便是死无对证,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阿桃逃了出来,还带上了牢头的尸身作为唯一的证物。兹事体大,臣女也是再三权衡,才敢将其带到皇上面前。”红锦大声道,“还请诸位看看,这具尸体的死状有何异常。”
“大胆妖女,你将尸首带到圣上面前,还乔装打扮蒙混入宫,你这是对皇上大大的不敬,还犯了欺君之罪!”刘书令怒斥道。
红锦还没来得及开口给自己辩驳,便听到了身旁云澈云淡风轻的声音,“莫非刘书令的意思是,一点宫中礼节,远远比捉住梅王子遇刺的真凶还要重要?那么本王是否可以说,刘书令避重就轻,有袒护真凶之嫌?”
红锦听言,偷偷侧眼看了看与她并排双膝跪着的白衣男子,心中一暖。
他是在替她说话么?
原衡臣子对皇帝即便是行大礼,也是单膝下跪,可云澈方才为了给她挡住火力,毫不犹豫地便陪着她双膝跪下了。
果然,她选择保护云澈这一波的选择没有做错,云澈还是有点良心的!
红锦冒风险杀回马枪来保他,他能在别人对自己发难的时候挺身出来为自己说话,作为战友,这样便足以了。
只求她和云澈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战友关系,这样大家才能平安喜乐和平相处,千万别再遇到什么事情让这位煞神突然间又翻脸了才好。
她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过每天想着怎么翻墙逃跑的日子了。
刘书令被云澈噎了一下,恼羞成怒地一甩衣袖,“歪理!这不过是一具被人毒杀的尸体,能代表什么!”
“若此人所中之毒,为南疆剧毒‘清绝’呢?”红锦仰起头问道。
南疆剧毒?!
刘书令愣住了。
不仅他愣住了,其他人也没有人反应过来。
如果这牢头中的是南疆剧毒,那岂不是就说明刺杀梅特塞的,根本就是他们自己人?
一直在旁边默默围观着原衡内斗的使官终于反应过来,惊道,“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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