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潇潇和梅特塞两个人在马背上拜过了国王与王后,又绕王宫正殿一周,正好此时刚刚还在正殿中观礼的王臣贵宾们也出来了。
这些流程都过去了……便该到了洞房这个环节了。
红锦跟在梅特塞与余潇潇身后,无比头大。
听墙角是他们南疆一贯的婚俗。
昨天梅特塞虽然说了不会进行这一步,但是红锦并没把这话当真,也就是说着玩的玩笑话。
南疆数百年的传统,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就算梅特塞同意,国王与王后也不会同意。
唉,可怜她一个纯洁宝宝,恐怕一会儿得去洗耳朵才能弥补了这个心理创伤。
里大王子宫越来越近,余潇潇也忘记了刚才路上发生的种种不快,一脸娇羞。
她忍不住侧过脸看了看身旁人高马大,目不斜视的精壮男子。
听说南疆的男子做那种事都特别厉害,也只有南疆女人身体健壮才能完全受得住,自己等下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而且还是在一群人的旁听之下……
如此有伤风化之事,她从没想过竟然有一天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来到房门口,新人该下马进行紧张刺激的洞房环节了。
梅特塞率先下了马,还破天荒地扶了余潇潇一把,让她不由得心中一暖。
但是这暖还没来得及捂热,下一秒就冷得彻骨了。
只见梅特塞下马之后,竟然直接将手腕上的花绳解了下来。
“王子,你这是何意?”余潇潇惨白着脸色问。
“你是从原衡来的,与我南疆习俗有很大差异,不必样样都要遵守。宴席提前开始,洞房就留到晚上吧。”梅特塞道。
如此突然的变化让旁边已经等好了要闹洞房的南疆王臣们措手不及。
“殿下,这听东方可是咱们的老规矩了,当年王后嫁给王都没有例外的!”左伦皱眉道。
梅特塞却毫不动容,“现在成婚的人是我,我说了算。宴席提前开始,都去正殿吧。”
没想到他昨天说的话竟然是认真的。
红锦跟上去往正殿的人群,也并没多说什么。
国王和王后听到宴席提前开始的消息,虽然不太高兴,但也只是斥责了梅特塞两句就作罢了。
婚宴上气氛和乐,梅特塞和余潇潇同坐在一起,不停接受各位王臣们的祝酒。
酒过三巡,余潇潇已经明显有些晕乎了。
突然,古美禄叫来了安扎丹,手上托着玉壶和两个杯盏。
“能得两位原衡女子为我哈伦国的大王子妃与那穆列,实在是我哈伦王国的荣幸。这是我私藏的花香凝露,是每年呈给原衡王室的贡品,一年只得五壶。今天请你们同饮一杯。”古美禄笑着说道。
“多谢王后。”红锦和余潇潇齐声说道。
“潇潇怎么还叫我王后呢?”古美禄轻笑。
余潇潇红着脸,“多谢母后。”
娇羞脸红的样子,看得旁边的梅勒吉眼睛都直了。
红锦倒是没有注意到梅勒吉的眼神,心里还在觉得古美禄的表现十分奇怪。
从之前古美禄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内心应该是十分讨厌原衡女子的。
现在对余潇潇的态度,差别竟然和当时对自己的态度如此之大。
真的只是因为余潇潇是新王妃的关系么?
就算真是这样,据她这几天来的观察,古美禄也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爱笑之人,今天对待余潇潇这个新媳妇的态度实在让红锦觉得有些奇怪。
安扎丹倒出两杯酒,一杯给了红锦,一杯给了余潇潇。
红锦经过短暂的思考,还是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仰头喝酒时拿袖子遮了一下,学着电视剧中那些心机主角的样子,把杯子里的酒偷偷倒掉了。
酒闻起来倒是好酒,有一股浓郁的花香气息,想来度数也不高。
但她等下还要随时准备随机应变,脑子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能避开的酒就避开为好。
一杯花香凝露的小插曲过去,婚宴又顺利地进行了许久。红锦眼看着余潇潇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脸颊都成了绯红的颜色。
“母后……我不胜酒力,想先去更衣,醒醒酒。”酒劲一上来,余潇潇只觉得头晕脑胀,头重脚轻,旁边有胭脂搀扶着都有些站立不稳。
如此媚态,梅特塞一眼都没有多看,但是梅勒吉却看得两眼放光,眼神几乎就没从余潇潇身上移开过。
“嗯,你去吧。”古美禄笑着说。
红锦看着余潇潇歪歪扭扭着离去的背影,暗暗摇头。
喝了这么多,能不醉么?
南疆人的这个祝酒习俗也是真要人命,一轮接一轮,连一点休息的机会都不给。
她转过头看向梦瑶,用眼神询问:什么时候才有离开的时机?是今天吗?
梦瑶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红锦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百无聊赖地在宴席上煎熬。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只知道梅特塞面前祝酒的人都来了几轮,无数王臣喝多了酒出去上茅厕,上完又回来跟没事人一样接着喝。
红锦看外面天都要黑了,于是扯了扯梦瑶的袖子,“梦瑶,我宫里一直没人,婚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要不你先回去吧,帮我给大灰小灰做点吃的,陪它们玩一会。”
如果她只是个客人,那她早就找借口回自己宫里清净去了。
可偏偏她是那穆列,还是梅特塞与余潇潇的引路人,按照规矩就是整个婚宴都必须陪伴在侧的。
梦瑶有些为难,不放心将红锦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她也明白大灰和小灰对红锦来说有多重要,于是点了点头退了下去,只求能够快去快回。
“怎么潇潇还没回来。我还有许多话想跟她说呢。”古美禄看了看梅特塞身旁空着的位置,突然开口道,“景红姑娘,你是潇潇与我儿大婚的引路人,不知可否麻烦你去寻到潇潇前来?再过一会儿也该进行到婚宴的最后一步了,她这个新王妃总不能不在场。”
王后竟然这么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说话。
红锦只觉得背后发凉。
“王后,小女自然是愿意去跑这一趟的。只是小女也是初来乍到,对王宫并不熟悉,等下恐会迷路。王后不如派个熟悉王宫的侍女去寻如何?”
红锦委婉地推脱。
古美禄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过很快便笑得更灿烂,“我派侍女去寻,自然也是可以。不过景红姑娘到底是梅特塞的引路人,我相信你也是希望他们能够长长久久,白头偕老的吧?由你来寻,意头才更好。否则他们夫妻两人还没洞房便已经将花绳松开,这是不吉之兆,且也不和我们南疆祖上的规矩。”
竟然拿梅特塞断花绳的事情拿出来威胁她了。
意思是古美禄觉得梅特塞没按传统来是她的锅,如果红锦现在不去找人,锅就要扣她脑袋上呗!
“既然王后这么说了,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红锦皮笑肉不笑。
“安扎丹,你带那穆列去寻人吧。记得一定要把新王妃尽快带回来。”古美禄说道。
“是,奴知道了。”
安扎丹推着红锦,漫无目的地在王宫中找了起来。
前厅没有,后花园也没有,一路上除了偶尔遇到的几个正在吹风醒酒的王臣,根本没见到余潇潇的影子。
“会不会是新王妃饮多了酒,身体不适,就先回大王子宫休息了?”红锦问。
之前一直是安扎丹推着她在走,红锦不认识路也就没说什么。
可是安扎丹这路好像越带越离谱了,就连她一个路痴都看出有些不对了。
“前面是王的侧殿,咱们把那里看一看再去大王子宫吧。”安扎丹说完,又补充一句,“奴只是觉得,如果新王妃真的身体不适,也该先让人来禀报王后,总不能一声不响地直接回宫休息的。”
那难道一声不响地跑到什么王的侧殿这就正常了吗?
红锦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这附近还有几个侍女,也不算是荒无人烟,也就跟着安扎丹的意思往前走了。
直到来到侧殿前,红锦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
侧殿里似乎有奇怪的声音?
离得远时红锦还听不真切,但是离得一近,多听上几声,她突然就明白那声音是什么了。
那是男女的欢好之声!
男声低沉粗喘,女生娇吟婉转,听得人不由得心火旺盛,面红耳赤。
余潇潇这是在跟别人……鱼水之欢?
可是梅特塞人还在大殿中!
那这侧殿里的人是谁?!
“安扎丹,我们先回……”红锦心中惊疑,正想说我们先回去禀告王后再做处置,结果竟然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身后大力一推,整个人连带着轮椅将门撞开,直接撞进了屋里!
这个安扎丹,到底想做什么!
红锦刚稳住身体,就见安扎丹已经从屋外将门牢牢地锁上。
红锦摇着轮椅去撞门,但是安扎丹死死地抵住门外,门稳固地纹丝不动。
耳边旖旎的声音戛然而止。
红锦尴尬地转过脸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
床上的人正是梅勒吉和余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