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是您有什么……苦衷?臣知道您和太子殿下……身份,咳,特殊。”贾云开又说。
长孙湛挑眉:“和太子殿下身份特殊?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有什么私情似的。”
“岂敢岂敢!”贾云开脸都白了,“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有些话嘛,不方便在这里说。”长孙湛笑笑,“不过啊你放心,我说了保你,自然会保的,毕竟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贾云开立刻认为长孙湛非要叫他弟弟贾云荡来,是为了做给李治看的,他甚至脑补了长孙湛为了保他们这个集团的人,甚至不得不和李治讲了什么条件。
这种猜测让贾云开顿时感动得眼眶潮湿,但又想到他损失了全部家当……贾云开顿时又不开心了。
贾云荡来得很快,片刻后就跟着侍卫的马,也骑马来到了贾府。他很诧异为什么长孙湛会在贾府找他,而且他哥哥还一脸苦相地站在一旁。
贾云荡也是工部侍郎,主管的却是屯田和水利,他和宽胖的贾云开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整个人高瘦且利落,下马后朝长孙湛规矩地行礼:“在下工部侍郎贾云荡,见过王爷。”
“贾大人起来吧,这次麻烦你过来,是想找你帮个忙。”长孙湛亲手扶起贾云荡。
“不知王爷有何吩咐,而且还选在……这个地方?”贾云荡问。
“是这样的,我知道贾云开大人手里有七万贯钱。”长孙湛直截了当地说,“现在我想把这七万贯,都散给穷人,这事,现在想交给你做,如何?”
贾云荡半张着嘴,怀疑自己听错了:“王爷您……说把钱散给穷人?”
“没错,要我重说一遍吗?”面对贤臣,长孙湛就是很有耐心。
贾云荡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长孙湛:“臣只是想知道,王爷为何要这样做?”
“本王心情好。”长孙湛轻飘飘地说。
他没有解释贾云开要为那一万八千亡魂赎罪的事,因为解释起来,反倒像是长孙湛在帮贾云开一样。
但贾云开还以为长孙湛在贾云荡面前替他遮掩罪行,顿时又感动了几分。
“那,那王爷想让我如何做?”贾云荡问。
“你想想办法,怎样才能把这七万贯,平均又合适地,分给长安及周边所有的穷人。”长孙湛说。
贾云荡呆了呆,觉得这似乎是户部的事。
但长孙湛找了他,而且让他做的还是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臣先去看看那些钱如何?”
贾云开试图阻拦:“七万贯而已,王爷都告诉你了,有就是有,还看什么!”
“贾大人想看那就去看看,无妨。”长孙湛笑眯眯地说,“毕竟,这也是贾大人以前的家,或许是念旧了呢?那个谁,你们去陪着!”
长孙湛不仅直接放了贾云荡进去看,而且还点了几个侍卫陪着一起,名为陪着,实为拦路者死。
贾云荡麻利地进去了,贾云开想跟着,却被长孙湛拉住:“贾大人,你就别跟着进去了,万一你弟弟见到旧物,流下泪来,你在旁边是不是不太好?”
贾云开气得发抖,脸上还得保持微笑,嘴里连声说‘王爷说的是’,反倒是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年九郎,被这番话感动得眼圈都红了。
嗯,国师这么体贴入微,知道关心臣子们的家庭问题,一定是个大好人!
于是年九郎上前一步,大着胆子道:“若是大人的弟弟真的哭了,那这位大人若是在,岂不是能在旁安慰一下?”
长孙湛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冷冷瞪了年九郎一眼。
站在旁边等着就完了,怎么还插话?不知道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插嘴的道理么?
年九郎被长孙湛这一眼吓得腿都软了,觉得自己压根没说错话啊!
倒是贾云开抓到机会,立刻道:“是啊是啊,这位小公子说的有道理,不知如何称呼?”
“我我我……”
年九郎立刻想起面前这位其实是害死自己全家和全村的仇人,立刻冒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说话都结巴起来。
长孙湛就当没听见,温和地对年九郎道:“你还小,不懂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若是小贾大人真哭了,那他也不想被人看到的。”
年九郎被他忽而冷漠忽而温和的态度吓得闭了嘴。
长孙湛也在心里感叹,这人还是不堪重用啊,智商有点堪忧。
说完之后,他又转向贾云开:“所以啊贾大人,你在这里等着就好。”长孙湛还凑近贾云开,“你已经把该收起来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吧?”
“自,自然是这样的。”贾云开说。
长孙湛拍拍他的肩膀:“那不就好了么?”
贾云荡的动作很快,片刻后就出来回禀:“王爷,在三个地窖里共发现铜钱无数,的确约有七万贯,还在另外的密室里发现了两车银锭,以及一箱珍珠。”
长孙湛笑眯眯的看向贾云开:“怪不得有几个鬼魂昨夜跑回去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贾云开吓得快要站不稳:“王王王王爷,我不不不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贾大人家大业大,容易忘事。”长孙湛露出慈祥又和蔼大大白鲨笑容,转向贾云荡,“贾大人,你可想好要如何散这七万贯钱了?”
“臣今晚会回去,给大人写一封奏折,详尽说明此事。”贾云荡说。
“那就再好不过了。”长孙湛又转向刚才一同陪着的侍卫,“你去拿两贯钱出来,给这位公子。再叫人把刚才发现的两车银锭和一箱珍珠,都拿到丞贤殿去。”
说着,长孙湛还问贾云开:“贾大人,没什么意见吧?”
贾云开自然不敢有:“我府上的家丁,都任凭王爷调遣!”
“嗯,那就好,乖。”长孙湛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