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担心自己什么都不会,去了封地之后……不好做事?”
长孙湛觉得有点奇怪,大唐富饶,而且以后会更富饶,供养再多的皇子们都不嫌多。
也就是说皇子们可以什么都不会,只要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单纯地混着就能衣食无忧地混一辈子。
这多好的事啊!长孙湛都有点羡慕了。
和他这个必须努力才能活命的长孙家庶子比起来,他也只有酸的份儿啊!
“我学什么都不精,父皇……大概也没对我抱什么希望。”李福又委委屈屈地说。
“所以殿下,想让微臣做什么呢?微臣也帮不上什么忙啊……”长孙湛叹道。
李福却眼前一亮:“国师大人如果不嫌弃,可以收我为徒吗?我保证好好做事!不管国师大人叫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不管国师大人教我什么,我也肯学!”
长孙湛顿时有点后悔,自己不如多洗一会儿澡,一直洗到李世民过来算了。
这十有八九是李福的母妃给出的主意,他不是被李世民看重的皇子,而李世民的年纪也大了,以后李福过得好不好,就全都指望李治对他怎么样了。
所以这是要拉个靠山?但长孙湛寻思着……自己和李治的关系显而易见的好,李福干嘛要来找他呢?
“殿下,这个……臣虽是国师,但,臣也不是弘文馆的学士,臣是没有资格做殿下的老师的呀。”长孙湛推辞道。
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李福抱了什么念头,长孙湛也懒得理他。
李福扁了扁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委屈了。
长孙湛顿时有些无语,这不会直接就哭起来了吧?
“殿下,这样吧,要不一会儿你和陛下说一说?如果陛下同意,那臣肯定会竭尽全力教你的,如果陛下不同意,那……臣也没有办法。”长孙湛尽量把自己说得无辜一些。
李福大概也没什么主意,点了点头:“好吧,都听国师的。”
说话间,外面又有宦官高声叫:“太子驾到!”
长孙湛急忙和李福出门接驾,李治也不虚礼,直接跳下步辇,把长孙湛扶起来,然后又惊奇道:“哎?十三弟,你怎么也过来了?”
“给九哥请安。”李福在李治面前更是乖巧,“父皇说待会儿来找国师吃晚餐,所以,臣弟就先来一步。”
“好。”李治温和地笑笑,正当长孙湛打算找个借口把李福支开的时候,就听见李治又道,“我和国师大人有点话要说,你先找个地方自己玩一会儿吧。”
长孙湛暗自佩服,够直白。
李福委委屈屈地被侍女带走了,李治和长孙湛也没进殿,直接站在院子里,周围开阔,还免于被偷听。
“他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李治皱眉。
长孙湛言简意赅地解释:“他来说自己太无能比不上他的哥哥,问我能不能当他的老师,你说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他也要争储吧?”
李治笑了:“不可能,他母妃挺安分的。”
“我叫他去求陛下了,陛下应该不会答应的吧?”长孙湛倒是满脸的担忧。
“不会。”李治摇头,之后又看向长孙湛忧心忡忡的表情,“怎么,你就不想假意答应,看看他想做什么?”
“不想,完全不想,我不爱带孩子。”长孙湛冷冷地说。
李治又是一笑,上下打量一番长孙湛:“国师果然去了一趟高句丽,回来瘦了好多!”
长孙湛一听这话就委屈:“没有宫里吃得好,每天还要舟车劳顿,我哪胖得起来啊!对了,我走之后宫里没出什么事吧?刺客的幕后主使找到了吗?”
李治点头:“找到了,杨妃做的,不过明面上没有公布出来。”
长孙湛难以理解:“杨妃到底要做什么?陛下刚走那天就要把吴王叫回来,之后又派刺客,难不成真想杀了你,夺储君的位置?别说吴王的封地远……就算真的事发了,吴王先赶不回来,那时候陛下还没走多远呢,定然是陛下先回来啊!”
李治眼神深邃:“吴王就在长安。”
“咳——”长孙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无诏回长安?他疯了?这是谋逆之罪啊!”
“所以我和杨妃才谈妥了,她原本的打算是,刺客得手,然后再栽赃于你。之后两件事都没做成,她慌了,连夜派人去通知吴王,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发现是她做的,直接把吴王抓了。”
长孙湛一惊:“你把吴王抓了?!”
“嗯,就软禁在东宫。”李治说。
长孙湛彻底呆住了:“小伙子,您胆子不小啊……”
“不然呢?当时局势紧张——”
李治还没说完就被长孙湛打断:“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都抓到吴王谋反的事实了,居然还不八百里加急告诉我们,居然能忍到我们回来?”
李治摊手:“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能用那个传讯石板,而且,当时虽然局势紧张,但吴王没带多少兵,真的打起来,不一定谁输谁赢。”
“万一他们……”长孙湛一阵后怕,“大哥你真的可以。”
李治笑笑:“我也怕他们真的打算来个鱼死网破的救人办法,所以才在抓住吴王之后,去和杨妃谈了谈。我告诉杨妃,我不动吴王,等陛下回来之后,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陛下,直接让吴王回封地。”
“为了稳住他们?”长孙湛想了想,觉得李治这么做虽然有点憋屈,但还是足够稳妥。
“是啊,如果长安真的乱了,整个大唐都会成为笑柄。皇帝刚走,皇子就敢准备谋逆,太子也守不住自己的位置,这说出去,我和父皇都失了颜面。”
“说的没错,还好你把他抓住了。”长孙湛依然心惊,“不过杨妃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恐怕这是在陛下准备御驾亲征的时候,就也开始做准备了?”
李治点头:“我觉得也是,所以,我已经把整件事都告诉父皇了。”
长孙湛噗地笑出声:“你还真是不讲信用啊。”
李治冷笑:“我当时只为保住皇家名声,哪有那么多信用可讲?杨妃是前朝皇帝之女,父皇也没对她放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