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湛在石板上回消息的手都抖了起来:
‘谢殿下夸奖!’
然而石板上好看的飞白回应他:
‘是父皇夸的’
长孙湛顿时无语,只得回复:‘谢陛下’。
但高冷的陛下和殿下都没再回复,长孙湛只得叹了口气收起石板:“恋爱真难啊。”
“大哥,打仗呢,能不能别想这些?”李治有些不满,“而且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长孙湛没懂。
“四个驸马候选人,你如果每个都招惹一遍,太引人注目了,父皇回来之后如果知道的话,怕是要看出你的居心。”李治道。
“那……那就看出呗?”长孙湛还没说完,李治就一笑:
“你不怕晋阳也看出来?”
长孙湛顿时蔫了。
李治继续道:“就算你能让父皇尽快禅位给我,别的事他不管,晋阳的婚事他肯定会管的,所以,他肯定会知道。”
长孙湛一拍案几:“不如这样吧,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李治皱眉。
“你说的,四个驸马候选人如果我每个都招惹,容易被人看出来。”长孙湛若有所思,“如果我把朝中的每个人都招惹一遍呢?是不是就没那么明显了?”
说完,还得意地朝李治一笑,似乎自己想出了个很好的主意似的。
李治被长孙湛的脑洞惊呆了:“你疯了?朝中每个人?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我又不对他们做什么,就算陛下问起,到时候也可以说是你让我去试试有没有合适的驸马人选。”长孙湛理直气壮。
但李治直接摆手:“算了,我没有因为招驸马就把整个朝堂搅得乌烟瘴气的想法。而且还不是招驸马,还是给你制造恋爱机会。”
李治捂着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长孙湛却是一脸坦然和理直气壮:“哎,怎么能叫乌烟瘴气呢?我只不过是和大家切磋一下而已,你放心,不管以后和谁切磋,我都不会让对方受伤的。”
李治眼神复杂:“我觉得你比较容易受伤。”
“我肌肉结实着呢!”长孙湛掀起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强壮的肌肉,“好了,就这样吧,放心,我不会给你惹事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朝中鸡犬不宁,虽然小事不断,但大事倒是没有。
长孙湛开始按照三省六部的官员名单以及品级,挨个找年轻臣子聊天切磋,出身书香门第的就聊作诗,反正长孙湛只要拿出些后世的诗词来,作诗就没人比得过他。
反而让几个心气极高的年轻臣子,在和长孙湛对诗前赌咒说了句‘比不过你我就再不作诗’,最终果然是输得极惨,后悔都来不及。
而那些武将出身的臣子,却是挨个被长孙湛叫去演武场‘切磋’,要么输要么平手,倒是没出什么意外。
但朝中也有既非文臣又非武将的大臣,比如大理寺的年轻官员,长孙湛也有办法——直接带着他们去玩狼人杀。
往长孙湛自己的酒楼里一坐,先是长孙湛说请客,玩过几局之后就有人说‘输了的请客!’最后不仅丢了面子,还搭进去半个月俸禄。
而要是有哪家的大人看不惯这些事来找长孙湛理论——很好,那就一起怼回去,怼得连那些年过半百的大臣都没话讲,拎着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气呼呼地走了,第二天还要往李治面前递弹劾长孙湛的折子。
说他仗势欺人。
但长孙湛仗的是李世民的势,毕竟是李世民亲自封的国师。所以李治直接表示‘我可以写信把详细经过都告诉父皇,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于是大臣们就怂了。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详细描写之后只能让李世民看出大臣的无能,对比出长孙湛有多厉害,而且还会让李世民觉得,这点小事也要特地传信来边关?
怕是陛下回来之后还要被陛下收拾。
两个月结束之后,朝中安静不少,所有人都绕着长孙湛走,也导致了除了李治和萧太医,再没有第三个人敢和长孙湛说话了。
长孙湛倒是不在意这些事,经过他两个月孜孜不倦的‘磨叽’,晋阳终于肯在每日例行汇报情况之后,肯和长孙湛聊几句其他的事情,但,当然是在李世民也在旁边的时候。
但长孙湛也觉得这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长安城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李勣的先锋军已经到达幽州,而李世民的部队也将要抵达辽东。
这是开战在即的节奏。
“和高句丽的大战即将开始,我打算带众位大人去太庙为本次战事祈福,各位觉得如何?”
上朝之时,李治提议。
大臣们自然是没有不应允的,礼部很快拟定了具体过程。
李治带人祈福,实际上是需要一个诰命大臣跟在身侧的,礼部自然安排了资历最老的高士廉,但祈福前一天,高士廉却感冒了。
房玄龄也有点咳嗽。
所以,这份荣耀的差事不得不安排在现下谁都看不上的长孙湛身上。
祈福当天,皇城刚下了一场薄雪,地面湿滑,高士廉和房玄龄走在官员队伍的前面,迈着小米碎步,互相搀扶,还时不时咳嗽一声。
长孙湛和庞大的官员队伍有一段距离,他紧跟在李治身侧,两个年轻人的脚步略快,不一会儿就甩开后面的官员队伍一大截。
于是长孙湛悄声叮嘱:“殿下,慢点,后面人跟不上了。”
礼部尚书走在另一边,负责引导这场典礼,原本他的步伐不算快,奈何李治走得快,他跟的气喘吁吁,时不时趔趄一下。
李治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等后面的人跟上来。
一众官员终于进入太庙,按照流程开始进行,礼部尚书主持,李治读祈福书,长孙湛负责在旁边递香。
典礼进行到尾声时,是所有人最放松的时刻,大臣们三跪九叩,山呼保佑,长孙湛余光瞥到一个黑影闪过,异动就在此时发生。
“殿下小心!”他疾呼出声,不顾礼节,伸出手将李治向后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