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这番对礼物的珍视表现,让长孙湛和萧太医都心头一暖。
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对他们送上礼物的重视,就更让人开心了!
长孙湛的演技快要绷不住,差点就想笑出声来。
但长孙无忌在后面,表情却很是复杂。
自己的亲儿子,送了皇上礼物,送了公主礼物,到最后却什么都没送亲爹,反而和亲爹吵了一架。
虽然长孙无忌觉得吵架的大部分原因在他自己而非长孙湛,但……心里还是酸酸的。
礼物终于送完,长孙湛和萧太医退回群臣中。
群臣排列整齐,李治走上前来。
他手里端着火铳,但铳口朝天,身后跟着一列禁卫军。
“儿臣恭送父皇!御驾亲征!愿父皇旗开得胜!早日荡平高句丽!班师凯旋!”
一席话铿锵有力,似乎不是这个身材瘦弱的十七岁少年所能发出的。
“朕走后,太子监国,高士廉,长孙湛,房玄龄诰命辅佐!”李世民的马鞭在空气中抽出啪地一声响,随后便是侍卫长的高呼:
“出发!”
“鸣铳!”
李治举起火铳,同样跨上一匹高头骏马。
随后,那两列禁卫军同时举起火铳,喀啦一声,拉上铳栓!
砰!
十把火铳同时朝着天空发出一铳,响声震耳欲聋,伴随着铳声,李世民的马队浩浩荡荡越过宫门,开始出发!
砰!
第二铳又响起。
长孙湛开始心疼自己的威望值。
这火铳里的弹药可都是他用点数兑换来的啊!
他第一天穿越来的时候在小芸面前夸夸而谈才赚了0.1威望值,所以他要讲五次哲理才能换来一发弹药啊!
居然就当礼炮给打了!
当然,实际上确实是要鸣礼炮的,不过,那样的话长孙湛会更肉疼地直接拒绝。
群臣高呼“恭送皇上”,等到李世民的马队尘埃都消失在视线中时,长孙湛终于第一个直起身,抻了个懒腰,转身就走。
房玄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长孙湛:“你干嘛去?”
“啊?”长孙湛看了看周围也纷纷开始放松的大臣们,“这不是……结束了吗?”
房玄龄满脸的一言难尽:“你胡说什么呢,殿下这是要送行三里,等送走了陛下之后,殿下还要回来的,之后朝会才能结束。”
“……”长孙湛一脸的震惊,“居然这么麻烦呢?”
“那天礼部卢尚书在朝中讲流程的时候,你不是没告假吗?”房玄龄皱眉看着长孙湛。
“啊……”长孙湛打了个哈哈,才想起的确某天他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一个老头在朝堂上一直用平板的声音念什么内容,“咳咳,我忘了,记性不太好。”
房玄龄再次狐疑地盯了长孙湛一会儿:“不妨事,咱们在这儿等着就好。”
等来等去,晨雾散尽,太阳就出来了。
太阳出来之前是冷,出来之后就是热了。长孙湛努力把自己缩在高士廉的阴影下,发现其实还是太难了。
于是他走到膀大腰圆的侯君集旁边,直接往对方的影子里一站。
嗯,很好。
侯君集不知道长孙湛是何意,很礼貌地往旁边挪了挪:“国师大人。”
“侯大人。”长孙湛也礼了一礼,又朝侯君集旁边挪了挪。
侯君集疑惑,再挪了挪,直接撞到他另一边的人。
那人敢怒不敢言,也往旁边挪,整条队伍就都跟着挪了挪。
长孙湛看了侯君集一眼,再次往他身边一挪,继续让自己被笼在侯君集的影子里。
侯君集:“???”
难不成国师大人有话要和他说?还是那种非常紧急此刻不得不说的话?
侯君集顿时紧张了,他立刻俯下一点身,打算洗耳恭听国师大人的教诲。
但左等右等,长孙湛不说话,他转头一看,这位居然闭着眼,开始打瞌睡了。
侯君集再次:“???”
非要跑到他旁边打瞌睡?
难道对他女儿有意?
侯君集在这边胡思乱想,长孙湛却一点头一点头地补觉。直到宫门口一声洪亮的“太子驾到”才把他惊醒,一个趔趄抓住侯君集的胳膊:“谢谢侯大人。”
说完就走,扔下原地一头雾水的侯君集。
李治骑马飞驰到群臣面前:“众位大人可到殿内等候,何必在此暴晒?”
他笑容和煦,态度恭谨,被他称“大人”的群臣们自然是诚惶诚恐地行礼:“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仁厚,臣谢殿下体恤!”
李治微笑地扫过即将成为他臣子们的众位大臣,果然在里面找到一个格格不入的眼神。
那是长孙湛在用眼神向他表达‘我好困啊快散朝吧’。
于是李治道:“那,众位回东宫议事吧。”
一群人只好呼啦啦地朝东宫走。
李治只是监国,所以也没打算自作主张地跑到太极殿去开朝会。好在东宫地方够,似乎也比太极殿暖和些,长孙湛在里面站了一会儿都快出汗了。
还好,李治话不多,一开口就直入主题:“父皇远去出征高句丽,我们留守长安,最要紧的,自然是前方的补给问题。”
“启禀殿下,臣认为,国师大人已然将行军粮准备好,以后只要分批运送过去即可,并不需要开各地粮仓了。”一个排在队伍很后面的声音说。
长孙湛连头都懒得回,他一猜就知道那人要说什么,自然是替户部尚书刘政会出来试探的。
李治要继续调查李世民没来得及调查完的,塑料大棚被闲置一事。
而刘政会自然是不想被调查的,毕竟长孙湛已经把没粮草的事情解决了。
他想让这件事过去。
“我还没说完。”李治对那人笑笑,继续维持自己的宽厚人设,“之前,发到各地的塑料大棚一直被闲置,所以,粮草其实是不够的,若是没有国师的行军粮,恐怕,父皇御驾亲征也会因此耽误。”
“臣惶恐,这是臣的错,请殿下责罚。”刘政会终于自己站出来说话了,“臣管理无方,但,此刻粮草已然足够,或许,臣觉得,应该让百姓们休养一阵。”
他话音未落,长孙湛就直接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并揣着一肚子起床气。
“刘大人,敢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包庇谁,还是在看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