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事儿,姜弼身边的部将们此刻头都不敢抬了,生怕被看出了什么端倪了。
说实话,他们也觉得傅月初这人的话,那还是很不错的,倘若傅月初当真要跟他们齐军为敌的话,那今日他也就不可能会派人前来告知他们一番了不是?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那还不是因为姜弼自己刚愎自用,若是他早早的听从傅月初的话,直接撤离了大军,又怎会发生第二次火灾呢?又何至于让大军损失如此惨重呢?
部将们敢怒不敢言,也只能低头看着地面,谁也不敢说话了。
“武胜君所言甚是,既然敢做出伤害了齐军的事情,那就要承担应该承担的代价,回头咱们两军联手,齐军负责攻打城池,我魏军负责护卫四周,绝不会让蔡国援军赶来的。”
见傅月初这会儿还在说这些,姜弼的心中就有些难受了起来。
傅月初到了现在,那可都还在替他们考虑呢,结果呢?他居然直接要将人家给杀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那都成了什么了?
只可惜,这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他想要将人给撤出来,那也已经是晚了。
带着傅月初进入了帐中之后,姜弼便命人准备了酒菜,对此傅月初也不说什么,就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般,别提有多自在洒脱了。
而看着傅月初这样毫无戒心的模样,姜弼身边的这些部将们,心中却也越发的对姜弼不满了起来。
人家好歹不管怎么说,那都是魏国的安陵君,是魏君眼中的重臣,若是此人死在了他们的手上,那到时候难免会影响到两国之间的关系了。
他们可不觉得魏君能够忍受这样的事情,更不觉得傅月初身边的大军能够无动于衷了,到时候等到魏军攻打过来的时候,恐怕他们想要抵抗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今日一场败仗,让他们士气受挫,将士们情绪低迷,本就无心作战了,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伏杀了傅月初的话,那到时候对他们齐军而言,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的。
只可惜,此刻部将们再怎么想要跟姜弼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却也是不好开口了,谁让傅月初一直都在这里呢?难道他们还能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些不成?
对于这齐军大帐之中的诡异气氛,傅月初自然是感受到了,不过他却还是充耳不闻,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的。
而傅月初这样的态度,那自然是让姜弼身边的部将们越发的羞愧了起来。
人家担心他们,派人特意相告,现在居然还亲自跑过来慰问大军,可结果呢?他们居然要杀了人家……这世间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人呢?这当真是有些太不可理喻了一点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傅月初不惯怎么说,那都是魏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有能力的魏人,这样的一个人,那自然是不u可能轻易的给放过了,若是放过了这个魏人的话,日后难免会给他们齐国带来不少的麻烦了。
虽说会有这样的可能吧,可他们齐国的确是当世最为强大的国家了,又有谁敢对他们齐国动手呢?他们齐国不去攻打他国,那就应该是烧高香了的不是?
傅月初可不知道这
些部将们心中的想法,只管自己喝酒吃肉,顺带着跟这些人喝上一杯什么的。
“诸位,别低着头啊,傅某知道,今日你们也的确是有些士气低迷,可将士们士气低迷,你们却不能如此,要知道,你们可是将士眼中的榜样,若是连你们都颓败了,那让将士们作何想法?任何时候,你们可都要坚持到最后,来……傅某敬你们一杯……”
原本齐军就已经大败了,可此刻在傅月初的带领之下,营帐之中的气氛居然渐渐的活跃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刚开始的那样,整个营帐之中的气氛都是极其的僵硬的。
姜弼的那些部将们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傅月初都已经敬酒了,他们自然也得要回敬一下不是?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之间,营帐之中的气疯也就上来了。
对于傅月初这样的做法,姜弼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什么,而藏在帷幔后面的那些刀斧手,看着眼前这样的情况,一个个的一脸的懵逼,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到底还要不要杀呢?如果杀的话,那就快点给他们一个消息啊,他们现在就能冲出去,将傅月初给剁成肉泥了好吧。
姜弼的酒杯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他的手,哪怕是在倒酒的时候,同样也还是一直都握在手中的。
而他的那些部将们,虽然说一直都在饮酒作乐,可他们的目光却还是时不时的飘到姜弼的手上,想要确认姜弼的酒杯是否还在他的手中。
就在宴会到了高潮的时候,姜弼手中的酒杯突然间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
看到这一幕,姜弼身边的部将们一颗心都已经给提到嗓子眼儿上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姜弼自己都是一头的雾水,他当真是不小心才会将杯子给落在了地上,并不是有意要如此的啊。
可问题的关键是,那躲在帷幔后面的刀斧手可不会管那么多,当即便冲了出来,手中的武器都已经对准了傅月初。
看到这样突然的变化,傅月初不由的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声,他果然是没有猜错啊,姜弼这的确是对他动了杀心了,看看眼前的这些刀斧手不就明白了?
可他却也没有想到,姜弼的胆子居然会这么大,竟然要冒着让齐魏两国关系破裂,甚至于列国的盟约毁于一旦的风险也要将他置于死地了。
不过傅月初并没有慌乱,眼中带着一丝轻蔑的看了看这些刀斧手,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武胜君这是何意?哪怕是要给傅某准备一点别致的谢礼,也不必如此这般吧?这刀剑无眼的,若是傅某当真被武胜君这份大礼给伤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傅月初笃定,此刻姜弼绝对不敢动手,要不然的话,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会将手中的酒杯给丢了,而不是一直都捏在自己的手中了不是?
方才为何会落在地上,傅月初不想知道,也懒得去管那么多,他现在要做的,只需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足够了,至于别的,他也不在意。
倘若他姜弼今日当真想要他的性命,那就来试试好了,刚好他傅月初手中的纯钧剑也许久未曾饮人鲜血了。
“武胜君这份大礼,傅某收下了,不过……首先傅某
要确认,这些人是不是想要了傅某的性命,倘若当真如此,那恐怕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怕也就此结束了,更甚者,我齐魏两国之间的关系也要就此终结了。”
听着傅月初这样的话,姜弼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傅月初的胆子会这么大,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威胁他……
可问题的关键是,傅月初这样的威胁,对他而言,那还是很有作用的不是?他跟傅月初之间的关系,完蛋就完蛋了,他根本就不在意,谁让他们两人分属两国呢?
可齐魏两国的关系……这还真的不能就此结束了,一旦两国反目成仇了,到时候魏国定然会疯狂报复的,到时候嘛,他齐国原定的那些计划,恐怕就要全部都被打乱了。
而且,如果说魏国跟楚国勾结在一起了,到时候对他齐国而言,定然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届时魏楚一同发兵齐国,那个时候,他齐国的所有计划可就要被毁了。
如今他在蔡国已经耗费了这么多的国力了,如果这个时候还跟魏国反目成仇了的话,那到时候等到他回去了,别说那满朝的文武百官不可能放过他了,哪怕是齐君,到时候也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这里,姜弼的心中哦给你就越发的苦涩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若是今日放过傅月初,那日后再想要将此人给除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问题是,若是他现在不除了傅月初的话,那此人日后定然会成为齐国的大患。
“怎么?难道武胜君当真是打算将傅某置于死地不成?傅某倒是不知如何招惹了武胜君了,竟然要被武胜君置于死地,只要武胜君能够收手,那今日的事情,傅某完全当做不曾发生过,如何?”
傅月初的心中已经很清楚了,姜弼这绝对是动了杀心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可问题的关键是,哪怕姜弼动了杀心又如何?他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小命给交出去了。
姜弼想要杀他,那也的考虑一下,自己的牙口有没有那么好,能否将他给置于死地了不是?开玩笑,他傅月初这些年,那也不是每天都闲着不是?
于百万大军之中取敌军将领项上人头什么的,那是做不到的,可若是想要离开的话,那应该也算不得太难的吧?
况且说了,他姜弼现在就在这里呢,距离他也不是很远的,只要他冲过去,把此人给劫持了,到时候这些人还敢对他动手?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的嘛。
再说了,他身边可还带着两千大军呢,到时候给大营那边传去消息,不过一会儿功夫,大军变能杀到,届时他齐军恐怕又要再次落败了。
一日之内,连续两次落败,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那对于齐国的威名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看样子,武胜君是打算将傅某置于死地了是吧?枉费傅某还一心想着,齐军今日士气受挫,损失惨重,才带着这么多的物资前来,却不想……也罢,既然武胜君要将傅某置于死地,那就来吧,不过傅某死后,两国之间若是开战了,武胜君可千万莫要后悔了。”
事到如今,傅月初居然还在威胁自己,这就让姜弼越发的恼火了,可他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