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族长在妖域当中选出十位宗师,五位去皇宫,五位去南雪原。”
圣龙族族长抬头看着他:“你的野心,似乎有些太大了。”
子非身姿挺拔,迎风而立:“如今的唐国已经到了风雨飘零的时刻,内部的争斗我无法参与进去,那就只能尽我最大的能力去解决外部的事情,如果大唐注定会覆灭的话,那我就让雪国和荒人一同陪葬。”
圣龙族族长沉声道:“你不是一个疯子,须知做每件事要看的都是胜算和把握,此去雪国胜算多少,你可算过?”
子非沉默了一瞬,目光当中闪过了莫名得神色:“或许,我真的是一个疯子也说不定。”
圣龙族族长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和承诺,子非的身影消失在了妖域之内。
雪国即便是在大举攻打北境的同时派人去了京城,在雪国皇宫之内所剩余的五境宗师也足有二十位之多,而且雪国能够与大唐抗衡这么多年,并且在当初薛红衣红刀染红衣的时候打退薛红衣,其本身实力之强大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按照唐国诸天卷来划分的话,留守在雪国皇宫内的二十位宗师如今起码有着不少于八位诸天卷前十的恐怖存在。
八位不弱于卫二爷的人,如此实力几乎难以形容。
在子非的计划当中,前往雪国的人有诸天卷前十的人,只是如今说是前十其实充其量只有五个人罢了,其中分别是诸天卷第六位的卫二爷,第五位的柳然,还有祖神血衣人和雷王以及千观。
再加上妖域的五位大妖,论起实力应该会在诸天卷第十到第二十之间,还有唐国诸天卷上排在薛红衣和萧泊如之后也就是第三位的白发银枪扶玉以及排名第九位的难自在和第十位的清境流。
在书信传到李休手上的时候棋魔也会前去,有这个当世棋道第一人出手的话无疑会增添极大的胜算。
这样算来的话就只有十四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少了,但这已经极限了,唐国实力排在诸天卷前二十的五境宗师要么被困在京城里要么就
是去了虚境还未回来,至于排在二十名之后的即便是去了雪国也是白去,掀不起什么风浪。
十四人面对雪国留守的二十人,胜算不高,固然综合实力强横,但是胜算估计也就在五成左右。
这还不够。
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回到小南桥,而是出现在了荒州之上,桂阳城内,皇甫家中。
几乎是在子非出现在皇甫家的瞬间,皇甫理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二人对视一眼后走进了屋内,并没有惊动皇甫老爷子和其他人。
皇甫理看着子非身上的伤势皱起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非没有解释,也没有绕弯子叙旧,而是直接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皇甫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微笑道:“能让你子非在走投无路之时想起我,这是我的荣幸。”
子非翻了个白眼,二人之间的交情可谓是十分深厚,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彼此都对彼此有着极大的欣赏,算是君子之交。
“我想请你去雪国走一遭。”
皇甫理沉默了一瞬,问道:“你要我去杀雪皇?”
子非点了点头。
皇甫理抬眼看着他,片刻后说道:“如果这是你的要求,那么我会答应。”
子非说道:“事发突然,我已经无路可走。”
皇甫理微笑道:“你既然找上了我,那我自然会帮忙,只是我想知道你的胜算有多少。”
子非想了想,说道:“你不加入,五成,有你加入,六成。”
皇甫理哈哈一笑,笑声当中满是畅快之意,他看着子非说道:“自从当年分别之后我等着与你见面再分胜负已经等了太久,只是想不到你我再次见面的时候我却不能与你交手,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他抬起了手,握成了一个拳头递了过去,笑着道:“等我杀了雪皇,你我二人真真正正切磋一次。”
子非抬起了拳头与他碰了一下,道:“你的信心倒是比我还要充足。”
皇甫理淡淡道:“如果六成胜算都杀不掉雪皇,那么我也没脸再见你。”
子非没有说话,转身欲要离去,只是刚刚转身自己的胳膊便被皇甫理拉住了。
他回头看了过去,皇甫理也在看着他,认真道:“我可不希望我杀了雪皇之后,你却死了。”
子非沉默了起来,没有说话,身形消失在了皇甫家中。
离开桂阳城之后子非的身影则是出现在了小玉山之上,他没有去惊动其他人,而是来到了叶开的身后。
叶开的速度很快,而且善用飞刀,最是机敏,几乎是在子非出现的瞬间他的飞刀便已经掠了过去。
破空之声响起,飞刀出现在了子非的额前,子非抬头握住飞刀有些无奈的说道:“叶兄还真是手下无情,枉我这么多年还时常想你。”
子非很年轻,与叶开本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但叶开的性子太过跳脱,当年的那场梅会太过盛大。
修为早已经入了五境的叶开在那场梅会之上与子非成了忘年交,二人的脾性相投,交情倒也不错。
叶开偏头看着他:“看来你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子非无奈的摊了摊手,这话他在皇甫理那里就已经听过了,当下有些不满的说道:“叶兄这话怎么说的?难不成没有事情我就不能来看你了?”
叶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欢听废话。”
子非沉默了会儿说道:“想请叶兄去一趟雪国,帮我杀雪皇。”
叶开问道:“就这一件事?”
子非点了点头:“就这一件事。”
叶开转身朝着山下走去,寒风吹动着落雪飘到了他的身上:“在我回来之后,希望你还活着。”
他没有去问胜算如何,没有去问敌人多少,也没有去问帮手在何处。
子非说了,他便走了。
仅此而已。
目视着叶开渐行渐远,子非对着他的背影行了一礼,起身咳出了一口鲜血,怅然道:“我自然想活着,只是未必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