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嘛，算了……”再纠结这个就不知道要纠结到什么时候了……鹤丸本灵叹了口气，抬头看这个人类越看越顺眼，他也知道这可能是在这个没有人会拜访的展览厅待久了的影响啦，但是你想想啊，他作为一把实战刀，陪葬和供奉就也就算了，几百年后作为古董和皇室御物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千年后，他好不容易再次踏上战场了，却又把他封印在这种地方，就算是千年老刀，也是会心有不甘的。

尤其是明明说好把他们做成分灵给更多的人使用，结果弄成刀剑男子也就算了，勉强也是使用的一种，但是返回的记忆全部剥离感情是什么操作啊！完全感觉不到被使用的喜悦好吗！惊吓的感觉也没有，所有记忆搅在一起，就像是乱七八糟拼凑的故事一样，让刀摸不着头脑。

所以他现在想要搞事，也是没办法的……吧？

【鹤自己调皮就不要怪别人。】

【就是，在刀魂殿也能搞事的就只有鹤丸大人了。】

【觉得无聊的就只有鹤丸殿下吧。】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会帮鹤先生遮掩的。】

【遮掩也没用。】

【是啊，这个人类是用鹤丸殿下的身份进来的吧。】

【嗯……反过来想，那是不是不论发生什么都不意外呢？以鹤丸殿下的性格来看？】

【……貌似很有道理。】

【啊！那我也想要出去！】

【我！我也想被人拿在手里！】

【战场啊……】

【这个人类打的是妖怪吧，那作为斩妖刀的我和兄长才是最合适的！】

【呀，似乎是这样呢。】

【哈哈哈，很有意思呢……】

“啊……”鹤丸本灵苦笑着揉揉额角，把大家的灵觉连在一起就这点不好，虽然能够共享五感和思考，但是一旦吵起嘴来，脑海里真的像摆了五百个不同的唱片机——吵死了。

138.

不理那边羡慕的刀子们，鹤丸本灵仔细观察这个和他有‘缘’的外来者，想要找出能够妥协的方法——他毕竟和时政签订了契约，不论是出于什么缘由，他也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毕竟，他不想历史被破坏，也有义务维护历史。

这是他们的‘罪’。

“你这把刀很奇怪呢，明明做工很差，基本就只是把铁条磨出刀锋而已，但是却能够兼容强大的能量……”鹤丸本灵走到鬼丸面前，手指在鬼丸手中的刀上划过，这把亮闪闪的刀就像是退去了浮华的表面，原本金光灿灿的外表褪色一般消失，露出下面浅显的上色、粗糙的做工与简略的线条。

鬼丸却瞬间认出来，这才是他一开始拿在手中的道具刀，不，应该说，这才是他的刀的真面目！这才真正是他从网上买到的那把cos刀！

但是他却也记得自己的刀……确实是那把刃长78.6cm，刃返2.7cm，刀尖是小切先的华美古刀……在遇到黑色的鹤丸之前，他就已经在使用那把刀了，每天砍了妖怪之后对刀剑的保养让他不会认错自己的刀，这也是他回忆之后觉得自己八成什么时候和一振鹤丸国永融合的原因所在。

为什么……？

“大概是渐渐改变的吧，又或者是修改了你的认知呢？你觉得自己需要变成‘鹤丸国永’，于是你的能力就帮你做到了，甚至连你自己都被你的能力骗过了也不一定。”旁观者清的鹤丸本灵随口说道。

“嘛，我就不计较你盗用我名字的事情了，但是呢……”

看着刚刚松口气的人类又提起心来，鹤丸本灵笑笑，“我是鹤丸国永，因为打造于平安时代，活到现在侍奉过许多主人。嘛，就是说我相当受欢迎的意思呢。……只不过呢，因为想要得到我，又是挖了墓，又是从神社把我偷走什么的，实在让人不能接受啊。”

说完自己的介绍词之后，鹤丸本灵朝着鬼丸勾起嘴角，露出让鬼丸觉得场面似曾相识的笑容——

“呐，人类，和我们签订一个契约吧。”

139.

等老婆婆得到消息、赶到刀魂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关上门，引动阵法打开通往刀魂殿亚空间，就看到那振从历史而来的鹤丸国永付丧神站在一个刀柜前，和一个红黑色的身影交谈着，那个红黑的身影看到大门打开，似乎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和白衣的付丧神再聊了两句，向这边进来的人类点点头，消失了。

既是行政人员又是审神者的老婆婆认出来，那是加州清光，时政测试中心性最稳定的打刀之一，也是后来引导审神者的五把初始刀中最受欢迎的一位。

“十分抱歉，是我们的疏忽，让您困在刀魂殿如此之久。”老婆婆向走来的白衣付丧神道歉鞠躬，在鬼丸走过来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些过分，但是，您和……这一位鹤丸殿下……”

“我们达成了共识。”鬼丸竭力表现出正常以及漫不经心、自然随意的样子，“放心，我们存在的本质并不一样，并没有存在方面的冲突。意识方面，我们的思考也不一样，再加上你们设置的分灵系统，规则也没有把我们当做同一个存在的趋势。”

老婆婆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在知道那些鹰派将这位‘鹤丸国永付丧神’引到刀魂殿的时候，她心脏病都差点突发了！鹰派这是要毁掉整个时政的根基啊！在刀剑男子系统已成时政主力军的现在，要是作为刀剑男子系统的根基——刀剑本体崩坏掉的话，整个时政系统都可能陷入瘫痪甚至可能整个历史维护都将崩毁！他们努力到现在的一切牺牲与奋斗都将付之东流，曾经的决心与誓言都会变得没有意义，甚至整个日本史都有可能重写！

那些家伙怎么敢？！！

她之前的手段真的都太温和了，以至于这些家伙敢铤而走险，看来她是真的要下重手了！

其实是因为不甘心失败而绝地一搏的鹰派，并不知道自己会迎来一波更大的清洗。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也无所谓了，因为背后的支柱一倒台，他们做的那些时政不容的事情必然会曝光，到时候一样会迎来大清洗，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翻盘的机会。到时候现有的系统崩溃了说不定还是好事，那样不就可以按照他们的心意重组时政了吗。

可惜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至于时政根基？毁灭就毁灭呗。他们这些流离之人已经不容于现世了，回到现世比出国更加糟糕。偷渡好歹还能引渡回国，去到现世却是会一不小心就消失得一点痕迹及记忆都不剩下。

作为在虚空中出生的时政二三代来说，更是如此。

既然如此，现世的安危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抓紧机遇多捞一点好处才重要。

140.

和外面人交谈之后，鬼丸才明白鹤丸本灵破除的自己身上的术式到底是什么——他之前和分灵三日月、鹤丸他们、甚至是其他妖怪们、本土居民们交谈并没有障碍，他听到的他们的话都是中文，同样的，自己说的也是中文。但是现在他能够清楚的明白，周围人说的都是日文，只是他能够意会他们说要表达的内容罢了。

不是听不懂真是太好了。

文字也一样，他能够看懂走廊上标识牌上的日文字，也能够明白文字表达的意思，虽然还不知道写出来是什么样，但是……鬼丸莫名就明白，自己写下的字并不会改变，术的效果在他笔下，最多能够让看这个字的人明白他在表达什么意思，但并不是他会写日文。

而说话也是一样的道理，不是他说的话让人明白，而是一种精神操作，和他具体说了什么并没有关系。

怎么说呢，术式被破除之后，鬼丸突然感觉到，穿越在这一瞬间——

变得……真实起来。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自己的历史、自己的文化、还有自己故事、自己的命运，而他只是一个外来者，这里不是他长大的世界，甚至没有一点熟悉的地方，孤独与寂寞瞬间袭来——他在这里没有根，也没有羁绊与留恋。

他孑然一人，无亲无故，无牵无挂。

141.

鬼丸在踏出刀魂殿没多久，脚步停了下来。

“鹤丸殿？”老婆婆时刻关注着他。

“鹤丸受伤了。”鬼丸沉声说。

在来时政之前，鬼丸给鹤丸加强过契约，差不多就是把刀帐上的部分功能复制到他身上，在察觉到时政有压迫刀剑的阵法之后，去压阵的间隙，鬼丸还想办法在鹤丸身上固化了一个防御，虽然未必能抵御那个针对刀剑的阵法，但是聊胜于无，做点措施当做安心也好。

之前刀魂殿的结界隔绝了刀帐的功能，只留下基本的契约感应，这大概是因为本体刀毕竟还是要连着时政某些阵法以用作召唤分灵的，不然，以这大阵的严密程度，连契约都会被屏蔽。

不过起码能够知道鹤丸还未碎刀，这也是鬼丸能够安心等待的原因之一。

但是现在鹤丸最少中伤，而且可在他身上的防御措施也被破坏了。

“我可能要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皱了皱眉，鬼丸如此对老婆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