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一丝乐观的心态,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以为一切只如我眼前所看到的这样简单,以为枫桥夜雪能够成功的躲过那些弟子的纠缠,而将风逝流萤从行刑台上带下。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命运在给予他们一丝希望的同时,后面接踵而来的却又是另一种更为沉重的伤害。
不远处,天边传来一阵麒麟的嘶吼声,随后,便看到天边云雾之上有数百名青衫弟子,手持长剑往行刑台这边飞去。他们身后跟着而来的是一脸怒意的元虚上尊。
“这……”
娘娘腔腔面露担忧,走上前去,欲冲身上前去帮忙。不过,他还没有向前走几步,整个人便像是被人纠住了衣领一样,重重地又跌回到了深渊边缘。
“为什么?为什么要拦我?”
他紧咬着牙,从地面上爬起来,踉跄着脚步走到了紫莲的面前,面色恼怒大声质问着紫莲。
我在一旁静静看着,对于娘娘腔腔对紫莲说话的态度,表示很不满意。不过,却也没有勇气上前去指责他的不是。说到底,这件事情是与我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这里除了紫莲,又没有谁会知道,那本应该被绑于诛仙柱上被火焚的人,其实应该是我。
紫莲面上无甚表情,目光只是依旧眺望着远方。听着娘娘腔腔在身边不断大声叫喊着,他微微有些不耐烦了,两弯好看的眉毛变得紧蹙,抬手拂袖,止住了娘娘腔腔不断发出的叫喊声。
我瞥目看向一旁,因为被紫莲施法定身在一旁不得言语的娘娘腔腔,心里面突然变得有些同情他的遭遇了,转过头对紫莲道:“师父,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不过份。”
他微微皱眉,不以为然道:“如果放任他过去,那才叫过份。”
“咦?为什么?”
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不解问道。
紫莲目光看向远处,回道:“小鱼,你可有看到元虚上尊也赶来了行刑台?”
“嗯。”
我乖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
紫莲又道:“三失乃是元虚上尊门下最为器重的弟子。如果今日他违背元虚上尊之命,跑上前去帮助枫桥夜雪与风逝流萤。那么他与元虚上尊的那一份师徒之情,就极有可能会因为他的一时冲动而就此毁掉。为师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再者,这件事情并不是说有了他的参与就一定能够成功了,任何时候,自不量力和鲁莽行事都是要不得的。”
“哦!”
我心中似懂非懂,看紫莲讲的一脸认真,也没好意思扫他的兴,一脸慎重的对他点了点头,表示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掌门师公,掌门师公。”
粉嘟嘟的声音响起,他两手紧拽着紫莲的衣袖一脸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
“怎么了?”
我开口问他道。
粉嘟嘟抽了抽鼻子,伸手指向天边,“刚才嘟嘟看到一个人往大火里面跳下去了,他……跳火了。”
他像是被那一幕给吓到了,此刻说话的声音也是带着一丝颤音。
“没事。”
紫莲伸手抚上他的小脑袋,轻声安抚道:“那个跳火的人不是别人,他是你的二师公。他跳进火里也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去救你的流萤师叔,他会没事的。”
“是的么?”
听紫莲这么说,小胖子才停止了哭泣。
“嗯。”
紫莲颔首应道。
“放箭。”
正在此时,天边,突然又传来元虚老头愤怒的声音。
“放箭?
此言一出,我心中顿时一惊,转过身与紫莲一起目光看向行刑台方向。
事实真的并不如我心中所想的那样美好,枫桥夜雪他是来了,他也是来救风逝流萤了,可是,我高估了他的能力,他现在已不再是魔界传闻中那个在三千年前驰骋仙界的上仙了,他现在根本上就连一界小妖都比不上了。
“不要”
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声音划破天际,刺人耳膜。我看到一支羽箭从天边飞来,直直向他们两人射去,速度快的惊人。在羽箭距离两人不过一丈远之时,我看到风逝流萤推开了枫桥夜雪的怀抱,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快要射到他身上的利箭。
“萤儿。”
一声饱含痛苦的长啸声从深渊对面传来,听入耳给人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凄凉。我看着枫桥夜雪抱着风逝流萤的身体从刑行台那边飞来。
“师……师父……”
颤抖着声音,我颤声唤了紫莲一声。
“怎么办?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伸手紧紧抓着紫莲的衣袖,双手竟开始忍不住直颤抖。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们,害了流萤师姐。
紫莲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目光更加凝重的看向了远方。
枫桥夜雪抱着一身血衣的风逝流萤往深渊这边飞来,飞到半路,两人停留在了万丈深渊上的一朵仙云之上,身子紧紧相偎。
他动作轻轻地将风逝流萤放躺在了自己膝上,然后,手指轻抚过她的眼上嘴角,最后,停留在了那张被兰朵儿划满伤口的脸上。
一滴,两滴,我看到有眼泪从他的眼角上滑落下来。
他,终归还是爱着她的吧!
腥红色的血液,不断地透过云层,从天空之上滴落下来。持剑而来的青衫弟子,也并未多迟疑,看着枫桥夜雪抱着风逝流萤坐落在了云朵之上,再没有做反抗之后,一个个又持剑向这边追了来。
紫莲紧握住着我的手,怕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激动的事来,拂袖上前,在眼前布上了一层结界,将我们与那些人隔了开,也与枫桥夜雪和风逝流萤隔了开。
隔着结界,我再听不到外面喊叫的厮杀声了,也闻不到空气中那一阵阵让人闻着心生悲楚的血腥味了。远远的,我只看到枫桥夜雪他颤抖着双手将风逝流萤的脸轻轻捧起,眸光深情看着她,像是对待世间最美好的珍宝一样,指尖温柔地在她满是伤痕的脸上轻轻游走着,动作很轻很缓,像是担心自己稍微用一点儿力,就会将怀中人弄疼一样。
他嘴角蠕动,好像是在对她低诉着思念。一滴,两滴,我看到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滴下,最后,一个迟来了三千多年的吻,定格在了她的唇瓣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