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紫莲像是念书一样对我讲着这样凄美动人的故事,我心里是极度抑郁,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我的胸口一样,想哭哭不出来,想叫也叫不出声来。
“哑巴了?”
紫莲的声音蓦地响起,我抬头看向他,此刻,他正一脸疑惑地盯着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面上浮出一脸不解之色。
“不是。”我撅着个嘴,心里面因为他这句哑巴而有些生气了。
“那你就是在生气了?”他自顾自猜测着,走下榻来,慢慢向我走近过来。在距离我不到三步之遥时,蹲坐在了我的面前,满脸笑意地看着我道:“你生气时的模样,还真是有些难看。”
难看?听了他这话,我赶紧地抿紧了嘴巴,舔了舔嘴角,嘟起嘴巴来笑盈盈地看着他,却见他脸上笑意逝去,瘪着个嘴有些无奈对我摇了摇头,道:“你现在这模样还不如刚才。”
一听他这么一说,我是彻底挎下了脸,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不想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了,便问他道:“陆蔓蔓是流萤师姐的前世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他卖着关子说着。
估计是因为蹲身在地上有些难受了,于是又摆出了一副打坐的模样,坐到了我的对面。
“陆蔓蔓的尸体并没有厚葬皇陵,而是被枫桥夜雪给带走了。而后,他去了魔族,欲与魔族至尊定下了协议,用自己半世修为换得魔界为陆蔓蔓续命。可是,魔族至尊却并未同意他的要求,她说不要枫桥夜雪的修为,她想要拿去的是陆蔓蔓心里有关于枫桥夜雪的所有回忆。”
“魔界至尊?”
我大声叫道:“师父,你口中所说的这个魔尊,应该是三千年前被你打下洙流漠的殁魅璃吧!
要知道,魔界而今的魔尊为人可是很好的,他不可能会是这一种人。”
说到此,我乐呵呵地笑着,挑挑眉看着他,讨好道:“师父大人,您三千年前将她打倒在地时的模样,一定是威风极了好看极了!可惜,小鱼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没有那个眼福能够像其他人一样有幸看到师父做为战神的另一面。”
“呵呵……”他皮笑肉不笑,呵呵笑了两声,抬起眼帘来,又十分不悦地瞪了我一眼,“那时候,仙界与魔界不共戴天,你就算是有幸见到了为师作为战神的另一面,怕是也会如那些在仙魔大战中的魔众一般,成为了洙流漠上的一具白骨。”
“白骨?”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骨头,愣愣着对他摇了摇头,“那小鱼还是不看了,小鱼现在呆在师父的身边做徒弟也很不错呀!虽然,不能看到你作为战神的那一面,不过,小鱼也很满足了。”
“知道满足就好。”他突然又垂下了眼帘,叹谓道:“这世界上,并没有完全不付出的得到。你想要从别人的身上,索取到一些你想要的东西,那你就要准备好用同样贵重的东西去与之交换,亦或是用比别人给予你的还要多的东西去与之交换。对于陆蔓蔓而言,失去了那些的记忆,也许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往后她不会再因为你二师伯而感到难过伤心了。”
“不是,不是。”
我一个劲地对紫练直摇头,反驳他道:“小鱼觉得流萤师姐一点儿也不想忘记二师伯,相反地,她想要将二师伯永远地记在心里。害得她国破家亡,是二师伯的不对,可是爱上了二师伯,流萤师姐她也没有办法。二师伯欺骗了她的感情,却也给了她十五年以来最美好的爱情。虽然,不知道那份爱到底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可是,那个谎言对于久禁宫门没有接触过世间情爱的陆蔓蔓而言,那却是她短暂人生中最为美好的一份记忆了。”
三千前因为他国破家亡,三千年后因为他备受欺凌。
我紧捏着拳头,一脸愤愤道:“二师伯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在欺骗了她,害得她国破家亡了以后,还将那一份她视为珍宝的回忆,也从她脑子里面抹去了。二师伯太坏了,太残忍了。小鱼讨厌他。”
闻我愤愤言词,紫莲脸上表情却依旧是无甚变化,只是貌似敷衍地轻轻对我点了点头,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命运给了他们一场最为玩笑的相遇,却也在这最为玩笑的相遇中,给了她一份痴心所求的爱情。可为什么到了最后,老天爷却是连一段最为美好的回忆都吝啬给她。这个殁魅璃真是太可恶了,怪不得师父你要将她给杀死了。”
说到这里,我目光闪闪看向紫莲,等着他来夸奖我几句,却没有料到他的面色却忽地一阵惨白。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我一脸担忧看着他,心里想着就算我这句话说的再如何好听,他也不应该会变得像是死了人一般的表情呀!刚才流萤师姐被抓走之时,他也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呀,如今怎么就因为我这几句话,而脸色变得这么难看了。
“没事。”他回过神来,微微对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你这是从哪里总结出来的一些破理论。回忆这种东西,固然美好,但是,却不值得人去不断回想,一旦想起来,心就会沉溺下去,沉溺到其中无法自拔。那些曾经被自己所坚信的事情,因为回忆的不继袭来,而让人心越来越迷茫,分不清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而那个在记忆中快要被时光抹去的影子,也会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是。”我撅着嘴,摇头对紫莲道:“师父这一种想法,也只有那一些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而做出了伤害自己所爱之人的坏男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这种男人心里一向自以为是,伤害了别人,不知悔改,竟还在心里努力地为自己寻找借口,而妄想使得自己心安理得。”
我大声叫着,心里一下子是怒火滔天,感觉就像是自己前不久曾被这一种男人所辜负过一样。不过,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我活了三千多年,二千多年的小鲤鱼,一千年的人,我心里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紫莲一人而已,什么时候竟还与别的男子扯上关系了?难不成,此刻我心中这份错觉是来自于对以后的预感?不好不好,想到此,我心中直觉不妙,赶紧地摇头晃脑要将这种不好的想法甩掉。
紫莲目光怔怔看着我,半晌才声似缥缈着道:“也许,你说对了。不是戏中人,难解戏中意,为师是在用自己的眼光来看他们的故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