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永远也找不到这里,那我们就做一对相依为命的野人也不错。”沐晚乐观的已经开始想像了。
“夫人这个提议也不错,到时候我们就占领这个岛,然后生许多许多孩子,发展成自己的王国。”
沐晚知道凌慎行是在逗她开心,不过,只要有他在,哪怕是环境再艰苦,哪怕永远也没有获救的可能,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好吧,她就是这么矫情。
小铁罐子里的水已经开始浮出气泡,在沐晚好奇的注视下,那些气泡一点点散开,最后如同喷泉一般从下面开始向上冒,最后是滚开了。
“水开了。”沐晚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瞧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凌慎行不免失笑:“等水凉一凉就可以喝了。”
沐晚使劲点点头,在海里游了那么久却没有喝水,之前情难自禁又和他进行了点体力劳动,她真的是很渴很渴,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滚烫的热水喝进去。
眼巴巴的等着水凉了,凌慎行把小罐子递过来让她先喝。
沐晚也不嫌弃这罐子又脏又旧,对着罐口就喝了起来,雨水着实不太好喝,有股很奇怪的味道,她喝了一大口,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又将罐子递给凌慎行。
两人这样交换着喝了一罐子水,凌慎行又将空罐子拿出去积攒雨水,而沐晚找了一片大叶子,又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将叶子放进去,把罐子接来的水倒在里面储存。
如果明天雨停了,他们要喝淡水就成问题了,所以现在多储备一些有备无患。
两人这样忙碌着,天已经亮了,雨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沐晚吃了两个野果子,勉强压下了那种饥饿的感觉,幸亏之前让楚南风拿了吃的给她,不然现在一定饿得眼花缭乱。
只是有了水有了果子,她却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头痛欲裂。
凌慎行人外面又找了一些东西回来,看到她坐在草堆里,脸上有着异样的潮红。
他急忙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是滚烫的。
“阿行,我发烧了。”沐晚打了一个喷嚏,说话也是闷闷的,“大概是昨天冻着了。”
凌慎行可以让他们在这野外生存下去,却不知道如何应对疾病,顿时焦急的问道:“那怎么办?”
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无助的神情,沐晚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将身子依偎进他的怀中:“你别着急,这岛上树木丛生,一定能够找到可以退烧的药。”
“好,你说,我去找。”
“你去找找看,这里有没有柳树,如果有的话,取一些柳树皮回来,如果山上有小的野菊花,也可以采一些回来。”
沐晚又说了两种常见的草药,把形状样子描述给他听。
凌慎行点点头:“你乖乖躺着,我一定能把这些东西找回来。”
“嗯。”
凌慎行扶着沐晚躺下来,又用手帕绞了水覆在她的额头上,到底不放心,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十分不舍的道:“我很快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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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烧得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做了梦,梦中她正站在手术台前,护士有条不紊的递来各种剪刀钳子。
“陆大夫,你是不是不舒服?”
“陆大夫,你出了好多汗?”
“陆大夫……陆大夫……。”
沐晚右手一抖,刀子割开了病人的主动脉,一股鲜血仿佛水流船喷溅而出。
而那个病人的脸竟然是凌慎行。
沐晚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干燥的石洞,旁边有火苗在刺啦刺啦的燃烧着。
她忍着头痛,酸软的四肢几乎使不上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一定很久了。
凌慎行还没有回来,这让她十分担心,这岛上的环境她并不了解,也许还有其它潜在的危险。
她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洞口往远处看去。
雨停了,岛上的空气十分新鲜,四处都是石头堆成的小山和密密麻麻的林子,一眼望去,竟然没有看到这个岛的边际。
“怎么出来了?”凌慎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烧得差点昏厥的沐晚还倔强的坐在石洞的门口,此时听到这声音立刻惊喜的睁开眼睛,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就站在面前,她不由眼眶一热,像是几百年没见过他似的。
“阿行。”她的嗓子都烧得哑了。
凌慎行既生气又心疼,把手中的东西一扔,上前把她抱了起来,她的身子还是滚烫的,一双眼睛却像是黑漆漆的星子般望着他。
“阿行,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醒来的时候看不见你,真的是害怕了。”
“傻瓜,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凌慎行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我让我找的东西我都找到了,你看看找得对不对?”
说着就把外面那些东西都捧了进来。
沐晚坐起来一件一件的拿起来看,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她举着一根小草,嘴角忍不住抽搐,她自认为描述的非常清楚了,可是这只狗尾巴草是怎么回事,确定不是拿回来逗她玩儿的吗?
不过,沐晚还是从一堆杂草里找到了她想要的药材。
她指挥着凌慎行将这些药材按照她的方法放进小铁罐子,然后放到水上煮。
凌慎行一会儿又从外面提了个东西进来,血淋淋的一块,竟然是肉。
沐晚好奇的问道:“这是哪弄来的?”
“我在那边的林子里遇见了一头野猪,于是就把它给杀了。”
沐晚病着,只喝了一点水和野果子,如果没有充足的营养,恐怕病情会越来越重,所以,他看到那头野猪时,立刻就决定了它的命运。
只不过野猪太大,他只有一把匕首,一人一猪着实缠斗了很久,野猪最后是被驯服了,但他也是挂了彩,只不过没让沐晚知道而已。
“怪不得你去了这么久,原来是去抓野猪了。”沐晚看了眼他被衣服盖住的右臂,“让我看看你的手。”
凌慎行心虚的笑道:“昨天晚上不是全身都看过了?”
沐晚正色道:“你快过来。”
她病得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可他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了。
沐晚伸手撩开他的衣袖,果然看到几道深深的血痕,上面的血都已经干涸了,乌黑的结成一片血痂。
面对沐晚无声的质问,凌慎行顿时有些怂了:“好吧,那野猪大概是成精了,极为难缠,我们想吃猪精的肉,自然得负出点代价。”
沐晚本来还是板着脸,听他一本正经的说出“猪精”两个字,忍不住一秒破功,笑了出来。
见她笑了,凌慎行小朋友才讨好的说道:“夫人不要生气,这点伤不碍事的。”
“你捡的那堆东西里,正好有能止血消炎的药,你拿过来,把根弄碎磨成浆汁涂在伤口上。”
“好。”凌慎行乖乖的去拿了沐晚所说的药材。
等把他的伤口包好,凌慎行就开始把猪肉架到火上烤,野猪的味道不比家猪,有很大的腥味儿。
他将从石头上刮下的盐粒弄碎洒在上面,又将山上采来的一些野胡椒放上去一起烤,去腥。
不久,烤肉的香味儿就传了出来,沐晚病得不太想吃饭,但闻到这味道还是精神一震。
凌慎行将烤好的猪肉放在树叶上,用匕首切成薄片,亲自喂到她的嘴里。
对于没有食物和水的两个人来说,雨水就是最好的饮料,烤野猪就是最好的bbq。
沐晚吃了一小块猪肉,空空的肚子里也瞬间有了暖意,她觉得反胃,便没有多吃,只嘱咐凌慎行把剩下的都吃光,他从半夜就一直在外面走动,体力消耗了不少。
中午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很烈了,凌慎行将野猪肉分成数份放在阴凉的地方存好,然后回到石洞里看沐晚。
他摸了摸沐晚的额头,已经不似早上那般烫了,但还是热热的。
“真舒服。”沐晚扬起唇,“你的手凉凉的,就像是天然的降温剂。”
他索性在她的身边躺下来,手仍然搭在她的额头上,两人并肩望着石洞的洞顶。
沐晚的眼睛闭着,喃喃的说道:“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虽然缺衣少食,但是没有算计,没有战争,只有两个人的心心相印。
“如果你喜欢,我们就不回去了。”
沐晚笑了笑,没说话。
凌慎行这话自然是拿来逗她开心的,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永远不会在一条平行的轨道上,她的罗曼蒂克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阵子的新鲜,他真正心系的还是这个天下。
他的鸿鹄之志怎么熄于这样一个无名小岛,就算他同意,她也会反对的。
两人相拥着一直睡到傍晚,沐晚才在梦中惊醒,惯性的伸手摸向身旁的位置,摸到他坚硬的胸膛,狂跳的心才慢慢安定了下来。
“阿行。”沐晚小声喊他。
“嗯?”凌慎行转过身,手搭在她的额头上。
烧已经退了大半。
“我们这一样一直睡,要是有船靠近了也不知道我们在岛上,那怎么办啊?”
凌慎行捏了捏她的脸:“放心吧,我早就布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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