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没事,你快去!"
"不行,皇兄下的命令我不会违背。"
"你——"裴惠昭一阵气急,事到如今,她只能暗暗祈祷早上雪儿跑到怡康殿那一趟没有白跑。
恰在此时,就见御花园门口跑进来胡嬷嬷,对着宁太妃大喊道:"娘娘太妃,不好了,殿下他抽搐不止!"
"什么?"宁太妃转过身,疾步朝着胡嬷嬷走去,当看到轿子里的成王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抽搐不止的时候,不禁连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本宫离开怡康殿的时候阿瑜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回太妃的话,殿下今天一早都是好好的,就是刚才太妃离开怡康殿不一会儿殿下就脸色发白,老奴起初以为殿下是凉着了,就给殿下多穿了一件衣服,谁知也没管用,后来见殿下额头渗出冷汗,老奴连忙让人去请太医,谁知太医院空无一人,听说太医都来御花园了,老奴只好带着殿下来御花园。"
听了胡嬷嬷的话,宁太妃看向不远处站在亭子里的一干太医命令道:"你们立刻来给成王看诊问脉!"
"这——"太医们面面相觑,经过刚才那一场风波谁都知道宁太妃准备谋权篡位,这个时候去给成王看诊那岂不是附逆,寻常太医们谁也不愿干这样的事。
见此情形,宁太妃十分震怒,她本就是准备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如今局势挑明,她再不会像平日那样藏着掖着不露本来面目,因此,宁太妃面露凶相地看着一干太医,冷冷地质问道:"没有人吗?"
一片死一般的沉默,接着就见宁太妃对着四位内侍抬了抬手,指着其中一位距离她最近的医师说道:"把他给本宫带过来!"
"是,"内侍迅速将那位年轻人带到宁太妃面前,接着就听宁太妃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宫命令你立刻给成王诊脉!"
"太妃谋权篡位,人人得而诛之,在下恨不能为皇上分忧,又怎么可能为乱臣之子看诊!"
"好,好得狠!"宁太妃一声厉喝,"杀了他!"
顿时,血色四溅,刚才还掷地有声的人此刻已"砰地"倒在云径小路上,这让在场的众人惊慌失措,她们也许算计过别人的生死,但却很少眼睁睁地看到鲜血与杀戮,一时间御花园里满是血色与惶恐,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宁太妃要杀谁?或者她准备把她们一个个都杀了?
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裴惠昭这时却是愈见明了,人便是这样——不在恐惧中爆发,便在恐惧中死亡,裴惠昭自从遇见萧赜便屡屡面临恐惧,甚至几度频临生死边缘,每一次她都是咬咬牙挺过来,这每一次的活下来给予她的不禁是生存,还有生存下去的智慧与胆量。
就像是现在,她又一次面临死亡,而且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以往是她一个人,这一次却是她,她心爱的男人和她的孩子,三个人面临生死,不,甚至还有千千万万的南齐百姓,这个时候怎么能被恐惧击倒,怎么能就此一败涂地?
绝对不行!裴惠昭冷冷地注视着宁太妃,她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有可能反败为胜的机会,接着就见宁太妃喊来第二位御医。
大约是被先前那位医师的死吓怕了,那位御医战战兢兢地来到成王身边,然后抖擞着手为成王诊脉,接着又愈发胆怯地来到宁太妃面前复命:"成王的情况看起来很奇怪。"
"奇怪?为什么?"
"成王并不是生了什么病,而像是中了什么毒。"
"中毒?"
"是。"
"成王中了什么毒?"
"不知道。"
"你敢骗本宫,来啊,把他拖到那边去杀了——"
"是,"内侍们一拥而上,被压住的太医大喊,"太妃饶命,太妃饶命——"
眼看内侍们就要手起刀落,裴惠昭立刻大喊一声:"刀下留人,我知道成王殿下中了什么毒!"
"你?"
"是!"裴惠昭一脸笃定地迎向宁太妃的视线,她就是要等到宁太妃抓狂,毫无办法的时候再出声,如今终于是等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