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煌大酒店。

跟土里土气的名字一样，这家大酒店的装修也处处透露着爆发户的气息，金碧辉煌的装饰不用细说，光那个门口的喷泉，直径就接近百米，跟个小操场似的。

超凡降临后，世界各地掀起古风运动，如今华国境内，很多人都喜欢穿传统的汉服，许多饭店也跟着这股风潮，将装潢改得古香古色。

但无论如何，像金煌大酒店这样把实力和财力大大方方展现在明面上的商家，依然能得到客人的喜爱，其宴席规格之高、菜品酒水之美味、服务人员之专业，都是在玄都出了名的。

这一日，金煌大酒店最好的宴厅“日辉”中宾客盈门，桌子上有各式美食，干净勤快的服务生穿梭在各处，人们举杯交谈，气氛融洽美好。

沈云薇跟在父母的身后，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小姑娘长得好看，笑意盈盈的样子极其招人喜欢。

这次宴席虽是为了给从外地归来的张清圣接风洗尘，但张清圣现在贵为太玄司副司主，位高权重，这些有心攀附其势力的人们也不敢过于纠缠，因此大部分都是先去拍张清圣几句马屁，就各自寻人交谈，拓展人脉去了。

在宴会的中心，张清圣得体地应付这些聚集在他名下的人们，他如今是太玄司的副司主，除了修炼外，还要处理很多超凡事务，待人接物早已达到炉火纯青的水平。

在张清圣含笑送走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后，萧飞羽啧了一声，戏谑道：

“行啊张副司主，跟人说话时疏远中带着亲热，虽身份地位远胜于他人，但依然让人如沐春风，更难得的是，交谈之中隐有距离，让他时刻知道你才是绝对的权威者和主导者……牛啊，不做传销可惜了。”

张清圣倪了他一眼，打开一瓶苹果醋喝了下去，酸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中，他哈了一口气，对这饮料感到满意。

“至于吗你，还故意不喝酒？”萧飞羽敲了下玻璃瓶，寒冷的力量在里面旋了一圈，给苹果醋冰镇：

“你已经突破到五境，区区凡酒根本不可能影响你的判断，喝起来跟清水无异，干嘛克制自己？而且还不让我喝？”

“因为我们回玄都，是来杀人的。”张清圣说话间，已经在二人身边布下了两层空气薄膜，里面有极小的真空地带，可以将声音隔绝开来：

“飞羽，我们现在身居高位，以成操刀之手，但正因为真正危险的事会交由下属去做，才要更加谨慎，绝不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我还是不懂，这跟你不喝酒、只盯着苹果醋狂干有什么联系？”

“这是一种暗示、一种从心灵深处给予自己的戒条，能让我时刻警醒。”

“呵，吃饱了撑的，你们这些聪明人啊，就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确实是虚头巴脑。”张清圣点头：

“我曾在古院时，老师就告诉我，说我机心太重，最不适合的就是道法自然，因此我在神夏大学时主攻命理数术，研习了大量法术，发现最合乎我路数的是真魔宗的［千心流］，直到现在，我的很多言语也按照真魔宗的习惯来。”张清圣顿了顿，接着道：

“飞羽，从天选之试那天开始，我就看出你小子其是侵略如火的霸道性子，刚巧你在大一下学期转入剑院，性格合乎超凡道路，才能事半功倍！”

“……你这一套一套的，真的假的啊，我咋从没听你说过？”

“假的，嘻嘻，其实是我们晚上要去拜谒林司主和赫连先生，喝酒不太好。”

“……老张你有点皮嗷，赶紧找一个老婆吧，你这如今也是功成名就，还不找个人暖被窝？”

“你不也是么？这么多年一直是单身。”

萧飞羽听后一愣，认真思考后，才张了张嘴巴，郑重道：

“老张，其实我老早就想告诉你……”

可他话才起一半，余光就瞥到一个三口之家正在朝这个方向走来，萧飞羽下意识地把后半句咽下去，耸耸肩：

“算了，以后再说，你先忙你的吧。”

张清圣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撤掉空气罩，开始跟过来的沈家三口聊天。

“大伯好。”沈云薇见缝插针针地呼了张清圣一声，虽然他们看着是同一年龄段的人，但修炼之人向来不能以外貌推测年纪，沈云薇喊得倒是没什么心里包袱。

张清圣打量下沈云薇，点头道：

“不错，神清气足，我记得你，我曾经给你基础的锻体法，看来你不仅天赋好，修炼也勤勉。”

“哎呦，多谢大哥了，小女哪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啊，这人就是个皮猴子，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皮点好。”张清圣笑道：

“古往今来能成事的，都不是什么老实人。”

“大哥您可太会说话了……云薇，还不快谢谢你大伯？”

“谢谢大伯，我如果有一天，能达到您百分之一的成就，就心满意足。”沈云薇仿佛一只无情的嘴甜机器，巧笑妍兮。

不过，张清圣还是轻易地从沈云薇的脸蛋上读出尴尬和不好意思的情绪，他心念微微一转，就推测出了这小姑娘的想法和性格，对沈云薇多上了几分心。

——他最喜欢这种被卖之后，还能给人家数钱的老实人了。

……

是夜，张清圣和萧飞羽来到玄都中心街道的一处大楼下，这座庞大的建筑足有百层，虽看似是现代的摩天大厦，但谁都知道，这座大楼里有层层空间叠障，甚至还有几个附属的小世界隐于其中。

“张副司主、萧统领。”站在门口的佳人看到是这二人，在阵法验明身份后恭敬低头道：

“一路辛苦，请进。”

张清圣微微颔首，和萧飞羽一起出乘坐电梯来到最高层，在顶部空旷墙壁面前默念法诀，随后，发着微光的门扉打开，二人进入，出现在一个会议室中，这里虽然看着跟外界没什么区别，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已经身处于地球之外的小世界中了。

会议室里，加上张清圣和萧飞羽，共有十六人。

司主林长青、命师赫连忘忧、六位副司主、八名统领。

这，就是如今太玄司的所有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