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日零点整,华夏大地上空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一块块棱角分明的巨大立方体在各个省市上空蓦地出现,它们的边长皆为九百九十九米,外壳似乎为青铜铸造,其上有无穷玄妙花纹,这些以万吨计的庞然大物们静静悬浮在离地面万米的高空中,壮丽而压抑。
全球沸腾了,第一个看到这奇景的人从床上爬下来,打电话告诉自己亲朋好友天空上的巨变,一传十、十传百……
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本来应该在睡梦中的人们都起身下床,看着如山般大小的立方体。
他们在惊叹这份伟力的同时,也知道这奇迹出现的原因。
——今天,就是神夏大学的天选之试,六十万最优秀的华夏高三应届生,将会一齐参加这足以改变命运的考试,最终只有一千二百人能得偿所愿,进入神夏大学。
鲤跃龙门,莫不如是。
早上七点钟,张清圣喝完一杯牛奶,又吃了几个包子,将小碟和水杯洗干净后就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早间新闻。
如他所料,所有电视频道和网站新闻都在播报今日的天选之试,棱长近千米的巨大立方就这么不可思议地体横亘在华夏大地的上方,城市、森林、海域、湖泊、雪山、平原……它们出现的位置没有任何规律,似乎是巨人玩闹地将骰子投到人间。
据新闻报道,到现在为止被发现的巨大立方体,总数已经超过七百个,并且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总数必然还会增多。
——神夏大学,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半个小时后,张清圣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巅峰,站起身来,刚想穿上前些天赫连忘忧送过来的那套天蓝色的运动服,却蓦地想到了什么,沉默一会儿后将其脱下,换上了纯白色的同款。
刘先生,望您在天之灵,能保佑我能顺利通过这场考试吧……
张清圣喃喃自语一声,低头默道:
“考生张清圣,请求登录考场。”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传来,因为有过西岭雪山秘境的经历,张清圣对空间传输并不陌生,只是轻闭眼睛,在一切归于平静后才缓缓睁开,打量四周。
他现在正站在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上,鼻子里满是泥土和青草的气味,耳边隐隐可听见各种鸟兽的叫声,空气中有淡淡的潮湿感觉,似乎刚下过雨。
除他之外,还有数百个少年少女被传送至此,他们拘谨而又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平原,偶有几个大胆的还聊起天来。
张清圣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打扮和举止,心中默默思忖:
“漂浮在国土上面的巨大立方体是压缩后的小世界,每个都会传送进数百名参加天选之试的学生。”
“而且听他们聊天时的口音,川省人并不多……进入立方体时是完全打乱顺序的啊,我还以为可能会和P哥一起参加考试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正在这时,脚下地面猛地一震,一座不大的茅草屋从空气中“挤”了出来,它大概只有3、四米高,样式老旧,如同年代戏里的贫民居所。
数百名高三学生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茅草屋,没人敢出声,草地倏地陷入莫名的缄默中。
但神夏大学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一个女人从茅草屋中走出,掩嘴笑道:
“诸位久等了,我是神夏大学杂院的老师,合欢宗柳若嫣。”她是成熟少妇的形象,丰美多姿,眼神勾人,看着不像是一个超凡大学的老师,反倒更像古代青楼里的“妈咪”。
柳若嫣似用手扶着茅草屋的门框,笑吟吟地接着道:
“此次用来选拔入校学子的法器[白月青砖]共有一千个,每个都会容纳六百左右的选拔者,考场的考生都是随机从华国各地抽取。”
“本次天选之试共分为两个部分,其一为[文考],其二为[武考]。”
“文考为资格考,只有[通过]与[不合格]两种成绩,不合格者没有资格参加武考!”
“好了,规矩就这么多。”柳若嫣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笑,不过她还知道自己在代表神夏大学招生,没敢做更过的事,压住自己常年待在合欢宗养成的“职业病”,素手微抬,掀起茅草屋的门帘:
“现在,请被叫到名字的同学进入。”
“第一个,吴美琪。”
被叫到的女孩子一愣,有些紧张地咽口唾沫:
“柳……柳老师,是叫我么?”
“是的呢~”
“唔,好的……”吴美琪长出一口气,走进茅草屋中,柳若嫣随后放下帘子,等待一会儿后又重新掀起,众人定睛一看,吴美琪竟然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
“吴美琪,不合格。”柳若嫣摇了摇头,话音未落,这个哭泣的女孩就消失在原地,显然已经被传送回家。
“下一个,程皓。”
“程皓,不合格。”
……
“下一个,卓凯。”
“卓凯,不合格。”
……
“下一个,韩云雅。”
“韩云雅,通过!”
……
张清圣默默计算着通过与不合格的人数,感觉其比例是1:5的样子。
这处考场的六百余号人,最终只能留下百个?
第一场文考,就能刷下来六分之五的人?
他默默想着,猛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个,张清圣!”
“学生在。”
张清圣打起精神,冲柳若嫣行了一礼,大踏步走进漆黑的茅草屋中。
随着身后的柳若嫣将门帘放下,晦暗的屋内骤然明亮,六个人出现在一张桌子的后面,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着打扮都不同。
坐在最中间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到张清圣进来,笑着摸一把胡子,轻声道:
“张清圣同学,对吧?”
“正是学生。”
“好,别紧张,放松。”老者和蔼道:
“自我介绍一下,老朽是这个考场负责文考的主考官,名字不值一提,不过是酆都秦广王座下一小鬼而已。”
“我们这个文考,其实很简单,就是针对你做过的一些事情提出问题罢了,其余几位考官可能会做出补充或追问……你懂了吗?”
“是,学生知道。”
“好,孺子可教。”老人挺高兴地点头,拿出一个被红绳绑住的小册子,展开后问道: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可曾记得,你在西岭雪山中杀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