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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程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阴鸷的气息。

没别的，就是觉得这种气质和社会人很搭配。

无缘无故的，上街考察市场，被混混挑衅，打了一架，然后变成嘿大哥，还要带领看起来更咸鱼的几个菜鸡去和那种，统一了一个片区的狠人对决，不先熟悉一下大佬的气质，方程怕自己临阵逃脱。

杨伟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进行着他的演讲，“咱们分宜城的繁荣，靠的是什么？不就是城东的官府支持，还有咱们昊天帮对城南商户无微不至的关怀？”

“老大说的对”，纹身小哥似乎团队定位就是个捧哏，露龙纹刺青吓唬人只是副业罢了。

杨伟一巴掌就呼过去了，骂道：“对你个头啊，戳大木娘，你是不是傻，咱们老大是眼前这位……对了，大哥，你叫啥？”

“方程”。翻了个白眼，名字都没问就敢让自己当老大了。

“对，方程方老大，人如其名啊，方正不阿，程仪有度，这名字就比我们高多了。”纹身男这时候也看清形式了，给方程做起了舔狗。

方程无语，这群人可真够没节操的，不久前还是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现在一个个都跟家养的京巴似的，不仅乖，还贼能舔。

“方老大，你是不知道啊，要是没了我们昊天帮撑着南城的场子，分宜哪能有现在的繁荣。

咱们昊天帮收保护费，明明占的是最繁华的地段，可收费却是除了城东的街区里收费最低的，不就是怜悯百姓艰难嘛。”

杨伟继续自吹自擂道：“咱昊天帮就是城南的保护神！”

“大言不惭，之前我们城西詹大哥出道之前，你们鱼肉乡里，无恶不作，我们詹老大就是来替天行道的，识相的，赶紧各回各家，免得詹老大上门的时候，吓得你们尿了裤子。”

远方传来了这段中气十足的声音，杨伟的自吹被打断了。

“大哥，这人是那城西泥腿子的铁杆小弟，听说打架的时候尤为凶狠，你可要小心点。”杨伟小声提醒道，同时身子向后缩去，不露声色的站到了方程的背后。

方程没在意杨伟的小动作，眼睛眯了起来，注视着来人。

说话的人是个粗壮的青年，胳膊上露出的肌肉，一点都不比纹身小弟差。

方程清楚自己的斤两，打打没什么准备的杨伟还行，要是和这个壮汉对上线，铁定要被打到二十投。

自己的优势不在武力，而是智慧，当前最主要的，还是要先避免和壮汉直接肉体接触的好，一旦被这些莽汉瞧出来他外强中干的本质，说不定今天自己也要有血光之灾了。

“哪来的小卒子就敢来我这里叫嚣？我乃是新任城南的带头大哥，和我说话，你这种身份的可不够格，让你们老大来吧。”

“不能露怯，不能露怯，不能露怯。”重要的事情要在心里重复三遍。

壮汉被方程的态度激怒了，眼睛一红，就要冲上来。

城南昊天帮的小弟们别的不行，撑场面倒是一把好手，看准了方程只是想拿捏一下这壮汉，不会真打起来，一个个的，都眼睛瞪的贼圆，满脸凶恶的回瞪壮汉。

壮汉毕竟也是普通贫民出身，没见过啥常年，一看对面的架势，也知道不好惹，只能脸上做出怒不可遏的表情，脚步却向后游走。

方程一看这架势，瞬间明白，对面的壮汉，看来也是个银样镴枪头，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配合身边小混混的凶恶表情，方程胆色顿起：“有屁就快点放，老子还等着和兄弟们吃酒去呢，再不放，今天你也就不用走了。”

壮汉输人不输阵，自觉已经退到了安全范围，叫嚣道：“我们詹老大说了，三日之后子时，他亲自带人来和你们昊天帮决斗，赢了的，就是以后西南两片城区，八条街区的唯一老大，输了的，日后就安心做小弟吧。”

说完，也不等方程回话，头一转，嗖的一下就跑的没人影了。

方程愣住了，古人这么能屈能伸的吗？

过了好一会儿，方程才从这强烈的人设崩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哪怕他成功抵抗过校园欺凌，还反杀混混头目被奉为嘿帮老大，但还从没有深入的理解过这个群体。

在别人眼中凶狠恶毒的社会人，也会有喜怒哀乐，也会恐惧，也会欺软怕硬。

这给了方程极大的新奇感，前世追求极限运动，就是那股子新奇感和刺激感支撑着他不断地作死，现在，在这个新世界，除了修炼，他仿佛又找到了新的乐趣。

“有点想认真玩玩了呢”，方程嘴角上翘。

杨伟看到方程的笑容，不知怎么的，感觉身体有点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老大，三天后就要决斗了，咱们怎么搞？”杨伟脸上再次浮现出狗腿般的笑容。

“行了，你们什么意思我明白了，我也不和你们计较，但是我有个要求，至少这决斗前三天的时间，你们所有人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我的命令，不然我宁愿怂一点躲在县学书院里，量你们也没这个勇气冲进来抓我顶缸吧？”

方程玩味的扫过众人，不少脸皮薄一点的，头都已经低下去了。

方程很清楚他们是准备做什么，无非就是拿自己出来背锅，赢了就一脚踢开自己，自己当西南两城的大哥大，输可就耍赖不认账，把自己给交出去。

不过燃起了兴趣的方程此时也不在意这些，他有信心能赢得三日后所谓的决斗，也有信心能把这群貌似恭敬却包藏祸心的混混给值得服服帖帖的。

杨伟仿佛没听到方程的嘲讽，依然谄媚的说道：“大哥你说的哪里的话，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大家都是道上混的，道义和规矩，咱们看的可别性命都重，只要还是昊天帮的人，就一定会听从大哥的吩咐的。”

杨伟无视方程看白痴一样的目光，问道：“大哥，之后我们该怎么做，您给个话，我们坚决执行。”

方程无语，这时候还装，是把他当傻子了，还是把自己当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