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姓李, 李清, 差一个字就成才女了。
他乖巧的坐在尤家的客厅里, 尤妈妈坐在他旁边嘘寒问暖。
李清刚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尤妈妈就开始抹泪, 她一片慈母心肠被勾起来,就差没问李清晚上要不要跟她一起睡了。
李清是个孤儿,小时候在村里吃百家饭,后来遇到了老师, 老师就把他给领走了。
也没弄领养手续,所以这孩子现在是个黑户。
“我准备明天中午带他去警察局, 查出原籍在哪儿。”尤铭跟尤妈妈说。
尤妈妈瞪了尤铭一眼,让郑阿姨先把李清领到客房去,等李清进了房间,尤妈妈才说:“送去警察局,然后呢?送到福利院去?”
尤铭给尤妈妈剥了个橘子。
尤妈妈:“我看那孩子挺可怜的。”
尤铭:“妈, 他身体很健康,又是男孩, 愿意领养他的家庭很多。”
尤妈妈也不是善心特别发散的人, 以前尤铭身体不好, 尤妈妈从来没有提过领养的事。
尤妈妈以为尤铭不乐意,也就没再说什么。
就在尤铭准备去洗漱睡觉的时候, 通讯器响了。
尤妈妈奇怪道:“这么晚了,谁啊?”
尤铭走到门口按下接听,视频里出现一张熟悉的人脸。
尤成又来了, 但他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把爷爷奶奶都带上了,尤铭抿着唇,通讯器是单方的,他这边能看到门口,门口看不见他。
尤成:“三伯!三伯娘!小铭,是我啊,快让门卫给我开门!”
尤铭面无表情地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以后再说。”
尤铭这话落音,就把通讯挂断了。
尤妈妈在里面问:“是谁啊?”
尤铭:“尤成。”
尤妈妈愣了愣:“快回去睡吧。”
他们都不想管尤家的事。
尤妈妈觉得自己没再拿把刀出去追杀他们就算给他们面子了。
尤爸爸现在也不愿意搭理尤家的人。
他儿子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没见他爸他妈过来看孙子,他们刚给尤铭治病,钱还没花光的时候,他爸妈就催着他给他大哥大嫂拿钱,后来钱用光了,他们就像是怕他找他们要钱一样消失了。
现在又上他家来,又想要钱。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尤爸爸在房里用被子把脑袋一蒙:“别管他们,爱谁谁吧。”
尤妈妈震惊到:“不错啊老尤,你转性了。”
尤爸爸翻了个身,他一直憋着气,没跟妻子儿子说:“给小铭治病的时候,我爸私下来找过我,说小铭从小身体就不好,花了那么多钱都没什么起色,让我别治了,把小铭接回家,吃几顿好的,也算尽了父子一场的缘分。”
尤爸爸面无表情地说:“说这话的是我亲爸,哪怕是个外人说的,我也没这么大的气。”
“我大哥大嫂,查出了癌症,他们不也想方设法在治吗?”
“我那大侄子,不愿意去工作,还要花那么多钱买房娶媳妇,他们不也想办法凑钱了吗?”
“你说,我是捡来的吧?”
以前尤爸爸的混账的时候,尤妈妈恨不得一天骂他三百回,可现在自己丈夫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她老公,她能骂,别人骂不得,要是她对他没感情,早就离了,还用等到现在?
尤妈妈瞪他一眼:“说什么呢!你就是心肠太软!别人对你一分好你就想还十分,这没错,当好人有什么错?是他们的错,他们把你的心意当地上的泥,他们不在乎,但我和小铭在乎,咱们是一家人,他们是什么?”
“这话我跟你这么说,跟小铭也这么说,孩子大了就要离巢,不可能跟爹妈在一起一辈子,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家,说来说去,到最后这家里就剩咱们两个。”
尤妈妈敷着面膜:“你以后就好好去忙事业,咱们还跟以前一样,把力气使到一处,以后就是走了,也能多给小铭留点东西。”
“至于你大侄子他们,你别管。”尤妈妈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闯进来抢钱,现在是法治社会!”
尤妈妈话落音,外面又传来了通讯器的声音。
尤铭从房间出去接,门卫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挺无奈的:“尤先生,你们还是出来看看吧,他们在门口闹。”
门卫毕竟不是执法人员,他们只能权离,不能把人强行赶走,而且就是赶走了,人家还能再来,小区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尤成他们把门堵着,车不许进人也不去进。
好在晚上进出的人不多,但也被拦了几个下来。
尤铭通过显示屏看。
尤成和尤爷爷在拦人,尤奶奶坐在地上哭。
要是有人去拉,尤爷爷就一副要摔到地上的样子。
年纪这么大了,周围的人也不敢动,要是不小心有个好歹,可不就砸到他们手里了?
尤铭紧抿着唇。
他对尤家的亲戚没有一点感情,对爷爷奶奶也没有,他记得小时候回老家,奶奶背着他给几个堂兄弟分零食,还跟他们说:“你们有好东西别拿到他面前去,人家过得日子比你们好多了,他的东西你们看着好,就找他要。”
爷爷奶奶把里外亲疏分得很近。
在自己眼前长大的孙子,再坏都是好的。
不在自己眼前长大的孙子,再好都是坏的。
他们不疼三儿子,也不喜欢儿子自作主张娶的媳妇,更讨厌这个从没被他们养过的孙子。
尤铭去换了身衣服,总不能为他家的事给整个小区添麻烦。
而且报警也没用,警察来了最多也就是让他们把人领回去好好交流。
家庭纠纷就难解决,现在讲究打断骨头连着筋,警察真解决了,到时候亲戚之间又没事了,倒霉的还是他们,久而久之,也就没法解决,劝吧,能劝出结果最好。
“小铭,怎么了?”尤妈妈在房里问了一句。
尤铭:“没事,妈,我去超市买点吃的,很快就回来。”
尤妈妈:“那你小心点啊。”
尤铭沿着小区的路超前走,现在是凌晨一点过,不知道尤成他们怎么会选择这个时间过来。
江予安从他进小区起就没了踪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尤铭站在大门口,看着刷卡机外的尤成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耐烦。
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沾上就扯不下来,最麻烦的是还有血缘关系。
总不能把全身的血都换一遍。
尤成一看到尤铭就马上隔着刷卡机喊:“尤铭!你快让我们进去!”
“爷爷奶奶还在呢!你怎么能这样?!我三伯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骂你!”
尤铭没管他,自己刷卡走出去,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尤奶奶,先去给被拦住的人道了歉,让人家先进去,尤成他们本来就只是想逼着尤铭他们家出来一个,现在尤铭出来了,他们也就不会再继续拦着。
“到那边去说吧。”尤铭指了指小区门外的一个小亭子。
尤成一脸不乐意:“爷爷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你让他们在外面吹风?”
尤铭反唇相讥:“那他们这么大年纪,你不也带着他们大半夜出来拦人拦车吗?”
尤成:“反正不行,没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到你家去。”
尤铭看了眼站在尤成后面的爷爷奶奶,他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住这儿的?”
尤成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提这个我差点就忘了!你们够可以啊!发了财就搬家,连我们这些亲戚都没通知,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认我们这些亲戚了是吧?!”
尤铭:“对。”
尤成:“……”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着尤铭,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尤铭:“我说对,确实是不想认你们这些亲戚。”
“爷爷奶奶对我爸还有养育之恩,我爸给他们养老也是分内的事,但他们不止我爸一个儿子,养老也是平摊。”尤铭看了尤成一眼,“你爸养过我爸吗?你妈生了我妈吗?”
尤成还想说话。
尤铭对爷爷奶奶说:“现在我爸一个月给您二位的生活费是五万,如果您们嫌多,也可以去告我爸,再定个合适的价位出来。”
尤成脸都黑了:“你什么意思啊?你们家有几个臭钱特别了不起是不是?你们除了出钱还出过什么?我爸妈可是一直都是在照顾爷爷奶奶。”
尤铭:“是啊,照顾了没几年,你房子也有了车子也有了,这笔买卖是很划算。”
尤成:“……你!”
尤成气冲冲地朝尤铭走过去,拳头紧握着,他本来就嫉妒这个堂弟,都是姓尤的,他从小就过着好日子,他穿布鞋的时候,尤铭穿的是小皮鞋,他吃一毛钱一根的辣条的时候,尤铭吃的都是进口零食。
凭什么?都是姓尤的,怎么差别就那么大?
他有车有房又怎么样?本来就是该他的,他是尤家的长房长孙,尤家的财产以后都是他的。
尤成比尤铭强壮,他现在铆足了劲想给尤铭一些教训看看。
尤成刚刚挥出拳头,尤铭退后了一步,尤成挥了个空。
尤铭问他:“你确定要打我?”
“你要考虑好,你动了手,再怎么样派出所是要进的,打出个轻伤,我也能送你去坐牢,想好了吗?”
尤成怒火冲天地看着尤铭:“尤铭,你怎么这么坏啊?”
尤铭看着站在尤成身后不发一言的爷爷奶奶,问他们:“爷爷奶奶,你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爷爷奶奶已经被尤铭说的打官司吓住了。
他们可不嫌五万块钱多,还嫌少,但如果真的去打官司,让四个儿子都给他们养老,按照当地的消费水平,一个月他们老两口有两三千就很够用了。
但大儿子那边还需要钱呢。
再说了,大孙子跟老婆离了婚,房子卖了,平分了钱,连车都卖了平分。
可这钱不能动啊,大孙子以后还要再婚,总得还要买房吧?哪儿都需要钱。
所以给大儿子媳妇治病的钱,还得老三出。
“小铭啊,你们是不是不想管我们老两口啦?”奶奶颤巍巍地站到尤铭面前,完全看不出刚刚在小区门口撒泼的无赖样,表现的就像被孩子抛弃的老年人,可怜极了,她拖长了声音哭诉:“造孽哦——有了媳妇忘了娘哦——”
“我把他养那么大,现在连爹妈都不管了,我养他有什么用啊!”
尤铭冷笑:“那您就当每个月的五万块是大风刮来的,大堂哥的房子车子和媳妇,都是天下掉下来的。”
奶奶一愣,忽然说:“你大堂哥那媳妇是个贱|人!一听说你大伯他们身体不好了就要跟你大堂哥离婚!世界上哪有那样的女人?!就是畜生!杂种!狗娘样的败家玩意!”
尤成还在旁边说:“这个媳妇还是三伯让我娶的,现在搞成这样,三伯就没有责任?”
尤铭深吸一口气,他真想打人。
尤铭刚想说话。
尤爸爸的声音就从后头传来:“爸妈。”
尤奶奶他们一看见尤爸爸,就像是看到了可以欺负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尤奶奶扑过去,厮打自己的三儿子,一边打一边骂:“你没有良心!你儿子都来欺负我们这些长辈!你娶了媳妇就忘了爹娘!”
尤爷爷也在一边说:“老三,你做得太过了。”
尤成看了眼尤铭,哼了一声。
在他看来,三伯就是他们家的老牛。
尤铭就怕他爸头脑不清楚,又答应他们的要求。
可尤铭转念一想,家里的钱现在都握在尤妈妈手里,尤爸爸就是答应了,尤妈妈不支钱也没用。
尤爸爸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说:“你们回去吧,以后我给爸妈的赡养费跟大哥他们一样,我问过四弟了,他一个月给爸妈一千,我家条件好点,就给两千,以前给小成买的车和房,看在大哥他们现在情况不好的份上,我也就不要回来了。”
尤爸爸对尤成说:“知道你们家不容易,我吃点亏也没什么。”
尤成傻了:“……啊?”
尤爷爷和尤奶奶也愣住了。
两千?
从五万变成两千?
尤奶奶差点晕过去。
还是尤爷爷站得住,他扶着老妻,问尤爸爸:“你现在的意思是你不准备管我们了?是不是?你挣了钱……”
尤爸爸打断他:“爸,您自己摸着良心,从我能挣钱开始,我给了家里多少?你们养了我多少年?我养了家里多少钱?每一次我给你转钱都是有记账的,银行也有流水,您现在说我不管,那行,咱们去银行,让银行把流水全部打出来!”
尤爸爸脸涨得通红:“我挣的钱,我自己都没享受过!小铭除了治病以外也没花过什么钱,我老婆自己都舍不得去买奢侈品。”
“大哥大嫂呢?拿着我给的钱,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们说我没良心!行,我就没良心到底了!五万你们不想要,两千也不想要!那就一千,都出一千,公平!”
尤爸爸这辈子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尤铭也是头一次见。
尤爸爸是个老好人,见谁都是一脸笑,谁找他帮忙,他能帮就帮,但他生意能做起来,也是靠的这个脾气,当年还讲究人情,他帮了人家,人家也要照顾他们家的生意,有时候也吃亏,但总有运气好的时候。
“小铭,咱回去,让他们闹,闹到警察来了,闹到进局子了,我不会去提人!”尤爸爸拉着尤铭的手腕,他看了眼尤成,眼里没有任何感情,他甚至连句好自为之都不想说。
他给尤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也该得到解脱了。
尤铭当然不会拒绝,跟着尤爸爸朝小区里走。
尤奶奶他们第一次看到三儿子发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们没见过尤爸爸发火的样子,现在竟然把他们吓住了,尤成看看尤爸爸,又看看傻站在那的爷爷奶奶,等尤爸爸他们进了小区,尤成才回过神来。
“奶奶!这下怎么办!”尤成哭丧着脸。
尤奶奶也六神无主:“一千块?”
一千块,加上二儿子和四儿子的钱,她和老伴一个月的养老钱只有三千了。
以前三儿子一个月给他们五万,这些都被他们补贴给了大儿子和大孙子,他们两个老的手里没什么钱。
此时尤奶奶想的不是大儿子,而是她和老伴。
他们以后用三千过日子,也能活,但是不体面啊!
老家的人以前都来奉承他们,找他们借钱,她就像旧社会的地主太太一样体面。
没钱了……谁还来奉承她?
尤奶奶:“不、不行!不能一千块!”
尤爷爷也在一边说:“现在一千块能有什么用?!”
尤成提醒道:“爷爷奶奶,我们这次来是找三伯要给我爸妈治病的钱……还有我重新买房要添的钱,车我总得也要一辆吧?不然以后我怎么去谈生意,怎么去干我的事业?”
可尤爷爷他们根本没听大孙子在说什么。
他们心心念念的是自己原本有的五万块钱,尤爸爸给他们停了,就像在抢他们的钱一样。
走进小区,尤铭才奇怪的问:“您怎么知道我跟他们在一块?”
尤爸爸想笑一笑,可实在是勾不起嘴角,他拍拍尤铭的肩膀,对尤铭说:“我想了,就是我一辈子都对他们好,等我死了,也落不到一句好话。”
“还是你妈说的对,只有咱们这个家,才是真的家,爸以前糊涂,你别生爸的气。”
“爸以前做的不对的,爸给你道歉。”
尤爸爸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尤铭上前抱了抱尤爸爸:“爸,没事。”
他虽然在老家受过委屈,可更多的是在家得到的关爱。
两人回去的时候,尤妈妈就坐在客厅等着,手里端着水杯,看见爷俩回来就立马问:“怎么样了?怎么说的?”
尤爸爸笑了笑:“我跟他们说了,以后我就跟二哥和四弟一样,一个月给他们一千的赡养费。”
尤妈妈深吸一口气,不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她这么多年都指望着尤爸爸这么干,可却一直都在失望:“真的?”
尤铭:“妈,爸说的是真的,我听见他说的。”
尤妈妈双手捂住嘴,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铭,你先回去睡吧。”尤妈妈高兴地说,“我去订餐厅,明天我们一家都出去出吃。”
“这么多年了,哎呀……”
尤妈妈喜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她还激动的去拍尤爸爸的背:“老尤,保持啊,再接再厉!”
尤爸爸:“……”
尤铭:“妈,我先去睡了。”
尤妈妈:“快去吧。”
尤铭去洗了把脸,又冲了脚才躺到床上去。
他闭着眼睛酝酿睡意,还没睡着,就感受到身旁床铺的凹陷。
尤铭睁开眼睛,侧头看着忽然出现在旁边的江予安。
以前他从来不问江予安忽然消失是干什么去了,但几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你刚刚去哪儿了?”
江予安撑起胳膊,低头看着尤铭:“回家看了看。”
尤铭坐起来:“你去看江叔叔他们去了?”
江予安微笑着看着尤铭,他喜欢尤铭关心他的样子,好像他身体里所有的暴烈因子都得到了安抚,他伸手抚摸着尤铭的脸颊:“他们很好。”
尤铭:“……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去见他们?”
江予安:“等我有了脉搏,有了心跳,有了内脏,就能去见他们了。”
尤铭点点头,对江予安说:“我很累,但是我不想睡。”
江予安看着他,目光专注:“那你想干什么?”
尤铭伸出手,捧着江予安的脸,他的眼神温柔又深情,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诱|惑。
江予安的喉结动了动,这是条件反射——他并没有唾液可以咽下去。
尤铭凑过去,描摹着江予安的唇形。
江予安的手缓慢的抬起来,扣住了尤铭的后脑勺。
一个温柔的吻,慢慢变得如同撕咬。
尤铭抬起头,他的下唇被江予安咬着,他坐在江予安的腿上,手扶着他的肩膀。
他们太近了。
尤铭觉得气温上涨的太快。
他快融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以下没写!
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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