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四十九
江随说, 想和他……将错就错?
这是什么意思?是还想和他继续错下?
周乔宁一晃神功夫,便给了江随趁虚而入机会, 只觉个人影在眼前一闪而过,定睛一看,人经站在他家里了。
周乔宁:“你怎么进来了?”
江随:“我不喜欢站在门和人说话。”
周乔宁:“不喜欢那你可以啊!”
谁留你了嘛!真好笑。
江随也只是站在门,没要换鞋朝里意思。
“话还没说完,说完我会。”
“还什么好说?”周乔宁不动声色地把原本系松松垮垮睡袍衣带紧了紧,在腰间用力了个结, “既然你没喜欢人,那更好,我也不用觉得愧疚了。至于你说什么将错就错, 既然是个错误,又不是不能改正, 干嘛让它继续错下,我虽然不喜欢秦怀,但我也不喜欢你,所以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周乔宁觉得自现在看起来一定特别酷, 他可是拒绝了最自恋最目中无人江随求爱诶。
周乔宁拒绝, 江随其实早预料, 他还没自恋到觉得世上所人都会喜欢他程度, 所以脸上也没什么多余表情。
不过虽然准备, 但心里还是隐隐约约被针扎了一下觉, 原来零点零一希望破灭时也会难受。
“行,那就不继续错下了。”江随薄唇紧抿了好一会儿, 忽然说,“我也不希望一段情是从被错认成其他人开始。”
周乔宁以为江随想通了,松了, 点赞同道:“你能这么想最好,这确不是一个美好开始,所以还是让它结束吧,把那不愉快回忆都留在船上……”
江随一只手插入风衣袋,淡声断周乔宁:“那就重新开始吧。”
周乔宁下巴一歪:“诶?”
江随低下,撩起眼皮,看着周乔宁眸光幽深,“把以前那都忘了,我重新认识。”
周乔宁:“……这个必要吗?”
你你阳关道,我过我独木桥不行吗?
江随:“。”
周乔宁一阵无语,江随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向来都看不上他,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今天突然跑过来跟他说了这莫名其妙话,一会儿什么将错就错,一会儿又要重新开始,不会是睡了一晚就想赖上他,要他负责吧?
水仙花摇身一变成了纯情大姑娘?
周乔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失策”,当初计划之所以会选择和江随睡,一方面是要引发江随和秦怀之间矛盾,另一方面也是看准了江随看不上他这点,以为后以江随孤僻冷傲性子,应该不会对他所纠缠。
要是早知道江随这么婆婆妈妈,对一.夜.情还这么较真,他才不会选江随!
“我觉得没。”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周乔宁决定快刀斩乱麻,语坚决地拒绝道,“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注定不到一块儿。江随,我理解你现在心情,船上那一晚你是第一次吧?男人第一次忘不掉很正常,但这不是喜欢,等时间一长,你自然就会忘了。”
江随神色如水般平静,目光也是无悲无喜,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把周乔宁话听进样子。
等周乔宁滔滔不绝地把话说完,他冷不丁地说:“和船上那一次无关,而是你是我第一个想睡人。”
周乔宁皱眉,一时没听明白江随意思,“你说什么?”
江随偏过,凸起喉结不紧不慢地上下滚动着,语如古井无波,“我以前从来没对哪个人过性-幻想和性-反应,你是第一个,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但我可以确定是,我想要你。”
周乔宁听完江随语不惊人不休话,被震惊得眼前阵阵发晕,江随是疯了吗?
什么“性-幻想和性-反应”?就是说,江随常常意-淫他?
所以,江随之前对他做那,亲他脖子,让他吹大腿等等也是故意?是为了满足他变态心理?
操,这家伙看起来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还以为是真喜欢他呢,原来只是对他谷欠望,想睡他而!
周乔宁脸色复杂,“……你是从什么开始对我……那个什么什么?”
江随回忆了一下,确定地说:“从新丽大酒店那一晚开始。”
周乔宁脸色更加复杂了,淦!那说起来岂不都是他以前造孽?!
周乔宁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眉紧锁分析原因道:“你会不会是潜意识里,把我想象成了你自啊?我俩不是长得像吗?所以你把你对自喜欢,一部分转移到了我身上?但是说起来,你还是喜欢是你自,不是真喜欢我啊!”
江随摇,“不确定,可能要咨询心理医生。”
周乔宁睁大眼,挥手催促道:“那你赶紧吧!你这是病,得治!早治早好!”
周乔宁心理越发后悔,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也不敢把江随睡了,谁知道这家伙心理问题这么严重?
江随看周乔宁表情,就知道是鱼上钩了,以退为进道:“就算是病,我会变成这样,也是你造成,你是病源,所以你要配合我治疗。”
周乔宁信以为真,觉得江随出现这么大心理问题,自确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于是忐忑地问:“那我要怎么配合?”
江随垂眸道:“可能需要你和我多处一段时间,等我分清了你是你,我是我,自然潜意识就不会再把你当成是我了。”
周乔宁听完觉得不对劲,抬起眉毛怀疑地量江随脸,“江随,你该不是在诓我吧?你真病吗?”
多处一段时间?这不还是要纠缠他意思吗?当他傻啊!
江随面色不改道:“那要不你和我一起看心理医生,听医生怎么说?”
周乔宁当然不愿意,鬼才要陪他一起看心理医生呢!这么丢人情,他才没脸告诉别人!
江随这家伙也不知道是真心理毛病,还是装出来,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发才行。
于是周乔宁点敷衍道:“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今天经晚了,心理医生都下班了,你也先回吧,回再联系。”
江随装作不放心地问:“你不会不负责任吧?”
“怎么会!我看起来是那种人嘛!”周乔宁一脸正,“放心啦,只要你查出来真是因为我原因造成了你心理出现问题,我肯定会负责到底,回吧回吧。”
边说边掰着江随肩膀把人往门外推,好在江随也没想赖着不,周乔宁没费什么力就把江随推出了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门关上。
终于把大佛送了,周乔宁转身后背靠在门后,心里做了个决定。
负什么责?遇到疯子还不跑当他傻啊?明天就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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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和秦怀经决定取消联姻,秦家这边情况比较特殊,秦怀生父是入赘到秦家,秦家当家人是秦怀,联姻一切都由他说了算,并不需要征求苏父同意,所以秦家这边并不用担心。
问题现在就在要征求江随父母同意,于是两人商量,等过两天,秦怀亲自上江家拜访二老,和江随一起说服他父母。
周五,江随从江母那里探到江父今晚会在家消息,于是电话告知母亲,今晚会和秦怀一起回家吃饭。
江母听到消息自然很高兴,她之前还担心自儿子这种冷冰冰性格,会和秦怀处不融洽,情产生问题呢,现在江随愿意动带秦怀回家吃饭,说明两人关系肯定逐渐在好转,那她就放心多了。
江母当即就吩咐家里阿姨买菜,儿子难得回来一趟,晚上当然得准备一桌丰盛饭菜,一家人好好聚聚。
想到一家人,江母忽然又想起了她“准干儿子”周乔宁。
江母经找大师算好了日子,就决定在下个月初和周乔宁正式认干亲,既然这样,那不如趁江随和秦怀都在机会,把周乔宁叫到家里来,提前把周乔宁介绍给丈夫认识,也顺便和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江母哪里想得到江随和秦怀今晚是要回家说解除婚约,老人家嘛都爱热闹,江随是亲儿子,秦怀可以算是半个儿子,再加上周乔宁这个干儿子,个儿子凑到一块儿,一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想想那场面都让人觉得开心不是?
江母说干就干,立即给周乔宁电话,问周乔宁晚上没时间来家里吃饭。
借住在江随家里那段时间,周乔宁没少受到江母关照,所以对江母也很尊敬,他跟江随一码归一码,江母这个干妈,既然答应了认他就不会反悔,要不然伤了老人家心。
不过周乔宁最近并不是很想见到江随,怕江随要他“负责”,于是试探地问:“阿姨,那江随也会回家吃饭吗?”
江母在电话里乐呵呵地说:“就是他回来,我才喊你来我家吃饭,”
周乔宁一听,正想找借推脱自没时间不了,又听江母说:“正好,趁今晚这个机会,我先介绍你和江随他爸认识认识,多了个干儿子,也得让你‘干爹’知道一下不是。”
拒绝话咽了回,周乔宁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只要确认了干儿子名分,那以后他和江随就是干兄弟了,碍着江父江母,江随总不至于那么禽.兽,敢对干弟弟下手吧?
也正好帮江随杜绝掉那奇奇怪怪不该想法。
于是周乔宁答应了江母,今晚会江家吃饭。
等到了晚上,江随和秦怀先到江家,一开门,房子里灯火通明,热腾腾饭菜刚做好,摆了满满一桌,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尽。
江随很少回来,所以家里只二老一向冷清,为了今晚一家人团聚,江父特意还从酒窖里拿了支珍藏多年葡萄酒,大要和年轻人好好喝上两杯意思。
江随没想到自只说是带秦怀回来吃顿家常便饭,父母却准备得这么隆重,看二老都一副兴致盎然高兴样儿,倒一时不好开提解除婚约让二老扫兴了。
“回来啦,快坐,快坐!”江母笑容满面地招呼江随和秦怀坐下,又让阿姨把碗筷酒杯筷子什么从厨房拿出来。
江随看到桌上摆好餐具每样都准备了五人份,奇怪地问:“妈,为什么是五双筷子,是还谁要来?”
江母得意地摇晃脑:“我干儿子啊!”
江随:“……”
今晚这顿饭是吃不下了。
秦怀靠近江随小声埋怨:“你没和你.妈说今晚别喊其他人来家里?怎么还干儿子?你怎么办?”
江随脸色难看,语也不好,“用不着你来教我做。”
秦怀微微冷笑,“反正是你爸妈,又不是我爸妈,我就看你今晚怎么下台。”
江母看到两人咬耳朵说悄悄话,更加以为两人情好,忽然又想起什么,看着秦怀说:“哦对了秦怀,你还不知道我干儿子是谁吧?”
秦怀礼貌微笑:“是不知道,江随没跟我说过,阿姨您是什么时候个干儿子,以前也没听说啊。”
江母冲他眨眨眼,“你也认识。”
秦怀颇意外:“啊?我认识?”
“就是小周啊,他说你认识。”江母说完又拍了拍江父手,开玩笑道,“我跟你说啊,小周和咱家儿子长得可太像了,要不是咱俩没生过第二个儿子,我真以为他是我失散多年亲儿子呢!”
本来江母只是说“小周”,秦怀还没往周乔宁身上想,但一听到江母又说小周和江随长得像,便立即猜到小周是谁了。
秦怀:“阿姨,您干儿子,是周乔宁?”
江母点:“对啊,就是他,他刚刚发信息给我了,说他经到了,在停车呢,马上进来!”
秦怀慢慢转过看了一脸不虞之色江随一眼,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对江母说:“阿姨,那我可要恭喜你以后又多了一个干儿子好好孝顺你了!”
江母摆摆手,“嗐,什么孝不孝顺,我只是觉得和那个孩子投缘,一看见他我就心里高兴。”
秦怀瞟了眼脸色紧绷江随,故意阴不阴阳不阳地说:“是啊,他是挺讨人喜欢。”
正说着,佣人带着周乔宁进了餐厅,周乔宁一看到餐桌旁坐四个人里还秦怀,人都傻了。
这他.妈是什么场面?怎么秦怀也在?不是说都要解除婚约了吗?
这是吃团圆饭还是断饭啊?他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可惜江母没给周乔宁逃跑机会,看到周乔宁进来,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热络地拉住他手臂,把周乔宁带到了他座位上。
江家餐桌是长方形,江父坐在顶,秦怀和江随坐一边,江母和周乔宁坐一边,也就是说,周乔宁只要一抬,就能看到对面秦怀和江随脸。
别说是坐下来吃饭了,同时对着这两张脸,他还能笑出来就经算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强大了。
“□□,你看看,你看看咱干儿子和江随像不像?”江母迫不及待地先给丈夫介绍周乔宁,想得到丈夫认可。
江父扶了下鼻子上架老花眼镜,仔细量了下周乔宁,啧啧称奇:“像,还真是很像,之前你说像我还不信,还以为你在夸张,没想到天底下居然还真这么巧。”
还没正式认干亲,周乔宁也不好意思直接改叫干爹干妈,硬着皮和二老点问好:“江叔叔好,江阿姨好。”
“你好你好。”江父也是个和善老人,没什么架子。
江母摆摆手招呼道:“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咱就先吃饭吧,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想吃什么就吃。”
“对了,你尝尝这个酒,正宗82年拉菲,要不是今晚小周过来,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江父端起酒杯,笑呵呵地看往江随和秦怀坐方向,调侃道,“你俩可都是沾了小周光。”
秦怀也端起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周乔宁,“那我这杯就先敬一下叔叔阿姨干儿子吧,要不是你,我今天也喝不到这么好酒。”
周乔宁垂着眼皮,敷衍地朝对面举了下杯子,现在别说82年拉菲,28年他都喝不下,只能庆幸还两个老人在场,谅对面这两个冤家也不敢作妖。
一顿饭吃周乔宁如坐针毡,时不时就听到秦怀在对面cue他顺便阴阳怪地说上两句,要忍着不把酒杯砸他上,真是需要莫大自制力。
江随倒还好,他本来就不是话多人,周乔宁悄悄用余光瞟了眼江随,脸色倒也正常,可就是越正常才让他越觉悬心。
饭吃到一半,秦怀冷不丁地问:“阿姨定好认干亲日子了吗?到时候我也过来凑个热闹,给你道喜。”
江母正要说时间,江随突然把手里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餐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人都莫名其妙地朝闹出动静江随脸上看。
“江随,你怎么了?”秦怀故意问,“我发现你今天好像兴致不太高,一晚上都没听你说两句话。”
江随没看旁边煽风点火秦怀,看着对面江母说:“我不同意你认干亲。”
江母愣了一下,“为什么?”
江随视线移到江母旁边周乔宁脸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周乔宁被他眼神看皮发麻,生怕他犯什么病,再和那晚一样说出什么石破天惊话来。
好在江随还没那么疯,只是说:“因为我不需要干弟弟。”
“江随,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秦怀唯恐天下不乱,轻笑道,“是叔叔阿姨认干儿子,又不是你认干弟弟,况且只是干亲,又不是生二胎,你凭什么不同意?”
江母嗔怪地瞪了江随一眼,赞同秦怀道:“就是,你凭什么不同意?和你又没关系!”
就连江父这次也站在妻子这边,不高兴儿子在客人面前如此失礼,批评道:“江随,小周今晚是我江家客人,你这是在干什么?谁教你待客之道?快给小周道歉。”
周乔宁哪儿敢要江随向他道歉,不疯言疯语他就要谢天谢地了,连忙干笑着岔:“不用不用,江随肯定是在开玩笑呢。”
江随神色冷峻道:“我没开玩笑,如果你不介意以后你儿子和干儿子……”
周乔宁越听越觉不对劲,我靠,这是疯劲上来了啊!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他爸妈被他出心脏病来!
于是赶紧装作被呛到,大声咳嗽了起来,断了江随接下来要说话,也顺便抢了其他人注意力。
“小周你怎么了?”江母关心地询问周乔宁,帮他拍背顺。
周乔宁一边咳一边说:“没,就是呛到了,阿姨,您家洗手间在哪儿?我想下洗手间。”
江父指着江随命令道:“江随你带小周。”
周乔宁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可江随经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到周乔宁座位旁,不由分说地把人拉起来,“跟我来。”
秦怀本来还看戏看得起劲,看着两人出了餐厅,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他倒是很想追上不给这两人单独处机会,但奈何江父江母还在,他只能咬牙忍耐。
一进洗手间,周乔宁咳嗽便立即停了,他用力推开江随,压低声音警告道:“你疯了吧?在你爸妈面前你想胡言乱语什么?你是想他吗?”
“那你来我家干什么?”江随上前两步,仗着身材上优势,把周乔宁逼到了墙边,冷笑道,“你是觉得成了我干弟弟,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吗?”
周乔宁心虚地咽了下水:“我可没这么觉得,是你.妈非要认我当干儿子,我总不好拒绝你妈,让老人家失望吧?”
江随一手撑在周乔宁侧,低下来,黯哑嗓音里蕴含着浓浓不屑一顾,“你到底是怎么想都无所谓,别说是干弟弟,就算你是我亲弟弟……”
周乔宁这下信江随是真心理毛病,伸手捂住江随嘴,心脏狂跳数下,睁大眼瞪着他:“喂!你还是不是人?这种禽兽不如话你也能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