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寂静的走廊,安静的病房,除了仪器发出的声音没有丝毫动静,似乎就连针掉到地上都会发出清脆嘹亮的响声,静的可怕。
夜司爵今日却是难得没有守在顾暖身边,因为顾暖出事,所以他们不能按原计划返回,发布会的事也要推迟,这些后事处理起来也不困难,但是有的时间安排涉及到了许多国际的大单子大权贵,饶是夜司爵再不愿意,他也得亲自满世界的跑一趟。
因此今天守在顾暖病房外面的,便是夜司爵千挑万选找出来的最放心的保镖。
今天是顾暖昏迷的第七天,她依旧脸色惨白,紧闭着眼睛,似乎失去了全部知觉意识般,像个瓷娃娃一样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也是安静的可怕。
但若是仔细看去,却也能发现一些细微的差别,今日的顾暖,似乎时不时的会皱紧眉头。
事实上,顾暖又陷入了梦魇中。
这次她没有在梦到小时候的事,而是陆陆续续的,从牙牙学语开始,似走马灯一般,到出车祸的那个刹那。
顾暖以梦的形式,又重新走了一遍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
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为什么要和夜司爵隐婚,她为什么要和夜司爵冷暴力。
明明应该是最幸福的两个人,为什么最后要闹到形同陌路,顾暖总算是知道了。
不,准确来说,是她看到了。
在其中的一个梦里,她和唐雅音坐在一个咖啡厅里,唐雅音就似一个胜利者一般怜悯的看着她。
她鲜艳的红唇轻启,得意又炫耀的说道,“顾暖,你知道吗,我已经怀上了夜司爵的孩子。”
顾暖心中似万千马匹奔腾而过,她强压住震惊,冷漠的看向唐雅音,“你觉得我会信吗?他要是真对你有兴趣,何必要和我结婚。”
唐雅音也是笑了笑,看似不在意顾暖的挑衅,但顾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为什么要和你结婚?顾暖,你问这个问题难道不觉得可笑吗?你明明知道,司爵哥哥会和你结婚,是因为你不要脸的倒贴他,用女人宝贵的贞洁逼迫他为你负责。”
顾暖面无表情,“唐雅音,可笑的到底是谁?你是了解夜司爵的,他若是不想,又有谁能逼得了他?说到底,他爱的还是我,不是你。”
“唐雅音,你真可怜。”
唐雅音较好的面容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无所谓的笑了笑,“顾暖,你就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在聊城谁不知道我才是和司爵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论家世,样貌,才能,我和他都是最般配的,而你顾暖又算的了什么?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顾家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醒醒吧顾暖,你不过就是一条丧家犬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顾暖被戳到痛处,眼里划过一抹狼狈,但她还是强忍住心里的酸涩自卑,高高的抬起头颅,仿佛自己还是以前那个骄傲的顾暖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浅笑,“唐雅音,这就是你身为聊城第一名媛的素养吗?左一个小杂种,右一个丧家犬,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唐雅音毫不在意,语气嚣张傲慢,“那又如何,只要在司爵哥哥面前,我是最完美最好的那个就足够了,倒是你,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司爵哥哥的身边,不过是一个卑劣又穷酸的贱人罢了,你不配!”
顾暖毫不示弱,“你觉得不配又如何,夜司爵明天要娶的人还不是我,请问唐小姐,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质问我?”
话音一落,顾暖眼里的讥讽更大,“小三?亦或是倒贴的?”
唐雅音闻言气的脸都扭曲了,她尖叫,“顾暖!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
顾晓淡淡一笑,“就凭我是夜司爵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只是一个陷入了自我妄想的笑话。”
“顾暖!”唐雅音再也忍不住了,她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瞪着顾暖的样子就似一只恶鬼一样可怖丑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嘲讽我!我告诉你,司爵哥哥前几日出差的时候,可是带着我一起去的,他在那几天日日夜夜和我流连,现在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你若是真爱着夜司爵,现在就应该主动把夜太太的位子让给我。”
“还是说,你要看着夜家的孩子流落在外,成为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唐雅音话里威胁的意味很大,她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挑衅的看着顾暖。
似乎顾暖只要拒绝了,她就是一个多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般。
顾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薄唇轻启,慢慢吐出两个字,“可怜。”
唐雅音面色一狠,气的急促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来,她见顾暖油盐不进,干脆一咬牙,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我知道光是这样说你肯定不信,所以今天我是带了证据来的。”
唐雅音诡异的笑了起来,伸手递给了顾暖一个文件袋。
顾暖看着她笑的如此诡异嚣张,心里倏地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她强装镇定的接过了唐雅音递过来的文件袋,打开以后,白纸黑字的写着。
胎儿鉴定,DNA相似率。。。99%。
签名人,姜泽。
顾暖瞳孔猛地缩紧,大脑似被飞来的巨石撞击一般,“砰”的一声,将她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狠狠击碎,令她狼狈不堪。
她脸上的淡然自若再也维持不住,眼里划过几许慌乱,唐雅音看在眼里,得意的笑了出来,“你也看到了,我可是特意找姜泽鉴定的,姜泽是帮你的人,他从高中起就讨厌我,让他来鉴定,可是最公道不过了。”
“顾暖,证据就在你的面前,你还想说什么吗?”
顾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肚子,眼里,脸上,都是浓浓的震惊和怀疑,唐雅音见状反而笑的更加开心,白皙的手炫耀似的轻轻摸着肚子,“我这里,现在可是确确实实怀着司爵哥哥的孩子,顾暖,难道你要做一个破坏别人美满家庭的小三吗?”
“说到底,你家世不好,性格也不好,你凭什么觉得司爵哥哥会看上你这样卑劣不堪的女人,他爱的从来都是我,而你,不过是他年轻时的一个意外罢了。”
说着,唐雅音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顾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笑话一般,“男人嘛,年轻的时候难免对异性充满幻想,因此做些错事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不过司爵哥哥向来是个正直的好男人,他想对你负责,我也该体谅一些,可就是要苦了我们的孩子了,因为某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羞耻的出卖自己的贞洁霸占夜太太的位置,还没出生就要受委屈。”
唐雅音后面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但是顾暖再也听不进去了,她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始终像是敲钟一般“嗡嗡”的响的厉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唐雅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咖啡厅,她只知道,唐雅音拿出的那张鉴定书,不会是作假的。
姜泽可是她的发小,他们相识多年,比她认识夜司爵还要久,他又一直支持自己和夜司爵的婚事,他没理由帮着唐雅音骗自己。
那么,就只能是。。。
顾暖无力的闭上眼睛,似游荡的鬼魂般,失魂落魄的站在大街上,她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起来。
唐雅音说的对,她顾暖就是一个笑话,夜司爵,到底是她高攀了。(未完待续)